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云早在江以桃注意到自己前便换上了原先的那副笑脸,一点儿异样都不曾让小姑娘瞧出来,方才那露出杀意的人好像不是自己一般,不动声色地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太子殿下江以桃最后将视线定在太子殿下那一条窄窄的碧玉腰带上时,微微地皱了皱眉,心中的异样感更甚。
    只思考了一会儿,江以桃便抬眸笑了笑,装作个没事人一般继续道:太子殿下,以桃这就先进去了,不耽误太子殿下的时间了。若是太子殿下有事寻我,只管唤人来寻我就是。
    宋知云眯了眯眼,好像在确定方才那一瞬间,江以桃脸上闪过的一丝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这是自然。不过孤想着江五姑娘好像与这盛京城的其他姑娘不熟悉,今日来的姑娘家也并不多,若是江五姑娘觉着有些无趣,也只管来寻孤。
    江以桃端着面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眼前人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宋知云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江五姑娘请罢。
    江以桃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又是福了一福,便领着两个小姑娘走了。
    刚一转身,江以桃的脸色就在霎时间灰败了下来,若是她方才不曾看错,那太子殿下望着陆朝背影的眼中,好像有一点儿危险的、令人胆寒的杀意。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
    江以桃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侧过脸去轻声问了问小道消息灵通的晴柔:晴柔,你说这太子殿下与十三王爷的关系如何?我这些年并不在盛京城,并不了解,这会儿忽然觉着有些好奇了。
    晴柔唔了一声,歪着脑袋思索了会儿,笃定地答道:姑娘,太子殿下与十三王爷的关系向来十分好。这两位殿下,一个是圣上最为疼爱的十三子,一个是圣上最为看中的太子殿下,倒是十分难得地关系不错呢。
    江以桃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着,若是太子殿下与十三王爷的关系十分好,那方才自己那诡异的第六感自然是察觉错了。
    左右她也不是什么久经沙场的经验丰富的将军,在那一闪而过的时间里,察觉错了什么也是十分正常的么。
    晴柔又说:往往能瞧见太子殿下的地方,就能瞧见十三王爷的身影。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十三王爷的身子总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好的时候便像姑娘常常见过的那副模样。若是坏起来,那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十三王爷出一次府呢。
    说起来,晴佳也在一旁插话,淡淡道,姑娘回来前,那十三王爷还称病在府中歇了大半个月呢,不曾想姑娘这刚一回来,十三王爷的身子便大好了,这才让姑娘见到了这位神秘的十三王爷。
    江以桃哽了哽,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十三王爷,怕是因为陆朝这人在溪山呢。
    是这样么。江以桃冷漠地扯了扯唇角,就算是回应了,后边也不再出声问些什么了,两个小丫鬟便也止住了话头,安安静静地扶着自家姑娘。
    江以桃你倒是在想,从晴柔的话中听来,这太子殿下好像与十三王爷的关系确实不错,可江以桃总是觉着有哪儿不对劲,好像有某个十分关键的重点被她忘记了。
    是在这件事儿中,起到最关键的那一点,决定性的证据。
    可不论江以桃怎么回想,偏是想不起一点儿蛛丝马迹来,就好像是那幼时被丢弃的玩具,过上一段时间再去寻,却什么也找不着了。
    江以桃叹了口气,再抬眸竟是已经到了那帐篷前面。
    这地儿每年都有皇室来春猎,因着这一层关系的原因,日常中即便是不曾有人过来,宫中也是安排了不少婢子打扫这地儿,眼瞧着倒是看不出什么风吹日晒的痕迹来。
    这帐篷眼瞧着也是十分精巧坚固,倒是像江以桃曾经在书上见过的,那蒙古的蒙古包。
    或许便是从那蒙古包中来的灵感罢?毕竟这盛京城不要说是帐篷了,连那做帐篷的布料也是十分少的,盛京城中的人,自古以来便是喜欢那些个搭建得精美华丽的琼楼玉宇。
    呀,这不是江家的五姑娘么。
    江以桃还站在围栏外边出神呢,便听得一声娇俏的姑娘家的声音从围栏的另一边传来。
    江以桃抬眸去看,是曾经在太子殿下的宴会上见过的,那位将军府的乔二姑娘。她抿了抿唇,走近了几步,作了个福:乔二姑娘,自那宴会一别,也有好久不曾见过了。
    乔二姑娘打量了半晌江以桃,好一阵唏嘘:我倒是不曾想过江五姑娘这样的小身板也喜欢春猎这种粗鲁无趣的活动呢。要说今日见了谁最让我觉着惊奇,那便是你了,江五姑娘。
    乔映瑶实则比江以桃还要矮上一些的,四肢十分纤细,眼瞧着并没有比江以桃好到哪儿去。
    可这话到底是不好向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姑娘家说的,江以桃只好客套地笑了笑,应道:也不过是受了太子殿下的邀约,这才来的,以桃确实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别说是这春猎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以桃的错觉,在提起太子殿下的时候,这位乔二姑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再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了,也十分客套地应了江以桃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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