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故意要来戏弄她。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她, 有意思吗?
    就是想要听见她,亲口说出自己腿疼不想出门的话吗?
    温虞紧紧地抿着唇, 片刻后却是看着那双落在她身上双眼, 轻轻一笑, 好呀, 出去走走也好。
    她才不会如了沈遇的意呢。
    沈遇他想都不要想。
    她施施然站起了身, 只是她的手还被人握着,往前走上一步, 便再也不能动,她垂眼看向依旧坐着的沈遇, 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切, 夫君,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话音刚落, 她被握住的那只手被人用力一拉, 她猝不及防就身子前倾, 终是跌进了沈遇的怀里,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沈遇拦腰抱起, 腾空的一瞬间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沈遇的衣襟。
    沈遇又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抱着她?
    她晕晕乎乎间,又生气又紧张,却见沈遇抱着她绕过了那扇隔开内外室的屏风,朝着床榻走去。
    沈遇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却又因为被抓住了衣襟而不得不弯腰低头,他可以清晰明了的看着眼前人一双明亮的眼中满是怒气和紧张。
    一时四目相望,却又无言以对。
    看着沈遇凑近了的面容,温虞很是手痒特别想要捏上去,她压着冲动,只笑着问,不是夫君说的要出门吗?夫君这是又想做什么?
    沈遇抬手轻抚过眼前人的脸庞,抚过她白璧无瑕的脸颊上格外显眼的梨涡,这梨涡原本是极美的,颇有几分醉人之色,他此刻却尤为不满意,一心想要将那梨涡抚平,不开心,就别笑了。
    夫君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何时不开心了?温虞忍住了避开的冲动,仰着头笑着静静地看着沈遇。
    她笑起来自然是美的,面若芙蕖,杏眸明媚,顾盼生辉。
    平生让沈遇想起了她哭起来时的模样。
    她哭起来时,紧紧抿着唇不肯让哭声泄漏半分,可是那双眼通红,眼泪像是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从眼中沁出,从鸦羽般的眼睫上滚动,然后跌落碎开
    她因他哭了两次。
    他不想再让她哭第三次
    他心中一时起了些许悔意,他明知她性子原就爱口是心非,又何必步步紧逼?
    罢了
    *
    温虞忍了又忍,她才不要和沈遇离得这么近呢,近的都可以从沈遇的眼中看见她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
    她纵使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不失态,却也知道她早是狼狈不堪。
    从昨夜在街上看到沈遇和娉婷郡主在一起开始,她在沈遇面前还不够狼狈吗?
    不
    其实是从更早以前开始,从他们婚事定下的那一刻起,她在沈遇面前就已经成了笑话,不是吗?
    在她变得更狼狈之前,她应该离开这里,离沈遇远远的,才会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对,她应该马上回上京,她在这里实在格格不入。
    她松开了紧抓着沈遇衣襟的手。
    耳旁却响起沈遇的声音。
    他的声音一向都透着冷淡,此刻却有一丝不知所措,只是二人皆是满腹心事,谁也没能听出来。
    昨夜我会同娉婷郡主一起。
    是陛下让我护送六公主在御街上游玩。
    并非是我与娉婷郡主有私情。
    温虞抿着唇,半句话也不想接,谁要听他和娉婷郡主什么关系,与她有什么相干?
    可是夫人并不打算问我,一心只想当作无事发生。
    就同之前一样。
    一语言中。
    温虞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人给推开,赶紧离开此处,你不要胡说。
    哪曾想像是在推一堵墙一般,沈遇纹丝不动。
    她又气恼起来,就沈遇长得人高马大,不动如山是吧?
    夫君在清水镇有公务,那是夫君的事,而我也不是无事可做,府中还有一堆庶务等着我料理,夫君让人送我回上京才是正事。
    其它的事情,夫君也不必放在心上,都忘了吧。
    忘了
    又是这番说辞。
    沈遇目色沉沉看向眼前人,发生过的事,夫人只肖说上一句忘了,当真就能忘的彻底?
    当然温虞想也没想就开口,只是沈遇不曾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唇上一热,带着梅香的气息不容她反抗,撬开了她的唇齿,掠夺着她的气息,她忍不住挣扎,努力的将人给推开,而后拼命的喘着气,这回是再也压制不住怒气,温婉的面具终是撕破,你!
    她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一时寻不到骂人的说辞。
    沈遇当然知道她在生气,仍旧火上浇油,夫人不是想忘就能忘记吗?
    我虽亲了夫人,可夫人也能和之前一样忘掉,可对?
    逻辑毫无破绽。
    温虞竟无法反驳。
    既然想忘就能忘,也可以多亲几下,夫人以为呢?沈遇抓住了眼前人的后颈,不等人答应,又亲了上去。
    真的能忘记吗?
    当钝痛感从唇上袭来,鲜血的味道夹杂在并不相容的两道气息里,像是千丝万缕的网将两道气息包裹其中,不容它们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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