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陆朝十分有节奏地瞧着桌面,眸光渐冷。
    一号噎了噎:不过、不过属下还在继续探查,加之所有暗卫也受到了消息,正在赶往盛京。属下相信殿下想知道的这些,不日便会有答案。
    倒是难为你们了。陆朝转而执起一个茶盏在手上把玩着,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查一查太子那边近日有什么动作,这个总能查到了罢?
    属下领命。一号察觉到陆朝声音中的冷硬,慌乱地跪下,垂下眸子再不敢直视。
    陆朝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想着方才那匆匆一瞥,莫名地轻叹一声。
    阿言,你说这到底是我思念过甚,还是你方才当真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陆朝放下茶盏,又侧过脸去,凝神瞧着这盛京城中来来往往的人。
    第54章 花宴
    江以桃回到盛京后,还不曾去见过叔伯家的那些姐妹,倒是从谢温然那儿回去后,去见了见江以李。
    毕竟是嫡亲的胞妹,与别人自然是不同的。
    除了照例请安时父亲的冷淡之外,这江家倒也没有什么难过之处了。江润之与江以李时不时会来烟南院坐一会儿,便这般相安无事地过了大半个月。
    这段时日里,江以桃总是爱站在窗边瞧着城南的桂枝亭,两个小丫鬟虽是不明了五姑娘为何这般,可到底是劝不了的,只好搬了张铺了鹅绒的太师椅来,放在了窗前。
    江以桃便日日夜里都要坐在那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出神地望许久。
    可这大半个月,江以桃也不曾见过那盏从桂枝亭升起的孔明灯。
    也是,没有见到才是应该的。江以桃垂眸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问: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
    晴柔与晴佳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等着江以桃入寝,闻言晴佳细想了会儿,才回答道:姑娘,刚过亥时。
    今日又是坐了这般久。
    江以桃轻叹一声,缓缓起身后又是呆立了会儿,伸手抚着冰凉的窗棂,喃喃道:陆朝,你现如今在做什么呢?
    姑娘,您说什么?晴佳没听清江以桃的话,见姑娘满面哀愁,担忧问道。
    江以桃如梦初醒,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都下去歇息罢。
    两个丫鬟见状很快地迎了上来,伺候着江以桃脱下了外衫,整齐地挂在了衣架上,又仔细地捋了捋。今日这外衫是顶好的绸布,晴柔生怕这绸布明日生了皱,那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效果便是要大打折扣了。
    待江以桃睡下后,两个小姑娘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生怕吵醒自家的五姑娘。因着江以桃回来之后总是夜里入魇,两人到了门外庭院里才商量着轮流守夜。
    这一夜江以桃倒是睡的十分好,一夜无梦,清早醒来时精气神都看着要比前几日好上不少。
    连带着两个小丫鬟都欢快起来,变着花样为江以桃束了个十字髻,左右各从脑后梳了一缕乌发来,用两枚金花簪固定在了发髻处。花簪底部挂着四枚垂饰,行走动作之间这些玛瑙玉石便碰撞着发出脆耳的声响。
    发髻正中簪着孔雀双飞小山钗,零碎地镶了几颗质地极好的玉石,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绿光,眼看着便知十分精致。
    装扮之后,江以桃由两个小姑娘搀着,缓步穿过枝繁叶茂的江府花园,朝着前厅去进行每日例行的请安。
    途中遇上了几位堂姐妹,虽是依旧会朝江以桃投来探究的眼神,却也是十分有礼貌地朝她问了安,江以桃也浅笑盈盈地躬身作了福。
    姑娘,你可知那位十三王爷?晴柔地搀着江以桃,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江以桃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苏州度过的,她自然是不知晓这位盛京城的十三王爷是何人物,摇了摇头道:不知,这十三王爷怎么了?
    晴柔讳莫如深地咳了咳:这十三王爷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弟弟,身子骨不好便不常出门,总是在王爷府静养着。晴柔近日听闻这十三王爷,有、有意
    什么?见晴柔忽然支支吾吾,江以桃奇怪地侧眸瞧了一眼。
    有意要娶亲了呢,就在今日的花宴上挑选着呢。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这话说得满脸飞满了红霞。
    江以桃闻言轻笑了声,眉眼弯弯,软声道:这些个流言你倒是爱听,左右那十三王爷娶亲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晴柔见状憨笑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十分仔细地瞧着前路。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江以桃才施施然地到了前厅。江以桃刚进门便瞧见了讪讪站在一旁的江润之,想着今日请安倒是有些不同。
    这几日对江以桃都不管不问的江祯也忽然转了性一般将她留了下来,语重心长道:阿月,这几日可还习惯?
    江以桃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江润之,又回眸来瞧着江祯,十分乖顺地点了点头:谢谢父亲关心,女儿不曾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反而觉得到处都顺心。
    顺心便好。江祯忽然也是找不着什么话可说了,轻咳了一声,颇有些窘迫地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江以桃见状倒是冷漠地勾了勾唇,也想不明白今日这江祯怎么有空发挥一下自个的父爱胸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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