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见穿过水幕后,白剑去势未减,噗嗤一下,正中痛叫着的伪龙那折断的两角之间。
    顿时有璀璨剑光携着肉眼可见的冰霜自白剑刺中之处蔓延开来,不过瞬息工夫,伪龙就整个被冻成冰雕,再动弹不得。
    直到这个时候,拂珠才堪堪执剑回身。
    但很显然,两位结丹巅峰的同伴先她出手,已经无需她再行抗御。
    洛夷川松口气:还好,赶上了,没叫拂珠师妹受伤。
    若不然,帝墓此行他不仅全程躺着没出力,还害拂珠受伤,他脸都要没了。
    洛夷川摸摸自己的脸,确定目前还完好无损,他扶着棺盖下地,正待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过去与那不守龙道的伪龙好好说道一番,就见拂珠抬起无为剑,点了点伪龙冰雕。
    这一点之下,冰雕立即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响,竟是白剑停留着的两角处出现了裂纹。
    看那裂纹延伸的趋势,大有要继续往下,让伪龙的头颅也像角一样碎裂。
    头颅都碎了,伪龙自然是活不成的。
    此举意在威胁。
    于是真龙才从伪龙偷袭不成反被冻住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尚未表露出什么情绪,就赶紧先冲拂珠低了低头,口中也低吟着,十分直白的示弱。
    显而易见,洛夷川刚才那一手,令得真龙明白,眼下这般局势,唯有做足了姿态,方有让伪龙活着离开的可能。
    拂珠和宋如鹤联手已然能够完全压制全盛状态下的它和伪龙,再加个战力恢复的洛夷川,饶是真龙呼朋唤友,让离得近的其余真龙赶过来,怕也是赶不及在她们三人手里救下伪龙。
    真龙姿态不由放得更低了。
    拂珠却没如真龙所愿收剑。
    相反,她又点了点冰雕。
    咔嚓声随之扩大,裂纹转瞬延伸至伪龙颅顶,威胁愈重。
    被冰雕封得一动都不能动的伪龙立时再顾不得冰冷与疼痛,从嗓子里发出模糊的嘶嘶的叫声。
    白近流听懂这叫声,给拂珠翻译道:姐姐,它在跟你求饶。
    拂珠说:是吗。
    话落,没等白近流回答,真龙侧过头,给伪龙说了什么。
    伪龙听罢,再度嘶鸣。
    白近流及时翻译:现在是在认错。
    拂珠说:没了?
    这下用不着真龙提醒,伪龙忙又嘶鸣一阵,白近流边听边说这回是在保证,还有发誓,内容大致为它要是再控制不住本能,它就自断龙尾,当作赔罪。
    拂珠有点嫌弃。
    谁想要伪龙尾巴啊。
    鳞片血肉骨头什么的全是毒,拿出去喂狗,狗都不吃。
    却见白近流咂吧咂吧嘴,盯着伪龙长尾的眼睛比长明灯的灯芯还要亮,拂珠顿了下,觉得似乎或许大概还是能要一要的。
    说起来最开始她和洛夷川遭遇伪龙喷吐毒息的时候,藏在她袖子里的白近流无从得知袖子外发生的事情,并未像她一样封闭五感。
    按理说,她所着并非法衣,抵御不了毒息的入侵,袖子里的白近流也该因接触到毒息而陷入昏迷。
    可事实却是白近流活蹦乱跳的,半点事没有,可见伪龙毒息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对白近流而言,甭管什么品种,也甭管有毒还是没毒,只要奈何不了它,那就都能成为它的口粮。
    白近流盯着伪龙的眼睛更亮了。
    它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龙肉是什么滋味呢。
    拂珠向来疼白近流。
    见真龙跟着发誓,拿自己的主动沉睡来给伪龙做担保,拂珠沉吟数息,总算收剑。
    然后对宋如鹤点点头,宋如鹤剑指一划,白剑顺应地嗡的一声,在没有引发裂纹扩张的前提下离开伪龙头顶。
    白剑甫一离开,整个冰雕就如同处在极致高温的环境里,迅速开始融化。
    不多时,冰雕融化完毕,伪龙终于重见天日。
    嘶昂!
    大约是真的被吓到了,伪龙对着真龙叫了这么句,便匆匆转向,重新朝墓道游去。
    这次伪龙没有再看它偏爱的洛夷川了。
    眼见伪龙游入墓道,眨眼就再望不到踪影,真龙也信守承诺陷入沉睡,白近流收回目光,遗憾地拍拍小肚子。
    尝不到龙肉,白白真是好生可怜。
    可怜的白白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伪龙血味,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方忍痛放弃爆炒龙尾、香煎龙尾、凉拌龙尾等一系列吃法,转头看拂珠搜刮此地在龙气滋养下生出的各种灵物。
    龙茧草。
    拂珠拿剑挑了挑生长在真棺阴影处的一株灵草。
    这种灵草乃帝墓秘境独有,往往只产于真冢真龙巢穴之中,数量十分稀少。
    龙茧草小而色白,不仅形状酷似蚕茧,甚至还能像真正的蚕茧那样抽出丝来,是制作丝弦的绝佳材料。
    我是用不到龙茧草,拂珠问过洛夷川和宋如鹤,得到也用不到的回答,便剑尖一扫,将此处所有龙茧草的茧割下,不过可以做成琵琶弦,给师兄的青骨用。
    白近流嗷呜应声。
    是的是的,自从当年姐姐出事后,兄兄的青骨琵琶就再没换过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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