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时珞如此失态的,只有一种可能。
    牧风眠已听不进去师镜剩下的话,他来到师怜雪的面前,没忘记将带来的贺礼递给她,而后飞身从神山上离去。
    师怜雪见他走得匆忙,追了两步没能留下他,便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贺礼。
    牧风眠还是头一次送她生辰贺礼,以前要么就是不来,要么就带着牧氏准备的贺礼,冷漠至极。
    这次是他自己准备的,师怜雪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她将锦盒打开之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还不等她合上锦盒,那锦盒就好像施了销毁神法,自己化作灰烬消失,露出了盒中的东西。
    是一个竹条编织的篮子。
    师怜雪捧在手中,被众人注视着,脸色难看极了。
    牧风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才告诉师氏,师怜雪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这一下不仅让师怜雪丢了大人,连带着师氏也被下了面子,旁观者看着热闹,想笑又不敢笑,气氛一时相当难堪。
    牧潭无奈地笑笑,颇是无奈,最终给了台阶,我这孙子想一出是一出,爱与朋友开玩笑,还望师家莫见怪。
    他出口缓和气氛,师家连忙顺着台阶下,笑笑闹闹,将此事揭过去。
    牧风眠跟着时珞去了仙族区,见时珞行动急得厉害,便上前拦住了路,一问才知道宴星稚被困在了十恶妖胎的邪牢中,已失去联系。
    他赶紧要了地点,甚至等不及时珞组建救援队伍,就只身前去。
    师镜察觉此事蹊跷,担心牧风眠也着了道,便也跟了过去。
    牧风眠一路飞行极快,师镜险些追赶不上,来到了时珞所说的地方,就看到下面的枯山上架起一座座淤泥一般的牢笼,邪气冲天。
    还有不少森森白骨散落在地,从上面挂着的血肉来看,这些白骨都是新鲜的。
    其中一座妖胎牢狱十分大,邪气之中隐隐有金色光华流转,泄露些许宴星稚的气息。
    牧风眠头一次如此惊慌失措,他像是有一口气喘不过来,心口疼闷至极,想也未想便燃起赤炼神火。
    火海铺天盖地,从上空往下覆,几乎将半个山头笼罩在其中,空中气温一翻再翻,灼烧之下任何生灵都将毁灭殆尽。
    师镜都被这冲天的焰火逼得后退数丈,幻出九曦抵挡。
    烈火焚烧之中,十恶妖胎发出凄厉的尖声叫喊,如婴儿嚎哭一般,相当刺耳。
    牧风眠的蓝眼眸染上了血腥之气,仿佛泛着红芒,他召出清屿神剑,火刃卷着无比庞大的神力,从上劈下,师镜甚至来不及阻拦。
    只听巨响乍起,十恶妖胎的邪牢瞬间破碎,大地被劈出深深的沟壑,整座山头被一分为二,剧烈地摇晃起来,不断坍塌。
    牧风眠在那淤泥之中找到了宴星稚。
    她神体已被逼出,束神铃疯狂作响,状态却十分不好,气若游丝,站都站不稳,往下跌落。
    他俯身飞进火海之中,将她接在怀里,手臂一收把她紧紧抱住,眼角湿润像是有一滴泪落下,但瞬间就被赤炼神火的高温蒸发。
    宴星稚闭上眼睛晕了过去,牧风眠顾不得其他,抱着她离开这座要塌陷的山头。
    十恶妖胎果然凶悍,除却宴星稚之外,其他被锁在邪牢中的仙君妖怪皆化作白骨。
    她虽然身体尚未完好,但神力被抽取很多,要想恢复则需好些时日。
    他方才心急如焚,方寸大乱,如今将宴星稚抱在怀中,才找回理智冷静下来,落在师镜边上问:十恶妖胎解封不久,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困住宴星稚?
    师镜看着面前不断塌陷的山,说道:是师氏法诀的气息。
    牧风眠眸光一冷,何意?
    这十恶妖胎加上师氏的禁法,只要被困在其中,莫说是宴星稚,就算是你我,也毫无胜算挣脱。师镜道:神帝所为。
    他为何要杀宴星稚?牧风眠怒极,眸中浮现凶戾,浑身上下充满杀意。
    白虎神族在九万年前曾是六界的主宰,时代虽然一直更替,但强者为尊的法则从未更改,宴星稚这般神力,迟早有一日晋神,追随她的人会越来越多,师氏的神帝之座摇摇欲坠,这便是他对宴星稚下手的原因。
    师氏对宴星稚极为忌惮,一直从中阻挠她进入神族区学习,这也是师怜雪之前想要将她赶出神族区的原因。
    如今的她风头一日比一日盛,那些对师氏敌对的家族,或是对神帝之位觊觎的人,亦或是单纯追随强者的家族迟早会在宴星稚的手下组成强大的势力,等她真正成长起来,届时再想除掉她简直不可能。
    所以神帝才会着急出手。
    但时珞悉心栽培宴星稚十来年,不可能会对她下手,所以此事是仙盟之中的另一批人与神帝合谋而为。
    牧风眠和师镜没再说话,心里却都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他将怀中的宴星稚又抱紧了一些,冷声道:这次不成,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他说完,便抱着宴星稚离开,师镜浮在空中,看着下面的熊熊烈火,吹出一口气,卷来万千花瓣落上去,熄灭了火,葬了所有这场阴谋诡计之中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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