徐砚清哭唧唧将自家阿娘兜头兜面砸过来的衣服抱进怀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现在还早着呢,阿娘急什么?
    你自己孩子的满月宴,你说急什么?苏氏已经不想跟这个懒儿子说话了,抬手将立在一旁的木瑜喊过来:赶紧给你家郎君穿好衣服,再随便吃点儿东西得了,半个时辰之后进宫。
    木瑜凑过来抬手撑住摇摇欲坠的郎君,对着苏氏非常认真地点头应道:夫人放心。
    苏氏自然晓得她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只能气哼哼又瞪了丧批咸鱼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木瑜苦口婆心将自家郎君一通劝,然后扯出郎君怀里的衣裳,一件件整整齐齐套在他家郎君身上。
    今日份的早膳非常简单,真真是应了苏氏那句「随便吃点儿东西」,热巾子敷在脸上,与此同时寝房里的窗户被木瑜打开。
    小风一吹徐砚清瞬间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实际上他也并没有那么不着调,虽说他是性情惫懒了一些,倒也不至于连小崽子的满月宴都不放在心上。
    实在了苏氏过于慎重,这才早早就跑过来将他唤醒,咸鱼小郎君手里拿着块糕点慢吞吞地往嘴巴里塞。
    木瑜,你去把昨天我交给你的那个木盒子拿过来。吃完早膳徐砚清接过布巾擦干净手,方才想起他昨天交代木瑜的事情。
    木瑜飞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抬手递给他家郎君:这是郎君给小皇子准备的长命锁吗?
    徐砚清满脸茫然:为什么要准备长命锁?
    满月礼大家不都是送长命锁吗?木瑜更加茫然。
    徐砚清浑然不在意地耸耸肩:大家都送长命锁,怕是小崽子一天戴一条都能戴上小半年,自然不缺我这一条。
    木瑜连连点头,郎君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等到徐砚清吃饱喝足从自己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一大家子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会儿天才蒙蒙亮,武安侯府的马车就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街市上还没怎么上人,只零星有几家铺子开始做好一天的准备,撩开帘子徐砚清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没有一个官员像他们这般积极。
    等到武安侯一家到达皇宫的时候,小皇子也才刚刚喝好奶。
    重新进入含凉殿徐砚清莫名生出一种回家了的错觉,浑身僵硬地坐在床榻上,下一刻他的怀里就被塞了个乐呵呵的小崽子。
    咸鱼小郎君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太后娘娘拉着苏氏坐下,见此情况笑得乐不可支,忙和身旁的苏氏一同戏谑抱着小崽子束手束脚的徐砚清。
    小崽子将近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家咸鱼阿爹了,一开始瞪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徐砚清,并没有过上多大会儿功夫,像是闻到了小郎君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立刻歪着小脑袋咧嘴笑了起来。
    小崽子举着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拉住他家阿爹的衣襟,咿咿呀呀像是在问他家阿爹这段时间跑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过来陪陪他。
    太后娘娘忍不住笑道:到底是亲爹,别管咱们怎么逗、怎么哄,小家伙还是和他家阿爹最为亲近。
    太后娘娘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儿酸溜溜,苏氏却也忍不住应和:可不是,就那徐砚清这个臭小子还嫌这嫌那懒得不行。
    无辜中枪的咸鱼小郎君怀里抱着个小崽子,龇牙咧嘴扮了个鬼脸,小崽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咧开嘴巴笑得更开心了。
    殷晏君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眉眼中瞬间染上了浅淡的笑意,抬脚缓缓走到小郎君身边,一只手伸过去轻而又轻地磨蹭着小崽子细嫩的脸蛋。
    小崽子反射性抓住他家父皇那只大手,玩得开心快活极了。
    太后娘娘和苏氏全都望了过去,面上皆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意,见着小皇子这边有人看着,于是两人便起身去了其他地方说话。
    不多时偏殿之中变得静谧下来,只偶尔会响起小崽子吐口水泡泡的噗嗤噗嗤声。
    今天实在起得太早,当然这个太早仅仅只是对丧批咸鱼而言,所以不一会儿他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连带着怀里的小皇子像是受到了他家咸鱼阿爹的感染,也张着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殷晏君看得哭笑不得,指腹轻轻捏了捏小郎君的耳垂:清清这是昨夜没睡好?
    算是吧,再加上今天一大早就被阿娘喊了起来。徐砚清因为困顿眼角沁出一滴生理泪水,他一只手搂着小崽子,用另外一只手蹭掉那点儿水迹。
    实在困顿得厉害,徐砚清抬手就将小崽子塞进殷晏君的怀中:还是道长先陪他玩一会儿吧!他得先去好好补上一觉。
    于是徐砚清就直接蹬掉鞋子窝在了小崽子专属的床上,闭上眼睛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小崽子比他家阿爹睡下的速度要慢许多,窝在他家父皇的怀里又玩了一会儿,方才砸吧砸吧小嘴闭上了眼睛。
    殷晏君抬手将怀里的小崽崽放进摇篮里面,随即连着摇篮一起放到小郎君的身侧,两父子同样是沉沉的睡着,就连睡颜都带着几分神似,他清俊疏离的眉眼之中漾起稍显浓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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