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慕容冰凌破天荒地没有出现。不过教室里还是没有人敢说话,生怕慕容冰凌什么时候就站到门口,来番钓鱼执法的操作。
    倒不是因为慕容冰凌这么做过;而是她作为导师从来不曾旷自己的课,连迟到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情,这不由得让学生们心里直打鼓。
    花汐顏心里也七上八下,鼓打得比其他人更厉害。
    指向下课时间的秒针刚刚归位,花汐顏就把教科书丢给朱巧巧,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向外跑去。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估计这时候都能瞬移过去。
    教工宿舍的管理员阿姨并没有看到慕容冰凌出去过,这让花汐顏更担心,电梯都没有坐就往楼上跑去。
    花汐顏敲响慕容冰凌的房门,没有人来开门,花汐顏整颗心都收紧了。
    花汐顏放出灵力探向屋内,儘量不触发校园警报系统。学校的保护结界没有问题,门从外侧看起来也完好,应该没人闯进去过。
    花汐顏闭上眼睛,灵力像个丝一样探了出去,直接把学校的保护中心给破坏了。霎时间,学校的警铃声大作。花汐顏又趁机挑开了宿舍门锁,悄无声息侧身闪了进去,锁上门。
    震耳欲聋的警铃声被挡在了外面。慕容冰凌趴在地上,还穿着早上的湖蓝色连衣裙,身体烫得跟着了火一样;好巧不巧,电话铃也响了起来。
    是慕容冰凌的手机。花汐顏想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慕容老师,”学校的保安队长焦急地问,“您那边怎么样?”
    “我是花汐顏。”花汐顏冷静地回答,“慕容老师病了,我在照顾她。”
    “慕容老师病了?需要我们去看看么?”
    “不用。这里有我,你们处理好你们的事情就行。”
    “好的。”保安队长迅速结束了通话,“我会通知校长,麻烦花同学好好照顾慕容老师。没事的话不要出门。”
    花汐顏丢下手机,把慕容冰凌抱进卧室。床上没有被子,花汐顏好像明白了什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慕容冰凌的裙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花汐顏打开慕容冰凌的衣柜,找到一件清凉的睡衣。
    对不起,花汐顏在心中默念,然后帮慕容冰凌脱下连衣裙。白皙且紧致有型的身体显露出来,花汐顏的嗓子有点干。
    可这不是该有邪念的时候。
    花汐顏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帮慕容冰凌擦乾汗;又用冷水打湿毛巾,快速把体温降下来。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花汐顏也只是扭过头不看,手克制着自己不向更深的地方探进去。
    最后花汐顏帮慕容冰凌换上乾净的睡衣,还帮她盖好被子。
    接下来花汐顏去烧了一些热水,兑好冷水还加了一点盐,喂给慕容冰凌。
    慕容冰凌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花汐顏拿起手机打给保安队长,希望对方能送些退烧药来。保安队长表示自己马上去买。
    慕容冰凌开始了无意识地呻吟,口中最具体的字就是“水”。
    花汐顏拿着水杯准备往慕容冰凌嘴里送的时候,慕容冰凌突然抱住她人又倒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
    花汐顏手中的水洒在被子上。刚才这一下两人都摔得不轻,花汐顏怕慕容冰凌受伤,挣扎着想起身。
    慕容冰凌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口中念念叨叨地说“好凉快”。
    花汐顏终究没有下狠心推开慕容冰凌;就这样弓着腰,双手费力地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可是被子已经湿了,这样对慕容冰凌的身体很不好。
    花汐顏用了一点灵力,试图把被子烘乾。
    被子的确被烘乾了,但是又有那么些灵力被慕容冰凌吸收了进去。慕容冰凌口中发出舒爽的声音,手臂放松了一些。
    除了像禁湮首领灵消那样可以自如将灵力转移的人,大部分人并没有这个功能,只能进行很少量的灵力转移,而且并不能够自主控制。不过再少的灵力转移,都说明这个人是可以使用灵力的,哪怕还没有破灵。
    现在在花汐顏眼里,慕容冰凌就像是一个正待破灵的人士;更重要的是,灵力分明能舒缓她的痛苦。
    花汐顏又努力施放了一些灵力,哪怕只是做些移动物品的无用功;慕容冰凌再次发出舒爽的声音,虽然更多的灵力耗费在了东西飞来飞去的过程中。
    还有个稍微高效点的做法。就像死亡能够释放全身的灵力,受到伤害也会有灵力不由自主地溢出;虽然不能精准地释放到慕容冰凌身上,起码比让东西飞来飞去好一点。
    千分之一甚至更低,也比零零散散的微弱零头好。
    花汐顏挣脱开慕容冰凌。慕容冰凌的双手无助地抓向空中,又落回被子上,痛苦的喘息声愈演愈烈。
    花汐顏的手臂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血顺着这道痕跡滴到地上,啪嗒啪嗒的。慕容冰凌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和血滴声融为一体。
    慕容冰凌的左手手臂上,花汐顏曾见过灵消出现首领标记的地方,模模糊糊地显现出“湮灭”两个字。
    慕容冰凌是湮灭!这个念头像一块大石头砸中花汐顏的头,把花汐顏砸得后退了好几步。
    灵力飘散在空中。离得太远慕容冰凌什么都吸收不到,又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花汐顏走回床边,“湮灭”两个字再次出现在慕容冰凌的手臂上,这次清晰了很多。
    花汐顏终于放弃挣扎,相信了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遥远最不可覬覦的人,突然间和她最想要的那个化作一体。
    只一瞬,花汐顏就想好了未来要走的路。
    敲门声响起。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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