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了坏事总喜欢说是被魔鬼诱惑的,谁知道呢,人总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单就这点而论,我还是赞同齐婴的,你觉得呢童欺?
    你喜欢我叫你诺伊还是童欺?
    没有回应。
    手里八音盒上塑料小人的眼睛忽然紧紧盯住一个地方,连手指的方向都是往那指的。
    你怎么不说话,哎你在看哪,怎么眼珠忽然动了。李斯安诧异道。
    李斯安意识到现在还困在八音盒里的童欺没法讲话,他顺着童欺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远处,黑暗的阴影里,一个很大的黑色影子缩在角落里,好像冷到发抖的样子。
    那是什么。李斯安自言自语道,问手上的八音盒,你说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镜面上的舞蹈塑料小人啪嗒一声摔倒在上面,看上去很是抗拒,如果她能说话,大概率是在说你他妈还去还去,快跑啊煞笔。
    李斯安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我们去看看。
    人偶娃娃眼睛里流出两道血来,底座转得飞快,塑料手指死死指着反方向逃路,八音盒的音乐变得急促。
    李斯安「啪」地将盒盖盖上了,放进兜里,满脸高兴:好的,让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人偶直接吐血。
    如果人偶能动,恐怕恨不得拎着他狐耳朵就跑。
    狐什么都不好,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呀。
    李斯安在白雾里摸过去,白雾里黑色阴影慢慢凸显出现。
    在柜子一角,有什么东西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地上有很多鳞片似的东西,滚了一地。
    李斯安放缓了脚步,看清的刹那呼吸兀的一紧。
    角落里有一只在发抖的「怪物」,那好像是个人,但又不能称其为人了。
    因为浓雾原因,那东西又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只能看见那头顶奇怪的角,锋利而凶猛,有些骇人地顶出,像图画里的龙角。
    脖子和脸上是湿的,像被泼了水,冒出阵阵烟气。
    李斯安好奇得要命,眼睛睁圆溜了,蹑手蹑脚地托起尾巴,悄无声息地走近一点点偷窥。
    怪物好像很痛苦,从额头开始,脸上布满赤红色的纹路,像裂变的蛋,一路往下蔓延,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长出密密麻麻的鳞片。
    让李斯安心惊的并非那些,而是怪物额头上的鳞片,鳞片被手指挖得血肉模糊,地上也有,自残那般扔掉自己身体的部分。
    李斯安曾经问过秦穆,那张魔鬼牌是什么意思。
    那时男时女的恶魔忽的又变成孩子大小的样子,像吊着金箭挂在葡萄梢头的厄洛斯,小恶魔躺在三叉戟上,飞过他耳边,吹出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恶意:Pi;aacute;nu;,酒神之子,摩羯座的守护神,比如压抑的自我,灵魂的堕落,执迷不悟的丑态,直到将灵魂卖给了恶魔,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你有见过深渊吗?那种在恐惧深处绝望的怪物哈哈哈
    李斯安没有在听,他神游天外,当时他想起了所认识的一个摩羯佬。
    而他眼前正是那种岌岌可危、正在异变的怪物。
    好可怜。
    李斯安心道。
    但他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他又不瓜,一缩手往后慢慢退。
    可是那怪物撕扯自己的动作忽然停下来,抬起头。
    一双煞红的赤瞳。
    满眼在看着他。
    那一刻世界好像寂静了。
    李斯安原本躲避的动作一滞:齐齐婴?
    那一刹那李斯安又痛恨自己,他以前放大话说就算齐婴的骨灰他也能认出来,当真不是吹的。
    听到他的声音,角落里的怪物猛地转过头去,像是自卑到骨子里了,整张脸沉在黑暗里,背对着李斯安,面孔晦暗不清。
    李斯安认出来那就是他。
    李斯安「蹬蹬」两步跑过去,蹲下来:你怎么了?
    齐婴整张脸在发抖,像是在强忍着什么,背对着李斯安,那顶龙角砸在柜门上,重重一声,地上满是血肉模糊的鳞片。
    因为痛苦他还在大口吐着气,喘息/粗/重,赤红的眼睛里闪过数道暗芒,垂在膝盖上的手青筋暴起。
    李斯安不知道齐婴是怎么了,以为齐婴也被什么坏东西缠上了,像李斯安自己就遇到个恶魔,齐婴没准也碰到了什么东西,再前后一联系齐婴先前的反常,李斯安隐约明白了一点。
    李斯安将脑袋凑近:听我说,齐婴,你不要怕,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
    角落里的阴影闭上眼睛,整个头抵在冰凉的板上,好像压根不认识李斯安这一号人。
    你认错了。他根本不看李斯安,那张颤抖的唇里落出一个字,滚。
    李斯安生气道:你再装,再装不认识我。
    愤怒之下,李斯安握住了他头顶的角,还挺逼真的,手感很硬,李斯安捏了两下,有些不可思议那手感,鼻尖耸动,还想凑上去嗅嗅。
    还没等李斯安上手玩,手下忽然地震了。
    那怪物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时,比齐婴原本的样子更加高大,那些腹肌肌肉被冷汗打湿,满是力量感地透出衣服,像一个正处于异变中的大型杀人武器,对着底下一团,呼吸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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