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取消了?
    澹台弈微微挑眉,有些好奇:怎么回事?他们苗家不是一直想把女儿嫁过来吗?
    你小子不是说昨日来了好几个仙家弟子吗?想必和他们有关,苗擎也是个老狐狸,现在苗家一定是有了我们不知道的依仗。
    澹台族长是个聪明人,苗家的态度不同以往,定当是发生了什么,借紫芪也算是主动奉上了善意。
    澹台弈若有所思,而后他懒洋洋往椅子上坐,耳挂的金色鹰形坠饰也跟着一晃,苗家的人不缠我就好,等苏家的事解决了,我就要去外面闯一闯了。
    澹台族长没说话,他的小儿子天生是只翱翔的雄鹰,不能禁锢在岐重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苏家一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同一时间,玄奇宗。
    这是一处被重重阵法封印的洞穴,洞内幽暗深邃,里面只有稀薄的灵气。往最深处看,只有一块凸起的巨石,洞壁嶙峋。
    洞口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接着在洞口处停了下来,这是个身量高大,五官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是玄奇宗的宗主兰齐光。
    兰齐光双手背负于身后,一双眼眸深邃,声音低沉:淮安,你最近在做什么?
    声音传进洞内犹带回音,然而里面却毫无动静,没有任何回应。
    兰齐光似预料到里面的人不会回话,继续道:你在里面待了整二十年,我总心存念想你已经接受一切,但其实不然,淮安,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还多。
    什么意思?
    洞里的人总算出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是却令人无端发冷。
    兰齐光开口:我的意思你再明白不过了,当年我放你一条性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但若你继续执迷不悟淮安,我不想杀你。
    一阵啷当作响的声音响起,一个脖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住的男子赤脚走到洞口边,他穿着件松垮的黑袍,身量瘦削,一头黑发到腰,蓬松散乱。
    兰齐光,你还是这么虚伪。
    他抬起了头,那是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透出底下白皙的肤色,若是有外人看到一定惊骇万分,因为这一看就是有人将符箓刻印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兰齐光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动怒,我今日来也只是提醒你一句,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那人没说话,只目光冰冷地盯了兰齐光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拖着铁链走回了洞口最深处。
    兰齐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洞内一动不动站着的那人靠着凸起的巨石坐下,他抬起了手,然后毫不留情用牙齿撕咬开自己的手掌心,碎肉混着鲜血,他将掌心贴近巨石,被磨得光滑的石面微微一闪,温热的血慢慢渗透进去,接着化为两排小小的黑字,然后迅速消匿。
    做完这一切,他手臂脱力般地坠到地面,闭上了眼睛。
    空洞、寂静、孤独。
    就如往常一般。
    过了酉时,苗家如往常一般,但是仔细看,不少仆从都已经回了房,院子和环廊根本没什么人。
    藤君宜坐在房檐上,抬头望天。她此时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天空非常漂亮,厚重的云层间隙透射出缕缕金色霞光,像是浸湿了大片大片胭脂的绸布,也像是正在燃烧的熔岩,静淌着耀光。
    在想什么?
    藤君宜微微侧头,看见崔渐离坐在了她的旁边,在斜阳的光亮下,他黑色的发梢染上薄薄的金色,那双形状生的极好的眼睛里映出了她的身影。
    我在看天。她回答他。
    看天?崔渐离疑惑地抬头,微微一怔。
    是不是很好看?她神色惬意,像是在观赏。
    这里的天比现实世界的更蓝,更无垠,更绝美。
    洛儿,等回去我们就成亲吧。崔渐离突然说道。
    藤君宜一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这句话。
    看出了她的诧异,崔渐离半垂下眼睫,淡淡笑了笑:洛儿,我此生不会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子。
    听着这不亚于表白的话,藤君宜的心微微一跳,这应该是崔渐离向她第二次求亲了,比起第一次,此刻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有种错觉,如果现在拒绝了他,她会深深伤害这个人。
    好。
    现在崔渐离的好感度已经九十了,说不定还没回幽州就已经成功攻略,现在答应他也没什么。这么一想,藤君宜有些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崔渐离听到她的答应仿佛如释重负,握住了她的手,此生,定不负你。
    藤君宜的手指蜷在他掌心里,心情陡然有些沉重。
    崔渐离,下来和我过两招!藤荐之站在院中央,目光不善,手中的长剑直指向崔渐离。
    坐在一边布符的季云宸扫了一眼屋檐上两人交握的手。
    崔渐离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指才放开,我先下去了。
    沉重的心情一下消弭,藤君宜撑着下巴看着下面,她的哥哥可不愿意把她嫁给崔渐离。下面的俩人都没有动真格,但是看着他们长剑挥舞,身形潇洒的对招也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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