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荣若是把小女儿送到王府和三女儿争宠,那他也不用在官场混了。
    李氏只觉得牧夫人说着话脑袋被什么给踢了,对方若是识趣,这个话题也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只是牧夫人还有些别的小心思,自己不肯就此作罢!
    只听她道:那怎么一样,若是到了普通人家的后院,那顶了天也就是个妾,可咱们大王却不同,大王是有大志向的人,王府的后宅自是也与别处不同!
    李氏不客气道:我看是贵府的小姐有大志向吧!
    这边的动静将屋内众人的注意全部都吸引过来,段雀桐心头冷笑,这人还真是不知所谓,明明是想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却偏偏要拿五妹妹作伐子。
    可是你想让女儿做小三,也要看我这原配答不答应!
    李氏还要再说什么,被段雀桐直接拦了下来,李氏看女儿的神色,开始靠在一旁看戏。
    段雀桐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牧夫人此前一直生活在夫余,对我的名声可能不大了解。
    牧夫人此时还没明白她即将面对什么,还笑呵呵地道:王后心善,这在咱们夫余都传遍了,因为您的杂货铺,如今山里人的日子过得不知比原先要好多少倍。
    段雀桐没接这话茬,转而问道:未知牧大人后院姬妾几何?
    牧夫人心头有些不妙的预感,不过还是道:九,九个。
    段雀桐心道难怪:这可真是个吉利的数字,夫人和您的那些姐妹相处的可还融洽?
    牧夫人面上讪讪,她现在已然明白了王后的意思,只是她却万万没想到王后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
    段雀桐看她半晌没言语,端起杯盏,轻轻啜饮一口,红枣的的味道甜而不腻,让人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催促道:牧夫人,王后在问你话呢!
    牧夫人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还,还算融洽。
    段雀桐:牧夫人大度,我是万万不及的,今日这话就摆在这,燕北王府若是想进别的女人,除非我退位让贤!
    众人面上倏然变色,李氏更是道:怎地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女婿早就说过不纳妾,你和这人置气作甚?!
    牧夫人此时额上已是见了汗,心下惊惧,赶忙跪下请罪。
    段雀桐受了她的礼,这才给了忘夏一个眼色,忘夏上前直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嘴上说道:夫人这是作甚?我们王后向来宽和,夫人口不择言,实乃无心之失,王后哪里会怪罪您呢!
    牧夫人讷讷称是,之后一直到宴会结束,都如鹌鹑一般,再不敢多发一言。
    因着发生了这样的事,会客厅内就不如之前热闹,直到敛冬带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入内。
    敛冬上前福了一礼,说道:王后,各位小姐在花厅吟诗作画,实是难分高下,五姑娘无法,只好让奴婢带过来给王后和各位夫人品评。
    这也是常规操作了,如何能够看出各位小姐的秉性?
    诗言志,从中总能看出一二来。
    段雀桐:着人挂起来吧!
    侍从们听得吩咐,麻利地把各位小姐的佳作挂于墙上,不一刻便安放妥当。
    众位夫人且看看,究竟哪位当得魁首!
    因着这事儿,气氛再次圆融热闹起来。
    段雀桐于书画上还有几分天赋,她与母亲一道看着墙壁上的画作,燕北缺乏教化,粗通文墨的不多,精通的就更少了,而女子尤甚。
    是以这些书画作品中出彩的实在是凤毛麟角,不过看起来倒也有几分野趣。
    段雀桐眼前的这幅字写的还可以,只是内容却让人不敢恭维,只见上面写道:
    花前醉脸薄桃腮,
    送得春归莫更来。
    若使画工知此意,
    牡丹应不敢先开。
    段雀桐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作诗的女子冥思苦想的模样来了。
    这时李氏在一旁道:看这幅字画的手笔,应是歆然无疑了。
    她顺着母亲的视线望去,只见那是一幅诗画,宣纸一侧画的是华庭碧树,枝叶掩映间,能看到几许芳菲之色,旁边赋着一首诗:
    春来何事不熙熙,
    花笑迎春老又迟。
    若非雪里凌阳艳,
    簇在夭桃避韶妍。
    但见芳菲同日去,
    岂知草木有天姿。
    风流自古惟文翰,
    富贵从他媚巧枝。
    蜂蝶若教俱得意,
    红英紫舞满树裁。
    段雀桐细细品读一番,发现五妹妹确实是大有长进,不只人懂事了不少,连心境也开阔活泼了。
    不过相比于段歆然的这首,她旁边的拿首才更出色:
    桃红李白竞时流,
    不觉春风满园愁。
    若论迎春花与柳,
    梅兄元胜竹先头。
    这首诗写的大气,既应了之前段雀桐所言心中有美景,处处皆美景之语,又能够另辟蹊径,跳出其中,最终在众位夫人的一致同意下,拔得了头筹。
    一问之下,这首诗是礼部员外郎之女所作。
    段歆然的诗画忝居第二,而排第三的是军辅司指挥使陆欢之女陆佩兰,她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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