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你近日胆子倒大了起来,敢违抗命令了。陆朝并未去看他,只是盯着江以桃看,语气淡淡。
    一号垂眸,尊敬道:属下不敢。
    一号其实骗了陆朝,近日有传回消息说江府正在筹集人马,像是要回盛京的意思。收到消息时,一号存了私心没有告诉陆朝,他有些忿忿地觉着小殿下不能过于沉溺这份男女私情,小殿下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且收到消息时江府的人并未出发,这江府的姑娘也甚少出门,出门也向来轻纱敷面,一号也至今不知这江府姑娘到底是何模样。
    这么想着,一号又抬眸看了看床上紧闭双眼之人,惊觉这眉目竟当真与那江府姑娘有些相似,可嗫嚅着终究是没说出口。
    陆朝伸出手来,朝二号微微颔首。
    二号从胸口掏出小瓷瓶,放到了陆朝手上。
    派人去盛京调查一番,谢家是否有个叫谢不言的姑娘。陆朝握紧小瓷瓶,坐在了江以桃的床边,他一直怀疑着这谢不言的身份,可从她口中定是问不到什么的。
    属下领命。三名暗卫又垂眸齐声道。
    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一号问。
    陆朝摇摇头,冲他们随意地摆摆手,目光甚至都未曾放在他们身上。
    暗卫得了命令,又像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陆朝眼前。
    陆朝起身接了一碗水来,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出来一颗,拇指和食指轻捻着,掰开江以桃的嘴放了进去。可昏迷中的人哪里有吞咽药丸的意识,陆朝又将江以桃扶了起来,上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喂着她吞了半碗的水。
    溢出的水从江以桃的唇边滑落,陆朝伸手拭去,复又掰开江以桃的嘴看了看,见药丸被吞了下去才将她平放回床上。
    陆朝的动作是自己都未曾想过的轻柔,他将小瓷瓶放回了胸口处,轻笑道:也不知你若是知道自己吃了我的灵药,还有没有胆子叫我小山匪了。
    江以桃当然没有回应他,睫羽轻颤,被水湿润的双唇也紧闭着,像是入了一个难以逃脱的梦魇。
    一阵小风吹进来,吹得昏黄烛火明明灭灭。
    叫便叫吧。陆朝伸手为江以桃掖了掖被角,食指按在她的眉间,你叫得好听,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听你叫了,若是以后在盛京再见
    陆朝说着便笑了笑,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但愿你走后,我们便不会再见了,江姑娘。
    江姑娘。
    若是江以桃听到这个称呼,又该慌得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自己了。陆朝想着想着,手指滑动,停在了江以桃的眼皮上,语气温柔缱绻:这双眼睛,你骗不了我只不过是我甘心入你的局。
    看着江以桃蹩脚的演技,倒也觉着有趣。
    陆朝抽了手正要起身,却猛地被江以桃抓住了手。
    阿娘阿娘别丢下我,阿月、阿月会很听话的。江以桃攥着陆朝的食指,用力得指尖发白,言语模糊又带着哭腔,依旧在梦魇中不曾醒来。
    陆朝啧了一声,也不敢用蛮力将手抽出来,只好又坐了下去,垂眸盯着江以桃看。
    他哪里哄过什么小姑娘,好半晌,才软着语气说道:不走,我不走。
    小姑娘吸吸鼻子,嘟嘟嚷嚷地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放开他的手,紧紧攥着。
    陆朝撇开江以桃脸侧的碎发,动作轻柔。
    睡吧,快些好起来,我再陪看阿月看月亮。
    作者有话说:
    看月亮这个梗我要写到天荒地老(不是
    第17章 猫儿
    江以桃一夜都在喃喃地说着梦话,陆朝被她吵的头疼,好几次睁眼怒气冲冲地瞪着江以桃,好半晌还是轻声叹了口气,认命地又闭上眼。
    真是个祖宗。
    江以桃是在清晨转醒的,天色还微微暗着,烛火快烧到底了,烛泪蜿蜒着流了整个烛台。
    她眨眨眼,脑袋尚且迷糊着,转头便瞧见了陆朝,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险些让她断了气。
    陆朝就半卧在她的床头,上身靠着墙,笔直修长的腿堪堪沾着床沿,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
    另一手的食指被自己握在手里。
    江以桃顿时觉得脸上一热,匆匆忙地甩开了陆朝的手,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这床并非她在府中的雕花大床,她这一动作直接撞向了后边的墙壁。
    嘶江以桃捂住后脑勺,却惊觉怎么怎么不似她想象中这般痛?
    陆朝的睡眠极浅,江以桃刚一醒他便察觉到了,微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懒懒散散地瞧着江以桃看。
    看着江以桃撞向墙壁,陆朝眼疾手快地将手垫在了她脑后,似乎是察觉不到自己手指骨节的疼痛一般,勾唇轻笑一声:说你笨手笨脚还真不亏。
    江以桃睁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小心翼翼地转头一看,陆朝的手替她担下了不少冲击,可这猛地一下还是吓得她眼眶红红。
    怎么这么爱哭啊,不言姑娘。陆朝还是笑。
    他抽回了手,盯着擦破皮而泛红的指节,挑了挑眉,轻声道:力气还挺大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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