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投稿,既然能通过最挑剔的切斯特顿教授的毒舌,又解决了一个几十年没有被解决的猜想,那它确实有被发表的资格。
    编辑很快就打开邮箱写起了通过的回复,简短的回复写完,他又开始拆新寄过来的投稿嗯?这是怎么回事?
    编辑重新打开邮箱,调出之前刚回复的那封邮件,确认了一下标题。
    两封论文确实讨论的是同一个数学问题,只不过前面几篇论文进展更快,已经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而后一篇论文,只证明了Erd?s和的一个前置猜想。
    两个数学家,或者任何两个同行科学家撞车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研究的课题只有这么多,很多时候研究又是紧跟着其他领域的发展来的,比如每次计算机技术突飞猛进的时候,同时也是各种数学猜想被解决得最多的时候。
    但是,这样一个小众的数学领域,短时间寄来两篇内容和思路极其相近的论文,更重要的是,两篇论文的通讯单位还是同一所学校这就很不寻常了。
    这位谨慎的编辑可不想沾上什么学术丑闻,于是,思量片刻以后,他选择写信向那所大学询问。
    这封跨国信在路上又走了一个星期,才顺利的出现在A大数学系主任的手里。
    论文撞车,学术丑闻,剽窃,抄袭,一连串让人大感不妙的词汇,接二连三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更重要的是,这封问询信竟然还来自于一本业内顶级期刊,而且,还是先寄到校领导那里,再转交给自己的。
    光是看到那本期刊的名字,就足够系主任额头上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而校长严肃的问询,更让这种紧张感直接提高了三倍。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一天!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系主任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系里一个不声不响的女讲师,竟然会实名举报她以前的导师剽窃论文,以及挪用研究经费!
    这种举报,你是要担责的,系主任劝她三思而后行,而且你毕竟是老何手把手带出来的,这时候你要是翻脸,以后在圈子里都很难混下去了。
    学术也是一个圈,圈子里按资论辈,也有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潜规则。
    这次这个事情,我相信还是意外居多,老何有什么必要剽窃一个高中生的论文?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嘛,何必这么上纲上线的。
    面对上级甚至还有国际同行的压力,系主任更倾向的还是熄事宁人大事化小,免得把脸都丢到国外去。
    邢欣却半点都不肯退让:不论是剽窃论文还是挪用经费,我这里都有证据,主任,我很久之前就跟您反映过何副教授的问题,但是每次都被你压下去了,这一次,哪怕是搭上我自己,我也一定要把事情曝光,要不然,还会有更多像我师兄一样的人,成为姓何的牺牲品!
    每次说到邢欣的师兄,系主任就忍不住沉默下来。
    那个青年活着的时候,他印象不深,但是因为死得过于惨烈,甚至成为那年学校的年度新闻,要不是因为这件事,邢欣也不一定有留校的资格只没想到,她一直不肯放弃给自己的师兄讨一个公道。
    那个学生系主任甚至已经忘记了师兄的姓名,那场惨烈的死亡,就像是不小心沾在衣服上的一点蚊子血,总叫人下意识想抹去,就连他的父母都觉得是孩子自己承受不住压力才跳楼的,也没找学校的麻烦,你又何必锲而不舍咬着这件事不放呢。
    我们这次讨论的不是这件事,邢欣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而无畏,主任,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何副教授剽窃和贪污的行为。
    你这又是何必呢,系主任叹,每个导师都有自己的风格,也许老何对学生是稍微严苛一点,但是既然那么多人说他的好话,这人总还是有些优点吧,也不能因为他稍微的一点过错,就彻底否定这个人吧。
    我没彻底否定这个人,邢欣表情还是硬硬的,我只是认为他没有资格继续进行学术研究,这种人留在大学里,就是祸害!
    系主任终于彻底沉默了。
    邢欣给何副教授做了三年免费的保姆,掌握了大量关于这个人挪用公款的证据甚至还知道这人的婚外情只可惜都是细枝末节,无法成为直接扳倒他的证据。
    真正能把何副教授打下去的,还是学术不端。
    而且,是一起极其恶劣,影响也非常大的学术不端这个人竟然直接剽窃一个高中生的研究成果,试图在对方已经完整证明了那个猜想的前提下,把成果抢到手。
    然后还翻车了。
    如果不是两篇论文寄到了同一个杂志社,导致对方来函询问,如果但凡邢欣态度稍微软一点,承认只是一次寄递失误,或许,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问题是,邢欣不但选择硬杠,还在姓何的坟上顺便撒了一把土哪怕把自己搭上去也在所不惜。
    于是,就只能动真格查了。
    而何副教授,自然不是那种风清气正,怎么都不怕查的人。
    正相反,这个人简直一查就是一个窟窿,脆弱得像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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