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点头:公子,您要喝什么茶?
    每样来一盏。糕点也是。穆瑾辰道。
    她煮的茶,他都要喝!
    于是姜若微将今日的桂圆茶,姜茶等,还有各色点心每样都端来一份。
    穆瑾辰吃了一口山药糕,喝了一口桂圆茶,神色满意。
    尚能入口。他淡淡道。
    姜若微低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穆瑾辰又把目光落在旁边低头喝茶的沈时清身上。
    沈公子,听说你腿摔伤了,可有好些?
    沈时清讪讪笑:好多了。
    穆瑾辰微微颔首:那就好。沈公子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行事不端,走路不稳,伤个腿都是轻的,你说呢?
    沈时清笑不出来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她心里恼火,忽然眼睛一亮,她站起身,忽然哎呀一声,身形摇晃。
    姜若微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
    沈时清皱眉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疼。
    别逞强,我扶你回去歇息。还是得请个大夫,万一留下残疾就糟了。
    姜若微想到这儿,更是觉得穆瑾辰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实在有些不讲理。
    不必了,我自己就能回去
    听话,不要逞强。姜若微坚持扶沈时清。
    见这两人当着他的面拉拉扯扯,穆瑾辰脸都绿了,他握紧拳头,恨不得当场掀了桌子!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拉开姜若微,瞪着沈时清冷笑:沈公子还真是娇贵,跌一跤腿就断了?听说沈公子平日里也是不事生产,全靠沈掌柜照料衣食住行,堂堂一个男儿如此行径,真叫人大开眼界。
    沈时清本就是个直脾气,她顿时就忍不住了。
    她转过身,轻轻靠在姜若微身上,叹着气道:姜公子,您误会我了。我也是不想的,可是若微妹妹心疼我,要我安心读书,不让我干活,我也是没办法啊!
    眼要看穆瑾辰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姜若微有点怕,连忙推了沈时清一把。
    沈时清嘻嘻笑着松开手,一瘸一拐自己去了后院。
    穆瑾辰望着她的身影,眉心拧成山,眼底蹦出杀气。
    姜若微急忙低声道:世子,你不许伤害时清,你答应过我的!
    呵。穆瑾辰不置可否,他又复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姜若微:陪我。
    姜若微迟疑着,不肯坐下。
    穆瑾辰目光又看向后院,不阴不阳道:时清,叫得好生亲热。听着真让人恼火。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提刀砍人!
    姜若微闻言,赶紧坐在了穆瑾辰对面,与他喝茶对饮。
    梦中,要害你的人是谁?穆瑾辰忽然问。
    姜若微周身一僵,她抬眼看了穆瑾辰一眼,心中迟疑。
    那个人,是世子的父亲,是宁昌侯。
    而且那只是梦中之景,现实中却不曾发生。
    她说出来,不就是污蔑了世子的父亲?
    姜若微摇头。
    穆瑾辰没有追问,他又喝了一口桂圆茶,沉闷问:是与我父亲有关吗?
    姜若微猛地望向穆瑾辰,满目震惊:你
    他怎么知道?该不是世子也做了那个梦吧?!
    猜到的。看你的样子我猜对了。其实不难猜。在侯府里,容不下你的人不多。容不下你,又能害死你的,除了我父亲,再无他人。
    虽然蒋姨娘等人也容不得若微,但是她们没有这个手段,能伤害若微。
    唯有父亲!
    穆瑾辰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
    如果梦是对未来的预示,那么如果姜若微那日没有逃跑,就会真的被毒死。
    他眉头皱紧,又怕又怒。
    梦中,宁昌侯是怎么说的?
    穆瑾辰已经隐隐猜到,父亲要杀害若微,大约和清源郡主相关。
    父亲大概是认为,若微挡了清源的路?
    想到梦中场景,姜若微不自打了个寒颤,那件事,涉及宁昌侯,清源郡主,太子还有皇后,她不敢再说太多了。
    世子,那些事,我不想去回忆了,如今我在这里安居下来,只想过些安心自在的日子,求世子成全。姜若微低声恳求。
    穆瑾辰皱眉看她,见她不愿说梦中事,也不勉强:安心自在?你在这里怎么安心自在了?每日早早起身煮茶做点心,又要招待客人,一整日辛苦劳作,也不过整个几百文。这也叫自在?
    她明明是一朵娇嫩柔弱的海棠花,如今却要饱受风吹日晒。
    这样的辛苦日子,不该是她过的日子。
    她这样娇美的小姑娘,就该穿着好看的衣裳,喝喝茶,看看话本子,欢欢喜喜等着夫君回来
    虽然钱少,但是够用。我如今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小心翼翼去讨好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人,怎么就不自在了?姜若微有些气恼。
    她知道自己赚的几百文对世子来说不值一提,但是那是她堂堂正正,不偷不抢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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