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问着了,他们家的牌匾一直都在我家做。
    那你知道他们铺子的尺寸?姜云珠又问。
    知道。小伙计狐疑,怎么,这姑娘要做牌匾送给人家?
    我租了那家铺子,想做一块牌匾。姜云珠道。
    小伙计反应很快,立刻恭喜道,那铺子又大又宽敞,姑娘以后一定生意兴隆。
    姜云珠笑了,怪不得这家店铺生意好,看这伙计就知道了。
    姑娘的店铺叫什么名字?可有题字,若是有,可以在店铺里直接雕刻成匾额。若是没有,本店也可以帮姑娘去求字,价格有五百文、一两银子、三两银子、五两银子、十两银子不等。
    再往上,伙计就没说了。
    这价格,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五百文,就找隔壁街的秀才写就行,他写的一手好字。十两银子,则去县里有名的先生那里求,字自然比秀才写得好,挂出去也有面子。
    姜云珠犯起了难,在书院对面开店,而且主要客户就是书院里的学生跟老师,她这店铺的字可不能写得太差了,不然人家一看,就觉得你这店铺不行,怎么还会进来吃饭。
    这个时代,这些读书人可着实有些清高的。
    可是去求好字,她总共有五十八两多,租店用去三十两,交束脩用去十六两,现在只剩下十二两多,还要装修,哪里有买字的钱。
    去求顾宴州?上次已经婉拒了人家的婚事,现在再去求人家,不好。
    就在这时,一个冰凌的声音道,我来写吧,你要写什么?是沈凤鸣。
    姜云珠回身,他要帮她写牌匾?
    姜姑娘觉得我的字不好吗?沈凤鸣问。
    姜云珠赶紧摇头,他的字当然好,可堂堂麒麟卫指挥使的字,被她当做牌匾挂在一处饭馆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还不知道,此时沈凤鸣已经晋升为左都督,不然更惶然。
    太麻烦你了。她讪讪。
    姜姑娘照顾我,给我做饭、熬药,也从没说过辛苦。沈凤鸣说。
    这么想也是。
    那边伙计很有眼力见地准备好了宣纸跟笔墨,沈凤鸣走到桌前,拿起笔,饱蘸墨汁,看向姜云珠。
    好吧,姜云珠想了想,道,就叫栖山居吧,栖山卧听雨,闲读万卷书。
    沈凤鸣笔走龙蛇,很快写完了这三个字。
    公子真是写的好字!他刚写完,那伙计就忍不住赞道。他经常帮客人求字,本身也读过一些书,慢慢还真练就了一双慧眼。沈凤鸣这三个字,苍劲有力,厚重雄浑,真比县里有名的先生写得还要好上百倍。
    当然,这位公子长得也出众。伙计纳闷,不知道武陵县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沈凤鸣则看向姜云珠。
    好字。姜云珠也赞道。她现在只希望,武陵一个小地方,没人认识他的字,不然可
    应该不会,沈凤鸣的字好像外面很少见,她梦里在安平侯府,若不是他来府里,她也从没见过他的字。
    这么想,姜云珠又笑了起来,有了这么一个匾额,那些书生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中午做好吃的。她道。
    嗯。沈凤鸣声音清越。
    下午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姜云珠去了集市。她没事的时候最喜欢逛菜市场了,只是可惜武陵县还是地方太小,菜市场也
    姜云珠正想着,忽然盯住对面一个摊贩面前的东西,那东西,不会吧?
    她径直走向那个摊子。
    这是一个卖鱼的摊子,可跟其它摊子又不太一样,这摊子是卖冻货的,左边是鱼,好像是鱼,只是那鱼的样子很怪,是长条状的,表面银光闪闪,看着跟白玉带相仿。
    右边则摆着一种很多脚的怪东西,那东西的脚上长了很多小圆盘,疙疙瘩瘩的。
    快来买啊,好吃的刀鱼、章鱼,都是从南面来的新鲜货,便宜卖啦!摊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一身褐色衣裤,眉宇间有一股机灵劲。
    他一边喊着,似为了证明这两种鱼真的很好吃,还弄了一个碳炉,各串了一条带鱼、一个章鱼在上面烤。
    只是他做的很不得法,那鱼烤出来海腥味特别重。
    武陵县地处内陆,这个时代交通又不发达,百姓都没吃过海鲜,乍然闻到这种海腥味,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我说胡二,你这弄的什么,这种怪味,快别弄了,把我的菜都熏臭了。挨着青年摆摊的一个中年人嫌弃道。
    我这叫海鲜,海里长的东西,你懂什么。叫胡二的青年哼道。
    海,你见过海?中年摊主啧道。
    当然,海就是这个味道,不然你闻闻。胡二说着,把一串烤章鱼凑到中年男人鼻子前。
    中年男人一边往后躲,一边道,拿远点,拿远点。等胡二把东西拿远了,他才站回来嗤笑道,就这味道,你就说是龙宫里拽出来的,也没人买。
    胡二,你这次可走眼了。
    这个胡二,专门卖一些没人卖过的东西。他第一个卖,自然他说怎么卖就怎么卖。往往在别处可能只要三文钱的东西,他弄到武陵县,就卖二十文,甚至三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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