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静静看着眼前这双微光潋滟的双眸,看出来这已是她的极限,又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
    昨天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是林墨突发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所以我就来看看。
    陆屿说道。
    秦以枝反应过来,陆屿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她骤然回忆起昨天晚上林墨的异常,咬了咬唇,嗓音里带了点内疚:可能是因为我林墨才生病的,我昨天不该请他吃川菜的
    陆屿侧头,语气很诧异:和你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他继续道:成年人了,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他不清楚?是他提议吃川菜,也是他自己作,你让他回去喝热水,他
    半夜又是酒又是冰的,不进一次医院,他不会长记性。
    秦以枝哑然,陆屿说得有道理,但难免显得冷清又寡情,毕竟林墨是他的好友,他未免太过理智了
    明明她很早就知道陆屿是这种性格,可看他对待感情能够冷眼旁观地用一种陌生的、凉薄的态度,她却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
    两人沉默了下来,并肩站在雨幕里,雨渐渐有些大了,两人不经意间,也越来越近。
    远处有出租车破开雨幕,缓缓停在他们身前。他们打的车到了。
    陆屿弯腰拉开车门,秦以枝以为他要先进去,伸出手去接雨伞,哪料陆屿偏了偏手,躲开了她。
    歪了下头,示意她上车。
    秦以枝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手忙脚乱地弯腰坐进了后车座。
    车内的味道不是很好闻,白色的车座上还有一团微黄的渍迹,她抬眼看着陆屿,触及他昂贵考究的白衬衫,有一瞬间的后悔。
    她应该找人借车的。
    陆先生。
    陆屿嗯了一声,等着她说话。
    要不我们换一辆车吧?
    滴滴滴,要说话先上车里来说呀!
    司机鸣了下笛,随机在司机有些不耐烦的目光里,这句话到底没说出口。
    她悄悄地往一旁挪了挪,遮住那团污渍。
    陆屿收伞,弯腰坐了进来。
    因为秦以枝的动作,两人之间的间隔小了很多。
    柔软的裙摆擦着冰冷的西装裤,无端旖旎。
    秦以枝偷偷觑了一眼陆屿,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眉心有浅浅的褶皱,不虞都写在了脸上。
    想来也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她和陆屿接触并不多,但知道他的生活有多考究。
    她看了一眼驾驶座,司机正专心致志地开车。
    她凑到陆屿耳边,低低道:是不是很难受?
    小姑娘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的耳尖,微微痒,一瞬间浓烈的幽香盖过车内难闻的味道。
    陆屿紧蹙的眉心微动,缓缓舒展开来,学着她的样子,偏头和她咬耳朵。
    有点儿。
    秦以枝忧虑,这可怎么办?离酒店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走回去不太现实。
    陆屿又忽然道:你喷的什么香水?
    秦以枝觉得他的话题太跳脱了,下意识道:没喷香水。
    她轻轻嗅了嗅,没觉得有香味。
    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她出门前都已经沐浴过了,如果陆屿再晚点给她打电话,她可能都要准备睡觉了。
    陆屿压低嗓音:味道很好闻。
    秦以枝偏头,撞进一双点漆般夜色浓重的眸子。
    她抬眼,注意到他光洁平坦的眉心。
    所以,这个味道会让他好受一点吗?
    秦以枝内心犹豫了一下,本来说完悄悄话就要挪回去的身体,顺势放松了一些,又保持着与他相贴的姿势。
    因为下雨,车窗禁闭,狭小的车后座,温暖潮湿的夜,又许是陆屿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和清淡好闻的雪松香气,熏得秦以枝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努力保持清醒,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肩头传来一抹温热,陆屿垂眸,发现秦以枝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不轻不重地磕在他的肩上。
    睡着的小姑娘,眉眼都柔软了很多,仿佛褪去了浑身的伪装,一尘不染的,乖巧的蜷缩在他身侧。
    不知为何,陆屿心底某个角落,蓦地柔软了一些。
    司机一个转弯,小姑娘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眼见着要从他肩头滑落,陆屿眼疾手快,动作比想法还要先一步拖住了她的脸,细腻嫩滑的触感让他心神微动,他偏了偏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车内视线昏暗,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见男人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让女生靠着,善意的笑了笑。
    陆屿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手臂却稳稳当当地。
    大概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缓缓停靠在酒店门口,司机刚要转头,车后座伸出来一只手,几张崭新的钞票出现在他面前。
    司机诧异地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似乎第一次干这种事,脸上有些微的不自然,不过他还是坚持举着钞票,声音特意压低,在夜色里几乎低不可闻:师傅,再让我们坐会儿?
    司机看了一眼他肩上的女生,眼里有笑意,那是一种带着羡慕和怀念的眼神,司机暗叹,正是好时光哦!想当年,他也这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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