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摸到梁知舟跟前,问了一句,听说你要和虞家姑娘成亲了?
    那人等着后文,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竖起耳朵恨不得下一刻就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内幕。
    却只看见,向来高冷不容易接近的梁大人笑了,破天荒好声回话,是,等我成亲时,一定要来喝上一杯。
    所有人都傻了眼。
    有些人还是不信邪,特别是虞老夫人和王氏,两个人直接被气得病了异常。当初她们觉得二房的人是拖累,拼死拼活将二房的人分出去。结果二房的人眼见着越过越好,他们丢了爵位之后就一直走下坡路,谁都要来说上几句风凉话。
    老夫人躺在病床上,反反复复想,当初如果没有将二房分出去,那她现在是不是还享受着钱氏的孝敬,走到外面别人都要恭维一句她有一个好儿子?
    越想心里越不甘心,看见虞繁生回来时,她伸着头朝着小儿子身后看去。等确定虞平生没有跟着回来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他是个白眼狼,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都不说回来看看。
    娘,我的娘唉。虞繁生坐到床边去,打断她的话,二哥现在忙着呢,哪有时间过来。上次他应该是听到我们说话,心里有了隔阂。
    我也没说什么啊老夫人絮絮叨叨。
    虞繁生眼里闪现过不耐烦,他觉得二哥能忍这么多年真算是不错了,换成是他,他早就要和虞家决裂了。当然,他现在还有事要求着二哥,不得不安抚自己的亲娘,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最要紧的怎么和二哥修复关系。
    我都病成这样了,他都不过来看看,我还能指望什么。
    念清不是要定亲了吗,就算是分家了,你也是长辈。这种重要的事情,没有长辈坐镇,岂不是乱了套。虞繁生建议道,劝说老夫人这次服一下软,先去小虞家提起。
    老夫人心动了,但是顾忌着面子,在虞繁生的劝说之下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老夫人带着王氏和周氏一起,至于小儿媳妇袁氏,她嫌弃袁氏不会说话就干脆让袁氏留在家中。
    谁知道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镇国公府的人来下聘。
    对比上次向楚家提亲的敷衍,这次镇国公府是真的下了血铱誮本。一台台被压得实诚的聘礼被抬了进来,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房屋地契都全了,光是压箱底的现钱都有白银三万两。
    这些年镇国公府一直低调,大家有意无意地认为镇国公府不如从前。等到聘礼一出,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顶级侯府几代人的积累,哪有落魄的。这若算是落魄了,那他们岂不成了破落户。
    虞家姑娘真的是好命。
    岂不是命好,老夫人眯起来的眼睛从箱子上一一划过,忍不住咋舌,这里有多少的好东西。听到钱氏说,将所有东西都抬到明月楼时,老夫人的眉毛狠狠抽动一下,然后开口,难不成这所有的东西,都给念清?
    虞念清坐在下方,静静听着,任由老夫人的目光打量。
    不是我说,你们总要为元意考虑考虑。嫁妆给了这么多,等元意成亲时还有什么。老夫人坐在首位上,喝了一口早春第一批茶,吩咐着:二姑娘底下还有几个妹妹,嫁妆总不能差得太多。要是我说,可以留下些,给底下几个姑娘压箱底。你们都是做伯伯婶娘的,可不能太过偏心。
    钱氏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心口不停起伏着。
    在乐平侯府时,这样的话她经常听。
    她当时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算计,但是自己出身不高,生怕连累了一双儿女。因此老夫人只要提出来了,她那怕心里委屈都会出钱出力,有时还会宽慰自己的丈夫不要去计较。
    可最后呢,她们在最困难的时候被扫地出门,甚至恨不得将她们的骨头打断吮吸里面的骨髓。
    钱氏气得浑身发抖,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她抬起头,就对上虞平生带有安抚意味的眼神。男人的手掌宽大灼热,驱散身体里发出的冷意,她轻轻撇过脸去,没再说什么。
    我自有打算,几个侄女都有爹娘操心,轮不上我。至于元意虞平生看向老夫人,当初我成亲时,也没人帮衬多少。不是您说的吗,男孩子还是受些磨难才好。
    老夫人脸色泛白。
    虞繁生帮着腔,二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娘那时候也是为了你好,不然
    我知道,虞平生抬手。
    他的手上都是老茧,年轻时受过不少罪,就是后来钱氏怎么精心养护都变不好,实在不像是一位出身侯爵府的读书人的手。
    沉默了片刻,他敛眉,温润中藏着锋利,看向虞繁生,你成亲时,老夫人说你还是白身,为了你的体面,从二房这边拿走了一万两银子用于婚事;你的两个孩子出生时,老夫人说这是难得的祥瑞,让你嫂子多给些洗三钱,要走了五千两;再说,
    虞繁生整张脸都僵硬了,声音又急又粗,二哥,你说这些干什么。
    可能是最近年纪上来了,一直想起从前的事。虞平生叹了一口气,镇国公府的带来的聘礼,是肯定要让念清带回去的。至于嫁妆,我们会另行准备。我还在朝堂上,还在这京里,还是要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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