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界都是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捂住耳朵好像都能从指缝里钻进去。
    如果,她对陈绥没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就在这样漫天的流言蜚语侵袭下,一定、一定会相信,陈绥就是那样的人。
    可是,她就是相信,他不是。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世人皆爱八卦,却鲜少会在八卦的时候去深究事情的真实性,更不会在意,会因此给别人带去多大的痛苦。
    闻喜之回想起在洗手间里那两个女生的样子,觉得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道德礼法的约束,真的会坏透了。
    出了校门,闻喜之目标明确地去了极光台球厅。
    到了院子门口,她站在霓虹闪烁的光下,才想起来,自己是有陈绥微信的。
    只是,自从那天晚上加了好友后聊了几句,后面就再也没有聊过天。
    闻喜之抬头看了眼院子里面,每个台球厅好像都亮着灯,也不知道陈绥在不在,干脆给他打电话。
    响了几秒,陈绥接起来。
    闻大小姐。
    平时低沉的嗓音通过手机电流传进耳朵,莫名地让人觉得耳朵里麻酥酥的。
    闻喜之挪开手机,掌心盖住耳朵揉了揉,重新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
    原本气势十足地要来告状,此时声音却不自觉软了下去:你在哪里。
    有事?
    有。
    那边顿了顿。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闻喜之等着他说话,怀里忽然砸下来个东西。
    下意识接住一看,是朵粉白相间的茶花,塔型重瓣,层次分明。
    她认得,这是茶花中的珍品,十八学士。
    闻喜之顺着花落下来的方向抬头看。
    今日立冬,红砖围墙上爬山虎的叶片已经枯萎凋落,露出一片错杂的枯藤。
    陈绥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红砖围墙上,左腿随意地垂落,贴着墙面,右腿侧面曲着搭在墙顶。
    恣意散漫的坐姿,右手胳膊肘搭在右腿膝盖上,小臂自然垂落,旁边闪烁的霓虹灯光照亮他冷硬腕骨。
    广袤无边的黑色夜空从他身后围下来,像一件巨大的披风。
    闻大小姐。
    陈绥低头看着她,夜色模糊他脸上的表情,却藏不住他的声音。
    低沉悦耳,从头顶的斜上方落下,跟怀中手机里的声音相重叠。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此意欲何为?
    闻喜之仰头看着他。
    今夜缺月。
    但又不缺。
    他坐在那里,就是清风朗月。
    那些不好听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叫他听见。
    愣了几秒,白痴地问:你在干嘛?
    陈绥看着她这副傻样,喉间逸出声笑:修花剪叶,好过冬。
    他说着,随手一抛,又砸了朵花到她怀里。
    好好一姑娘
    怎么看着那么傻。
    作者有话说:
    陈绥:傻。
    来领红包呀
    第22章 起风
    修花剪叶, 好过冬。
    闻喜之捧着陈绥从墙上砸她怀里的两朵白山茶,细细琢磨他这话。
    听起来,还挺修身养性的。
    不太像是他这么又野又狂没什么耐心的人会做的事。
    她低头看, 两朵白山茶都开得极好,十八学士,山茶花中的珍品,名不虚传。
    这样看起来, 他像是会照顾花的人。
    矛盾又神秘的存在。
    恍惚间, 闻喜之一点儿也看不懂他。
    淡淡香味从怀里的白山茶窜进鼻间,指腹传来花瓣细腻的触感, 提醒着她几近迷糊的思绪。
    她仰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心里无端一滞。
    早就想好的话一瞬间变得乱糟糟,闻喜之胡乱从里面拽出来一句:我是问你, 怎么在墙上。
    这不是重点。陈绥挂了电话, 手机随手往校服外套口袋里一揣,找我什么事儿。
    闻喜之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手指扣着山茶花的桔梗, 支支吾吾:如果有人说你坏话怎么办?
    啊。陈绥听得轻笑了声,那不挺正常。
    正常吗?
    嘴长别人身上, 我还能给人割下来?
    怎么说话那么血腥。
    闻喜之想了想, 想把听到的流言蜚语委婉地讲出来:就是, 她们说, 你在外边儿
    说到这儿, 又觉得这种事挺难以启齿的。
    陈绥接她的话:我在外边怎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闻喜之低低地嗯了声:差不多。
    哦。陈绥不以为意地挑眉, 垂眼睨她, 那你还敢跑这儿来, 就不怕我把你给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闻喜之看他一副完全不当回事还吊儿郎当的样子, 难免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她不是特别喜欢管闲事的人,到这儿就没什么话想说,踮踮脚,想了几秒,泄气:算了,不想跟你说话。
    说完,也不想看陈绥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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