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颁奖典礼更加盛大,甚至因为好天气,主办方还把场地安排在了户外。
    欧洲人喜欢日光浴,但不代表裴栖月也喜欢,更不用说她身上没擦足防晒,往太阳下面一站就浑身刺痛,好像马上就要晒伤。
    还好有许铭远在旁边,用手帮她挡了一部分阳光。
    “要不要去买把伞?”许铭远问。
    裴栖月说话的声音懒懒的:“不用了,这里的人都不打伞。”
    人那么多,乌泱泱的,她站在中间打把伞,看上去会很奇怪。
    典礼开始了,裴栖月坐在座位上发呆。她被晒的发懵,主办方叫了好几遍她的名字都没听见,还是许铭远晃了晃她的胳膊,提醒她:“要上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典礼进程已过半,裴栖月迷迷糊糊上台,热情的外国人上来就和她来了个贴面礼,一脸高兴地说道:“恭喜你,最佳艺术奖。”
    这惊喜像个巨大的饼,直接砸到了脸上,裴栖月不自觉地开始微笑,视线往下看向观众席。
    许铭远却并没见证到她得奖的瞬间。他背过头,正在打电话。
    裴栖月也看到了坐在观众席的王纯,视线对上的时候,王纯对她露出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
    这场对战,这次以裴栖月的胜利告终。
    回到座位,裴栖月终于开始认真观看典礼的下半程。她注意到几个初露锋芒的新人,其中有一个也是国内的,长得很漂亮却仿佛不太有经验,脸上的笑容有些怯怯的,参赛的作品却是简单直接又纯粹。
    裴栖月还挺欣赏她的,多看了几眼,记住了她的名字。
    林沁。
    下午两点,典礼结束。许铭远拉着她从人群中走出来。
    “我今天得回去了,刚刚公司给我打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呢?”裴栖月心里坠坠的难受,她这几天和他相处的很好,有些舍不得。
    “有大客户从德国过来,我必须参加。”
    “好吧。”裴栖月想说陪他回去收拾东西,却听到许铭远又接着说:
    “东西已经收拾好送到机场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竟这么急。
    裴栖月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那你走吧。”
    许铭远想过来亲她,却被她躲开。
    裴栖月难得地发泄情绪,说:“既然你那么着急,就赶紧去,别耽误时间了。”
    许铭远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裴栖月大很多。裴栖月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他揉进怀里。她僵硬得像块木头,直挺挺的不往他怀里靠。许铭远叹了声气,摸她头顶的头发:“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请个长假陪你……”
    裴栖月打断他:“随便。”
    许铭远走时她也忍着没去看他的背影。
    跟着人群的方向往前走,裴栖月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以为是许铭远回来了,她冷着脸看过去,却没想看到的竟是一张好几天没见的脸。
    一两个星期不见,秦泽好像晒黑了一些。
    皮肤变成更加纯正的小麦色,人也瘦了一些,五官像是浓墨重彩的几笔,往太阳底下一站,简直是要人命的性感。
    裴栖月觉得,自己兴许是对秦泽有好感了。否则,她怎么觉得,自己面对他时心脏跳得更快呢。
    秦泽将手上拎着的一件衣服往身后一甩,动作潇洒的像台偶里帅气的校霸,但他表情又是阳光的,这就形成一种反差感,很勾人的那种。
    “他走了吗?”
    这句话让裴栖月从短暂的花痴中抽身出来,她意识到他问的是许铭远,便点了点头,“嗯。”
    “我前几天就来了,可他一直在你旁边……”他走过来,将一瓶柠檬水递给她,“终于走了。”
    裴栖月的手指碰到冰冷的饮料瓶,还是像上次一样,瓶盖都打开了,可以直接喝。
    她低头小口喝水,秦泽便主动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好像想起什么,把手里拿着的衣服往她肩上一披,“我看太阳太晒了,就去给你买了件防晒衣,导购说防晒值很高,我也不太懂……”
    裴栖月顺从地抬起手臂把衣服穿上,刚刚实在是太晒了,胳膊都有些痛。秦泽低头看她穿衣,实在是忍不住了,忽然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两下。
    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帽子,盖在裴栖月头上。
    等了好一会儿,秦泽才听到裴栖月说了声:“谢谢。”语调软软的,像飘在空中的一朵云。
    嘴角疯狂上扬,秦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早上心情还很不好,不想看到裴栖月跟那男人卿卿我我,现在就把那些看到的让人心塞的东西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把裴栖月按在怀里亲。
    她看上去实在很好欺负。
    胸前被吊带裙裹住的浑圆也是。
    只消看一眼,身下的兄弟就能火速抬头,还被裤子磨得生疼。
    褚茵一散场就追着裴栖月和许铭远出来。
    她热得不行,在太阳底下只差伸出舌头喘气了,实在追不上的时候,就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
    一边喝水一边往前走,她视力好,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认人。而且裴栖月和许铭远长着东亚脸,在巴黎特别好认。
    只不过,真看到时见到的竟不是裴栖月和许铭远,而是裴栖月和另一个看上去特别年轻特别帅气的小伙子。
    一瞬间,褚茵嘴巴被缝上了。
    虽说鼓动了裴栖月那么多次,但她从没想过裴栖月会真的出轨。
    毕竟裴栖月的性子实在是太温了,也过得太顺了。她只是想激她一下,让她有点艺术家的脾气。细想想,她手底下哪个画家不是怪胎,要不就是躁郁症,要不就是社恐孤僻,要不脾气上来恨不得打死人。相比之下,裴栖月简直太正常了,这让她不免开始替她担心艺术生涯。
    现在自欺欺人也不行,毕竟那男孩子还在低头亲裴栖月的嘴,两人之间冒出的粉红泡泡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在看某部制作精良的偶像剧。
    但……这可不兴磕啊。
    只要想到许铭远,褚茵就觉得周围吹的热风都带着阴气了。
    她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是共犯,等哪天许铭远知道了,下一个要算账的对象就是她,而且他还给她的画廊投资了不少钱……
    褚茵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叫了一声:“栖月!”
    裴栖月应声回头。旁边的男生也是。
    褚茵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却还是被那男生的正脸帅得肝儿颤。
    “你们这是?”
    裴栖月脸上的笑有些没撑住,身边的秦泽却没心没肺地继续握着她的手没松。
    “姐姐好。”秦泽等褚茵走到面前,礼貌地叫了一声。他上次就是通过褚茵联系上了裴栖月,从她这儿买了副画。
    裴栖月和褚茵同时愣了一下,原因却不尽相同。
    褚茵一下子没管住上翘的嘴巴,摆了摆手:“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碰巧来这儿?”
    秦泽说:“我过来找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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