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疏结束手头的工作,问到花景楼的位置,便缓步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了花景楼悠闲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敞着肚皮纳凉的猫咪。
    盘子里放着一堆杨梅核,看样子吃了不少。万俟疏有些奇怪,花景楼喜欢甜的,而且他对酸味很敏感,一个果子别人觉得挺甜的,但他就能吃出酸味来,所以他一贯不喜欢酸甜味的水果,所以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杨梅了?
    你可真悠闲。杨梅好吃吗?万俟疏在太监端来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好吃。花景楼往万俟疏嘴里塞了一颗杨梅,眼睛亮亮的:怎么样?夏天吃这个很舒服。
    万俟疏嚼了嚼,酸甜的果汁溢满口腔,十分消暑。是挺好吃的。
    花景楼又夹了一块薄荷糕送到他嘴边:这也很好吃。御膳房新来的那个厨子做的点心都很好吃。
    万俟疏弯起眼睛:那是该赏。他吩咐下去后打量了下花景楼,然后忍不住说:我感觉你最近饭量变大了,吃一盘子点心还能吃下饭。作为一个已经穿越了好几个世界的人,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你请平安脉了吗?
    按规矩每十天请一次平安脉,花景楼的身体一直很好。不过怀孕这种事靠把脉月份浅的时候难发现也正常。他都那么勤劳耕耘了,是该有了。
    没有啊,这不没到时间吗?花景楼懒洋洋地回答。
    万俟疏赶紧命人去找太医。花景楼莫名其妙,他不就吃得多了点吗?用得着找太医吗?你是不是嫌我胖了?他越想越生气。他的确最近胃口有些大,但他消耗的大呀!每天消耗得也多啊!又要费脑子处理各种事务,解决政敌,又要习武。
    没有没有。万俟疏伸长胳膊把花景楼搂进怀里,花景楼扭了扭,没能把他甩开。万俟疏亲亲他的脸颊:就看看,没事也得个心安,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没过多久,太医背着医箱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渗出细汗,诚惶诚恐地请安。太医最怕的就是给皇上之类的人看病,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用药又不敢用重了,保守的法子又不一定效果好。他负责花景楼的问诊,别人都觉得他被重用,但他觉得脑袋拴在裤腰上。花景楼本来就是治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在他跟前效命就够胆战心惊了,要是出了点事情,万俟疏也要把他砍了。
    他仔细回想上次平安脉的结果,花景楼的身体倍棒,没事啊。这样一想他心稍微安了点,大概是磕磕碰碰什么的,或是万俟疏大白天的就忍不住弄伤了,不是他的问题。
    万俟疏说道:起吧,快来看看。
    太医恭敬地过来,给花景楼把脉,把了一会儿,脸色突变,又重新把了一次。他不敢相信地看了花景楼一眼,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医术太差。
    万俟疏见状急忙问:怎么了?
    这太医背上都是汗,但实在没有办法:督主是喜脉。说完就深深地跪伏下去,等待着发落。
    万俟疏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开心地摸了摸花景楼仍然很平坦的肚子:太好了!赏!
    太医一脸懵,他刚刚诊断的是个太监吧?虽然都说太监不算男人,但那是因为不能人道,又不是变成女的了,怎么能怀孕呢?而且皇帝怎么接受的那么容易?他迷迷糊糊地退了下去,领了不少赏金。等冷静下来,他想虽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不仅没受罚,还得到了赏赐,也算好事。
    东厂厂督怀了皇帝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这个消息被公布出去后,震惊全世界!太监怎么能怀孕?要不是万俟疏本人是个难对付的主,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花景楼的阴谋。既然万俟疏都承认了,那就不可能是花景楼找了个孩子来冒充以达到窃国的目的。
    到了这个份上,他们怎么想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无视这惊世骇俗的原因了。
    花景楼怀孕后,万俟疏特别紧张,让所有擅长妇科的太医给花景楼会诊,制定出了一系列孕妇保养的方案。宫里的各种东西都紧着花景楼,他下了令,不管花景楼要什么都满足。同时乾清宫中也仔细做了布置,地板上全部铺上厚厚的地毯,家具的边边角角都用绸缎包上。原本摆在屋里的瓷器也撤掉了,以免不小心摔碎了伤到花景楼。
    平时花景楼的工作很忙,还经常要面对血腥场面。现在万俟疏也不可能让他去了,这多刺激啊,对胎儿不好。
    我听人说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所以胎教很重要。万俟疏抚摸着花景楼的肚子说,他轻轻把人扶到椅子边,然后拿了一本三字经,从今天开始,我念书给你们听。
    花景楼忍不住笑:这才多大,能听得懂吗?
    听不懂没关系,就是培养个天赋。念完书再听会儿琴,陶冶情操。万俟疏翻开《三字经》开始念。他的声音沉稳醇厚,念书的时候抑扬顿挫,非常好听。花景楼虽然不觉得那么小的孩子听这个有用,但他很喜欢万俟疏如此温柔的模样,让他整颗心都如同浸泡在蜜水中。
    渐渐的,花景楼在有节奏的读书声中睡着了。万俟疏发现了这点,将书放在桌上,旁边一小太监极其有眼力地递上一条薄毯。万俟疏轻手轻脚地盖在花景楼身上,然后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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