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稚换上一身鹅黄色衣裙,墨色的长发分两侧在头顶绾起发包,底下坠着长长的细辫子,白净的耳垂挂上金黄色的长流苏挂坠。肤色雪白,眼眸黝黑,模样极为精致,不说话时有几分俏皮之下的清冷,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与她从前的扮相有些相似。
    牧风眠依旧是暗金色长衣,外面拢着的一层流光金纱似乎是什么宝贝,上回被宴星稚爪子挂坏的地方也自动修补好,在日光散发着隐隐微芒。他头戴小巧的白玉冠,垂下两条金红交织的长缨卷在墨色的长发之中,眸若含星,俊眉平和,即便是没有表情也带着几分笑意似的,与宴星稚形成一个对比。
    荀左如今破了封印,摆脱了那个苍老的躯体,面容上看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模样,换上一身藕荷色的衣袍,衬得整个人极为温柔,加之他爱笑,一笑侧脸上就出现浅浅酒窝,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
    玄音门的大门口站着一众弟子,齐齐躬身对三人行礼。
    宴星稚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牧风眠笑了一下,说道:这小门派倒还真有模有样。
    荀左就有些多愁善感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都回去吧,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勤于修炼,不可偷懒。
    弟子们齐齐应声。
    荀左不大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结果一转头,就见少主跟左护法已经走出几丈远,他匆匆忙忙告别追上去,少主,等等我。
    漫天的红霞之下,日光将云彩渲染得火红,整个大地拢上暖洋洋的颜色,云层压得很低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
    宴星稚走在前头,牧风眠落后半步,后面就是追赶而来的荀左,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玄音门的一众弟子站着看了很久,直到他们连那长长的影子都消失,才陆续转身进了大门里。
    人界整个六界占地最为广阔的,其中四大主城最为著名,而雪涯宗所在的九星城则是四大主城之首,也是仙盟在人界分盟的盘踞地。
    而荒雷城位于人界边境地带,与九星城差了十万八千里,纯靠双腿赶路过去,等走到的时候雪涯宗早就闭山门了,是以三个人商量着买一辆兽车。
    荒雷城贫瘠,没有卖兽车的地,至少要行上几日的路程,到最近的桃城才能买到兽车。
    宴星稚的腿脚懒,走上一段路就不愿意走了,频频回头望牧风眠。
    又干什么?牧风眠在她第七次回头的时候终于开口。
    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宴星稚的想法,明知故问。
    宴星稚倒是没直接提出,话中打了个弯:我以前在仙盟时出任务,偶尔会去人界妖界,但从不会自己动腿赶路,随手捏一片云就能飞去,快且便利。
    牧风眠听后好笑道:你是打算捏一片云把我们都带去雪涯宗?
    宴星稚道:那会让我的躯体被神力撑裂。
    所以呢?他假装听不懂。
    宴星稚见他这般愚笨,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累了,你代步。
    如今情况不同了,还是委屈你多走两步吧,也费不了多大劲。牧风眠话中带着拒绝的意思。
    荀左听后连忙道:左护法还有伤在身,让老奴来当少主代步吧。
    这话听着也耳熟,前些日子几人去苍羽派找茬的时候,荀左说过同样的话,而这次宴星稚一样还是拒绝了她。
    她气冲冲地化成虎形往牧风眠身上一蹦,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小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猝不及防地跳来,牧风眠没有防备,却下意识用双手捧住。
    宴星稚极快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舔了一圈嘴边的毛,说道:注意你的身份,知道吗?
    这语气相当欠揍。
    牧风眠低头看她一眼,见她蜷缩起来的时候也就小小一团,并不重,虎爪比猫爪要大一些,收了利爪就只剩肉垫,软软地搭在他的胳膊上,长长的虎尾轻晃着,就算是变成兽型,也一副被人伺候的祖宗模样。
    荀左见状,忽而说道:原来少主更喜欢亲近左护法呀。
    宴星稚一听,当即竖起双耳,竖瞳瞪得溜溜圆: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赶忙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是老奴失言,少主莫要动怒。
    我不过是看不得他轻轻松松,要给他找个事情做而已。宴星稚梗着脖子道。
    荀左没接话。
    心中却想抱一只小猫算什么难事?要是他来,他能连着抱三日三夜也不嫌累。
    宴星稚仍在那一句更亲近左护法的后劲中,见没人应话,她又辩解道:我亲近谁都不可能亲近他,你不知道,他平日里最厌烦兽族,我卧在他怀里,对他来说就是无比大的刑罚和煎熬!
    她越说越大声,像是极力反驳荀左的那句话。
    然而荀左悄悄抬头看了牧风眠一眼,见他面色如常眼含轻笑,半点也没有煎熬的样子,心里不信,嘴上自然也敷衍起来,少主说的都对。
    宴星稚被他这模样气死,从牧风眠的怀中炸毛,一爪子拍在他的胸前,爪子勾上金纱,你自己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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