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提二人此刻只穿了轻薄贴身的里衣,各自体温相贴的一瞬,软若无骨和坚若磐石分明是这世间全然相反的两极,此刻却又是如此相合。
    竟叫二人同时想起了亲密无间这四个字来,那些独属于他们二人共同经历过的缠绵悱恻、肌肤相亲的记忆,不受控的被想起,无端地将他们二人之间的空气灼的滚烫。
    烫的沈遇呼吸一滞,目光轻轻飘飘落在了怀中人光洁白皙的纤细脖颈,往下看
    他于□□上并不热衷,也不表示他就没有欲望。
    软香温玉在怀,红烛摇曳多生旖旎,他的手掌不由得加重力气
    不行!不行!不行!
    沈阎王不要过来呀!
    他是不是要
    可我不要呜呜呜
    慌乱而又尖锐的叫喊、重物噼里啪啦砸地、那如雷声贯彻的心跳声,骤起在他耳边响起,足够打碎这一刻流转于此间的旖旎。
    沈遇神色重回清明,却又懒得动,依旧将温虞抱在怀中,相距不过呼吸之间,任凭那些交织在一起吵得他耳疼,连心脏都被烦的不正常跳动的声音继续响。
    他倒是要看看怀中人又要如何?
    怀中人终于有了动作,她抬了手捂住唇,略略侧头轻咳起来,咳得浑身都随之颤抖,好半天才停下,半哑着嗓子,不好意思的垂着眼,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着,我风寒还未痊愈,见风就咳嗽,夫君还是远着我些罢,莫被我过了病气。
    说罢,她又轻咳了两声。
    沈遇放松了手上力道,她刚一喜,就又听沈遇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我习武多年,风霜不惧,怎会染风寒?
    是是是,就你身体好,百病不侵。
    温虞郁闷,她方才为求真切,咳嗽咳的嗓子都疼起来了。
    沈阎王怎么硬的像块石头似的纹丝不动,推也推不开,真烦人。
    烦人?到底谁烦人?沈遇气笑,干脆随意拉了床被衾,将二人盖住后,轻拍着温虞的背,像是哄孩子般哄着她睡。
    既然夫人不舒服,那我便抱着夫人睡好了。
    前些日子夫人烧的迷糊那次,也是在我怀中方能睡得安稳,夫人可还记得?
    温虞怎么都想不到沈遇还会提那茬,她自个儿是从不愿回想,便也不想让旁人提起,特别是沈遇。
    她千想万想,沈遇那日清晨醒来后还嫌她吵闹,活似她一整晚都在折腾不睡,是生气离开的,总不可能再提起来的,可他怎么会在今夜这种时刻,轻描淡写的提起那夜发生的事。
    他说的是事实,可哪哪都透着不对。
    过了好久,沈遇方才听见怀中人羞涩艰难地小声开口,那夜是我烧的糊涂了,连累夫君照顾我一整夜。
    我如今倒是病的没那般重了,倒不必温虞咬了咬唇,才压住了自个儿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继续说道,必不会如同那夜般,扰的夫君也不得安歇。
    沈遇淡然道:夫人又何必同我如此客气。
    夫人再如此客气,我会以为
    他拍背的动作随着声音一道忽而停顿,勾的温虞的心七上八下。
    她抬眼茫然地看着沈遇,沈遇轻轻一笑,黑白分明的五官在昏黄烛光里,依旧清晰可见,他那双沉静似寒潭一般的眼,隐藏着洞穿一切的能量。
    她有些想要避开,直觉却让她最好不要动。
    她听见沈遇清清淡淡的开了口,续上方才那段话的结尾,我会以为夫人讨厌与我同床共枕。
    温虞的呼吸一下子屏住,沈阎王果真是察觉到了吗?
    她应该如何回答?
    自是不能说真心话了,可是假话在此时此刻,好像她没法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可也没有时间给她留思考的余地,沈遇声音蒙了层温柔轻纱般,我当然知道,夫人自是不讨厌我的。
    沈大人是谁,审问人的手段可不止是上京人口口相传的那般,酷刑逼供,要想从一个死不开口的犯人的嘴巴里,撬出真话来,便是在犯人身上划上了个上千刀,也是毫无用处的,势必是要以抓住软肋,攻心为上,循循善诱之。
    攻破心防的那一刻,还有什么话拷问不出来呢?
    他眯了眯眼,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徐徐道来:我与夫人的婚约,起自四年前春,从我们定亲时开始,夫人隔三差五就会为我亲手裁剪新衣,缝制香囊。
    温虞沉默听着,是有这么回事,但她才不愿意给沈遇做衣裳呢,那些都是绣娘做好了后,她爹娘又以她亲手所做的名义送给沈遇。
    我中毒时,夫人衣带不解照顾我,夫人还日日吃斋念佛为我祈福。
    温虞颇为心虚,那段时日她倒是真心祈求佛祖保佑,可原因是
    沈遇拍背的手又是一顿,而后神色如常继续说着:夫人为了我,不惜同大夫人为敌。
    温虞心里就更虚了,替孙小千出头,那是因为
    沈遇轻柔地用额头轻贴温虞的额头,将她完全拢于怀中,烛光投射二人的身影,交缠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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