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呜嗷呜嗷嗷。
    陈宋:嗯?在说什么?
    姬安终于没法忍受这种语言隔离了,尤其是跨物种交流,他火速让齐婴找出一张纸来,用爪子尖勾了点墨水,唰唰开始写字。
    如今马朴下落不明,连带着两亿白银也不翼而飞,一户普通的人家一年能挣几个钱呢,这样两亿白银恐怕是两户人家一辈子的财产。陈宋摇了摇头,叹息,但是钱也追不回来了,我曾飞到成国私自去找那马朴,他依然穷困潦倒,过着逃亡生活,他身上哪有半点钱的样子。
    姬安吃惊地写道:你是说这消失的几亿白银,不是被那个马朴拿走?
    陈宋:他哪能拿得动?从齐国到成国,这一路走去要多少文件,何况这两亿白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数目,如今他孑然一身在成国逃亡,这些白银恐怕是落入了朝中某些人的口袋里。
    齐婴抿了抿唇,脸色沉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姬安:是大司农拿的吗?
    陈宋看着天空,嘴角泛起一丝很淡的笑,没有回答,齐婴道:倘若真有那么简单,齐洺的那位堂兄弟又怎么会出现在此?
    一时众人皆沉默下去,姬安隐隐也听懂了他们的话外之意。
    然而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如今桃林镇四处在追捕他们,尤其是在得知长宁君未死一事后,桃林镇恐怕也已经回不去了,陈宋道:倘若你们肯信我的话,我这里倒有个住处。
    姬安抬了下眼,又望向齐婴,目里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可以信。
    齐婴:带路吧。
    陈宋领着他们往前,穿过密密麻麻的森林,在尽头处,一座巨型石窟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正是他们此前来过,却在第二天令桃林镇众人受到诅咒的佛窟!
    陈宋带他们所去之地,里面铺好了床褥,确实有居住的迹象。
    胡掌柜陡然惊得倒退了几步:这,这不是。
    陈宋低声:此处也是我的家。
    说到此,众人俱是惊讶,但片刻就接受了,齐婴将姬安的窝掏出来,但是姬安看了几眼,就扭过头用兽语与齐婴辩解抗议,旁边两人倒是听得一脸迷糊,不过片刻,齐婴又将这窝收掉了,往姬安身上披了一块手掌大小的鹅绒被褥,将他捧到怀里,用手掌轻轻拍着小狐狸后背哄睡,喉咙里还哼着一些歌,姬安狐眸慢慢眯了起来。
    这两人都一脸玄幻地看到这一幕,看得久了,直到一扭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望着他们的长宁君,怀里还抱着一只已经昏昏欲睡的。
    胡掌柜急忙转头,假装在数佛像的数量。
    陈宋也是一激灵: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说他怕生地方,所以才。齐婴仿佛想证明什么一般,努力辩解,平常不这样的。
    胡陈二人尽量配合,但即使那样也很难掩藏震惊之色。
    第二天醒来时,姬安还趴在齐婴的肩膀上,四爪摊平,九条尾巴楠`枫朝四周散开,半睡半醒朦胧地用齐婴的肩头蹭了蹭眼睛,呜了声。
    虽然说石窟内的条件并不好,但齐婴带着的那书箧里面东西确是应有尽有的,姬安醒来后齐婴就给他换新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跟胡掌柜买的微缩迷你版,大小不过几根手指。
    据胡掌柜说,专为妖族定制,考虑到姬安是只半妖,若是什么也不穿就光溜溜的一声白毛,未免奇怪了些,之前穿着的那件被弄脏了,自然脱下来。
    齐婴是将那层白纱给他穿好,直到那只粉色蝴蝶结从他狐尾巴上面一点悬下来,才发现的不对劲。
    那颗狐狐头在半空抖了抖,随着小爪子踩着地屁颠屁颠跑起来,底下的裙摆就一掀一掀,九条尾巴漫摇,也就白bull;粉粉一只。
    雪白毛发bull;漂亮得更是公母不分了,只有柔媚的狐狸眼惺忪睁着,似乎恢复了本性,喝完石窟里的泉水后,就趴成一团球,舔自己爪子上的雪白绒毛。
    胡掌柜还在犟嘴:哎呦长宁君我就是个生意人,这给妖族制的衣服,哪有什么雌雄之分啊,能穿就行啦,而且你说给妖族制的衣服都是没有裤子的,你说这是给女孩子的?你想错了呢,这就是公狐狸穿的,哪里有分什么雄雄雌雌。
    齐婴知道姬安被他母亲弄得有心理阴影,问道:别的衣服呢?
    其实妖族的原型不穿衣服也没有关系。胡掌柜道,您看如今的情形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衣服啊,而且我们还困在石窟里,哪都不能去,况且,我也不晓得这里面就只有一件衣服的啊。
    转眼姬安喝完水又兜兜跑了回来,齐婴将姬安抱起来,这时候齐婴又觉得奇怪,就仿佛抱着一只小雌性,这种认知让他难免抿了下唇,尽量去忽略那种奇怪之感。
    姬安困恹恹趴在齐婴肩头上睡觉,完全看不到自己身上被穿了什么,柔软的肉垫就踩着肩膀,将两只被压住的狐耳朵埋进齐婴的脖子边,困到迷糊地蹭了蹭,下巴也埋了进去。
    等姬安的回笼觉一觉再睡醒时,他们已经走在石窟里面了,他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他们又一次看到了那令桃林镇村民受到诅咒而疯癫的石像,石像上的面容却又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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