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那是做什么用的?宴星稚歪着头问,头上的华冠便叮当作响,你为何会穿成这样?方才你从我头上挑走的是什么东西?我头上怎么戴着个这么重的玩意儿,脖子好累。
    她一口气问出几个问题,说话跳脱,但牧风眠却始终笑着,眸光沉着浓浓的宠溺,眉眼的喜悦之情明眼可见。
    他道:喜房,是给新成亲的夫妻准备的,成亲之后,相爱的两个人会永结连理,共度一生。
    永结连理,共度一生?为什么是我和你?宴星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与牧风眠身上的衣袍颜色如出一辙,显然两人就是刚成亲的夫妻。
    宴星稚自然是知道夫妻这一说法的,她先前还受时珞之托前往妖界给妖王的嫡子送新婚贺礼。
    但她从未料想过有一日,这样衣裳会穿在自己身上。
    还是和牧风眠一起。
    房间昏暗,喜烛散发的红色微光覆在牧风眠俊美的脸上,将他的眉眼和笔挺的鼻梁勾勒出来,显得极为好看。
    他盯着宴星稚,像是永远不会移开目光,说道: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穿心而过,异样的情感铺天盖地,宴星稚的呼吸霎时间重了许多。
    她想起在神族区的授课大殿上,踏入大殿的一瞬间,第一眼就在坐着的人群之中找到了牧风眠。
    之后与他对上目光,与他开□□谈。
    在拥挤吵闹的朗月街上紧紧握着手,并肩而行。
    牧风眠会在亲吻她时,把酸酸甜甜的果子喂给她吃。
    会将她抱在怀里,或是搁置在肩上,轻声细语附在她耳边说话。
    会在炼场之中,一遍又一遍,极有耐心地矫正她的错误,引导她如何正确将剑法运用到极致,如何一步步提升神力。
    宴星稚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场她用神力和问情所造的梦境,却依然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贪玩好奇,也不是因为她找不到破解之法。
    她分明,就是太贪恋这样的牧风眠,舍不得与他亲昵的朝夕,所以才沉溺其中,不愿出去。
    想与他一直在一起。
    是因为爱。
    你说的没错。宴星稚抬眸,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牧风眠,也跟着笑了,只不过一双精致的眼睛里全然是冷意,不过,你跟他还是差得太远了,一点都不像呢。
    到底是什么情况!牧风眠着急地抓着师镜的袖子,急道:你快给看看啊!
    师镜一把拂开,冷静点,还没死呢。
    牧风眠的神力探不进去,他感觉宴星稚好似被什么力量整个封闭起来,尽管呼吸尚平稳,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无论怎么呼唤都不醒。
    他当然着急。
    师镜是第一个在昏迷之中醒过来的人。
    方才刚被牧风眠的神力接到地上之后,没过多久就睁眼醒来,只有他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镜垂眸扫了被牧风眠抱在怀中的宴星稚一眼,语气平淡道:动情了,被情网困住,所以出不来。
    牧风眠皱着眉,脱口道:那为何我没有被困住?
    师镜闻言,撩起眼皮看他。
    牧风眠丝毫没觉得自己失言,追问:有没有办法救她?
    师镜道:这堕仙是与情妖炼化为一体,情网天下无解,只有她自己亲手斩杀心爱之人,才能脱离。情丝会将她心中的爱意提升千万倍,一般堕入情网之人,是无法逃离的。
    牧风眠气道:没别的办法了?
    师镜冷笑,你对我生气有何用?堕仙和害她动情之人才是罪魁祸首。
    牧风眠一下子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老实说,宴星稚的动情,他占有绝大部分的责任,若不是上次秘境里的那个半哄半诱的吻,她或许根本不会中情网。
    那我怎么没有被困在情网之中?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不能救她?牧风眠又急急地问。
    师镜嗤笑一声,特别?
    他猛地抬手,指尖凝着绯色的光,卷着细碎花瓣朝牧风眠的心口击去。
    神力撞至心口时,一抹青色的暗芒乍现,将师镜的力量尽数抵挡,随后晕开一层小巧精致鳞片光影,转瞬即逝。
    青龙神族的护心龙鳞,是这个玩意儿才护着你没中情网。师镜像是在嘲笑他,若是没有这东西,怕是把那堕仙杀了,你也困在情网之中出不来。
    牧风眠咂咂嘴,有些不好意思。
    他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
    他用神力将宴星稚托举在空中,然后解开衣扣,将衣襟扯开,露出白净结实的胸膛。
    手指按在心口上时,才隐隐显出一片片龙鳞来。
    他想摘下来给宴星稚戴上。
    牧十二。师镜冷眼看着他发浑,声音漠然道:你也该醒了吧?
    牧风眠的动作猛地一顿,愕然抬头看他。
    师镜又道:我来这里寻的人是谁,你当真不知?
    牧风眠立即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师镜,并非是梦境里造的,而是真真实实的师镜。
    问情所造的梦境压根困不住师镜,所以他很快就破了梦境,来到这里,寻找牧风眠,想将他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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