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奁什么的一并都未带来,只带了一小盒子黑色的粉饼,是用木炭灰加了磨干的米粉与葵籽再和水晒干后制成的,服媚用小毛刷沾着粉饼均匀地往脸上敷抹。
    只刚涂了额头与下巴,帐帘忽地被人从外头挑开,服媚一惊,毛刷在鼻尖上落下一团重重的黑影,怔怔地看着来人:“五公主?”
    值得注意的是今日的临鸢并未翠绕珠围,身着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装,头挽高髻,上身橘黄圆领袄,下穿黑白宽松的长裤,足蹬黑色皮靴,面覆一层黑色面纱,遮住圆圆的脸,露出圆圆的眼,亲近者一眼便能瞧出是谁。
    临鸢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进,在她面前坐下盯了盯她的小花脸,眉头皱起:“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表兄呢?”
    “与圣上狩猎去了,公主找殿下有何事吗?”
    临鸢抬头挠了挠头皮,赧然笑笑:“也没什么,表兄不在也没事儿,凌侍卫在也行,凌侍卫呢?我刚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他人。”
    服媚缺心眼地没捕捉她话中的重点,拿起绢帕擦拭鼻子上的黑团,“应是与殿下在一起,公主要一起与我等他们回来吗。”
    若有所思地紧了紧眉头,临鸢忽地探首往服媚黑糊糊的小脸前一凑,圆溜溜的眼中笑意放大,“我们一块去找他们吧。”
    “可是殿下叫我不要独自乱跑。”
    “不是独自啊,你同本公主一起。”临鸢俏皮地眨眨眼。
    服媚肩头耷拉,摇头:“殿下说这围场中有些地方很危险的。”
    “你怎么什么都殿下说殿下说啊,”临鸢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又坐下说教道,“你要有自己的主见,这木兰围场我来过多回了,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我再熟悉不过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可……”
    “别可了,走吧。”临鸢拉起她就要往帐篷外走。
    “等等等……等等!”服媚慌忙止住脚步,临鸢循声回头方注意到她才抹了一半的脸,拿起黑色的粉饼左掏一下右掏一下,往服媚两边脸颊各自一抹,心满意足地颔首,“这下可以了。”
    桃红在帐篷外候着公主,见到临鸢牵着一个小脸黑不溜秋的人回来,先是一愣,认出来人后,埋着脑袋忍笑,圆滚滚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临鸢径自掠过她,牵着服媚来到一匹毛发油亮的马儿前,拍了拍马儿健硕圆滑的大屁股,扭头问服媚:“你会骑马吗?”
    服媚摇头。
    “真没用。”临鸢嫌弃道,纵身跃上马,朝服媚摊开手,“上来吧。”
    服媚犹豫着没动,临鸢蛮横地一把攥住她纤白的手腕,虎着圆脸吓唬她:“你再不上来,我可就让马儿这样拖着你跑了,哎呀走吧,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你家殿下是如何满载而归的?”
    服媚稀里糊涂地就上了马儿。
    马鞭在空中甩开漂亮的弧度,落在马儿臀上发出一声响亮脆响,马儿踏蹄而起,留下一串飞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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