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看着满桌子的清淡菜色,拿筷子的手都带上了些许迟疑,左边是一盘素炒白菜片,右边是一碗豆腐鱼丸汤,还有清蒸鲈鱼。
    刘厨娘亲自掌厨,每道菜味极是不错,可若是连着吃上数日这般清淡口味的菜色
    她是很想叹气的,但也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用些饭菜。
    这种时候,总不好传出个贪嘴的坏名声。
    从前沈大人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且又不怎么搭理她,她自是想吃些什么,就可以点什么了。
    可现在呢?
    沈大人在家中养病,膳食都用的极为清淡也就罢了,毕竟沈大人受了重伤,总是要忌口的,不是?
    可沈大人要和她形影不离到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处,她偷摸着让刘厨娘做些零嘴之类的事情,便是想都不要想了。
    沈大人说是要静养,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当真是做到了静养的所有要求,每时每刻都在安心静养。
    从起床,洗漱,早膳到温虞上午吩咐府上管事们各项事宜,到午膳,午憩再到温虞闲来无事想要看看香方,亦或是调香时,沈大人都在身旁安静的待着。
    直到入夜躺上床,准备入睡了,温虞微微侧过身,看向身旁时,依旧是沈大人的身影。
    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大人,闭上眼之前的最后一眼还是沈大人
    这样的日子,温虞已经过了足足四日。
    今日是初八了,初八是要去寺庙祈福的。
    去寺庙祈福,这总得出门去才行。
    温虞是打算独自前往金佛寺的。
    温虞起了个大早,身旁人却是同她一起醒了,顾念着沈遇肩伤如今还未痊愈,每回穿衣时仍旧会牵扯伤口,温虞总是会帮把手,替他穿过衣袖,系上腰带。
    兴许是能出门了,她不免高兴地有些过了头,嘴角都缀着舒心的笑意。
    她将腰带整理妥当时,忽闻见头顶上方有声音传来,夫人心情不错?
    她忙将嘴角的笑意压了压,轻抚过腰带上的褶皱,方才仰起头,淡然道:我今日去金佛寺祈福,向来佛祖会庇佑夫君,让夫君的伤势好的更快一些。
    向神佛祈福,自然是心情不错的。
    沈大人气定神闲的垂眼看着自家夫人,那我同夫人一起去金佛寺祈福,岂不是更能让佛祖见到诚心,保佑我伤势好的更快些?
    温虞浅浅一笑,夫君需要静养,去往金佛寺舟车劳顿,若是不小心牵扯了伤口就不好了。
    她一定不能让沈遇和她一同前去金佛寺,说什么都不行。
    沈大人最好是能在家中好生待着,哪怕只能有半日不见沈大人,让她自个儿一个人待着歇口气,也是极好的。
    沈遇沉默了片刻,笑道:夫人说的对,我需要在府中静养。
    温虞松了一口气,还好沈遇没有坚持要一起去,用过早膳,温虞便收拾好了衣裳准备出门去,今日同行的,还有牛二嫂带着宝儿,宝儿在他们府上已经住了好些日子,胡老大夫给她治疗了这么些日子,起色并不大,还是认不出爹娘在内的所有人,但好歹不像之前那般哭闹不止,醒来时总是能安静的待着了。
    一共有三辆马车从沈家出发。
    温虞一乘上马车,就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能出门了。
    陈嬷嬷将披风收到一旁,笑道:今个儿金佛寺定是热闹的。
    热不热闹,也不过都是那样,温虞不怎么感兴趣,她只是想要在没有沈遇的地方待一待罢了。
    去金佛寺祈福,起码,她算了算时间,起码能有四个时辰不必同沈遇同处一室,可实在是太好了。
    这话,她却不能说给陈嬷嬷听,只好含糊应道:谁说不是呢,没准儿我们还能碰上熟人呢。
    *
    待到温虞离开府上一刻钟后,鸣争端来了汤药入屋来,大人,您该喝药了。
    他拿着调羹将那汤药搅动了一回,顺势就要喂药。
    沈遇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眉宇微蹙,疑惑问到:你做什么?
    鸣争连忙道:大人肩上有伤,属下喂您喝药。这些时日,夫人可不就是日日都给大人喂药的,先是搅动着汤药,让它降温到可以入口时,再一勺一勺的喂大人喝下。
    夫人都是这般喂药的,那夫人出门去了,喂药的事自然就交给他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
    喂药?
    沈遇伸手接过药碗,一口就饮尽了汤药。
    鸣争愣住,看着那一干二净的药碗,又看了看沈遇的左手,终是恍然大悟,对哦,他家大人只伤了右手,左手又没事,喝药又不需要两只手。
    那为什么之前大人不自己喝药,要让夫人喂呢?
    那药一口一口的喝,可比一口喝光来的苦多了。
    大人何必遭那份罪?
    只消看一眼,沈遇就知道鸣争心里在想些什么,还不出去?
    鸣争连忙收拾了空碗,是,属下这就出去。
    他端着空碗出了门,在廊上同展飞迎面相逢,展飞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靛青官袍的男子,那人是殿前司十二卫所都头灵霄。
    鸣争打眼看见他们二人脚步匆匆走过他的身旁,全然没看见他的模样,心下一沉,怕是又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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