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满脸错愕的楚清清,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年轻妇人的胳膊拧了下去,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听到皇子来了就乱了神!
    我楚清清抱着自己的胳膊,眼眶通红,若是旁人看见了少不得要心疼几分。
    可杨氏压根就不吃这一套,骂了一声晦气之后就让丫鬟扶着自己起来整理着装。
    才进门她就看到都快要摆出屋子的礼物,礼物都是用上等的锦盒包装,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十皇子这是何意,怎么过来还带这么贵重的礼。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身边的小丫鬟去接侍卫手中的礼盒。
    小丫鬟伸手去拿,扯了两下愣是没有拽过来,不由地看向自家夫人。
    十皇子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同世子夫人有点误会,这这次过来是专程给她道歉的。
    他也万万没想到那天和虞念清骑马的居然是个姑娘家,闹了这么大乌龙还险些害得人出事,可不是要过来给人赔礼。
    杨氏脑子里的美好构想像是绚丽的泡沫,被这句像针的话给瞬间戳破了。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也开始火烧火燎起来,恨不得立马回到刚刚进门的时候。
    场面一下子尴尬住。
    十皇子困惑地看向身边的侍从。
    侍从面如死灰恨不得当做自己不存在,他的主子啊,来之前他分明将镇国公府的复杂关系说了一遍啊,您自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怎么办!
    十皇子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应当是做了蠢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不知道可否见见世子夫人,我想同他当面道歉。
    我做不了这个主。杨氏气闷额,皮笑肉不笑。
    十皇子弯弯绕绕磨了一会,杨氏都没有松口。他自个觉得理亏,又恼火那天谢永宁一个姑娘家偏偏作了男人的打扮才闹了乌龙,于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匆匆告辞准备去谢家,只嘱托杨氏将谢礼送到虞念清手里。
    杨氏胸闷气短,捏着鼻子就答应了。
    谁知道十皇子才离开,宫里面的赏赐也跟着下来了。
    打头的便是一尊送子观音的玉佛,然后是各种珠宝和绸缎,中间还有一匹月影纱。这种纱产自巴蜀,一年仅有两匹,据说披在身上在阳光下走动时,裙摆间会有盈盈月光,极为耀眼。
    虞念清猜想查到了结果,知道她当时出现在现场纯粹是一场巧合,阴差阳错搬来了救兵。想到那个乌龙她便更觉得自己和十皇子天生犯冲,将这些当成是对自己的补偿,心安理得收了下来。
    圣上封赏,全家人都要出来谢恩。
    杨氏嫌弃楚清清,只让她站在最后面的一个角落。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楚清清痴痴地看着前方仪容万千的女子。
    梁知舟待她极好,吃穿用度就不说什么了。最让她羡慕的是,虞念清还没进门,那个看着就像是不沾庶务的人雷厉风行地将府上清理一遍,交代府上的人,将夫人当成他一样对待。若是有不长眼的人冒犯夫人,便直接拖下去发卖。
    这是一个男人给妻子最基本的尊重,而她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尊重。
    她从进门起,就被杨氏为难,连带着府里的下人拜高踩低为难她,而她的夫君只会叫她忍让。
    同样是镇国公府的媳妇,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
    更何况,最开始梁知舟选择的人是她,想要娶的人也是她,今天站在最前头接受所有人羡慕眼光的人也应该是她啊!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在脑海中疯狂的生长着。
    头顶上是烈烈阳光,晒得她头晕目眩。在众人都回去之后,她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一步,叫住正在和身边丫鬟有说有笑的虞念清。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受了赏赐也是一件喜事,阿满正在提议说晚上包上一点酸菜饺子,做上几道好菜庆祝庆祝。
    正说着怎么安排的时候,楚清清突然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盈月下意识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挡在自家夫人面前,二少夫人是来庆贺的吗?赶巧
    我同你的主子说话,楚清清难得强硬了一把,脸色铁青地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盈月脸色变了变,朝着她行礼道歉,是奴婢没了规矩,奴婢
    楚清清也不在乎这些,直愣愣地看向虞念清,有些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这句话她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虞念清仔细一思索,貌似梁景明同她说过类似的话。她觉得奇怪了,这对夫妇是得了什么有话不好好说的毛病吗?
    她不愿意惯着,直接了当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我没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不行,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楚清清咬着唇,眼神透着一股倔强。
    她被杨氏折腾了一段时间,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透着几分不正常的黄色,同她最初见到的那个温温柔柔抿唇羞涩笑着的姑娘判若两人。
    虞念清有几分唏嘘,不知道楚清清当初抛弃名声非要嫁给梁景明是否会有半分的后悔。
    不过同样是女子,她倒是多说了一句,原本都是人,没有谁要一直听谁的话,外人的闲言碎语远比不上自己快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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