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光确实很好。站在码头向前看去,两侧岸边是看不到头的树林,夹着一条清澈见底的碧波河水。花汐顏伸出头,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脸颊,憔悴了许多。
    只是花汐顏听说过的是,这里每天都停靠着很多渔船和一些游轮,今天什么都没有。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居然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慕容冰凌依然在坚持不懈地追问,花汐顏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那天看到了吧。”慕容冰凌还不肯放弃,“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只想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其实都知道的对么?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对你有意。你想等我爱上你,然后把一切心甘情愿地交给你对不对?”
    花汐顏没有说不是。其实慕容冰凌说的每句话基本都对,除了最后一句。花汐顏曾经想让慕容冰凌爱自己,像自己爱她那样。慕容冰凌那样完美的人,愚蠢懦弱的自己怎么配得上。人、心还有剩下的这辈子,花汐顏觉得自己都要不起了。
    “回答我!”慕容冰凌的声音已经透露出隐忍的哭腔,“难道要我求你么?”
    其实在杀出禁湮的时候,花汐顏已经想好,一定要把慕容冰凌送到安全的地方。因为花汐顏和灵消,必然无法同活。其实花汐顏不是最好的护送人员呢。可是她就是那么自私地,想陪在慕容冰凌身边一次,一次就好。接下来,还是不要做慕容冰凌的累赘了吧。所以答案什么的,算了吧。
    不过慕容冰凌说对自己有意,花汐顏猜自己可以笑着死。
    花汐顏依然没有回答慕容冰凌,而是望着长长的河流:“今天怎么没有船,好奇怪。走不了了吗?”
    慕容冰凌的声音再次黯淡了:“是啊,没有船,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已经被禁湮买下来了。”
    听到慕容冰凌的话花汐顏迅速转身,看到慕容冰凌面对自己,身后几十米开外呈半圆形围着几个人。最中间的那个,是赤焰,手中拿着一把火红色的灵力弓;不仅箭已上弦,还拉到了满弓的样子。
    一眨眼的功夫,慕容冰凌眼前的花汐顏消失,自身后抱住她。不过这一次,没有夏天琪,所以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花汐顏的背脊。
    那一刻,花汐顏推开慕容冰凌,喊了一声:“走。”
    箭矢完全没入花汐顏背脊消失不见,花汐顏倒在地上。
    慕容冰凌被推得走了好一段距离,最后还是站定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仿佛还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事。
    花汐顏看不到的后方,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走啊。”花汐顏用尽全力又喊了一声。
    慕容冰凌还是没有动,赤焰已经走过花汐顏躺倒的位置。
    花汐顏侧着身体,用力拉赤焰的裤腿,被赤焰一脚踢开。
    “你们要杀的是我,”花汐顏绝望地喊出了声,“不要动她。你们放她走,放她走!灵消要的是我。放她走,我跟你们回去,要杀要剐都可以,你们放她走。”
    花汐顏到最后几乎喊不出声来,眼泪溃不成军地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赤焰在慕容冰凌身后站定,做了个拱手的姿态:“灵消大人。”
    慕容冰凌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戴好了白色的面具。
    “烈焰,”混响声如泣如诉,“到底为什么?”
    花汐顏一瞬间无法理解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呆在那里。
    “你看到了不是么?”慕容冰凌走近花汐顏,半跪下摸着她的脸,“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痛苦,都不想去吸你的灵力,也不敢让你知道我是谁。我怕你知道我是灵消,因为我的身份才爱我;我又怕你知道我是灵消,一瞬间厌恶我,不再爱我。你要么就别靠过来,靠过来就不要随便离开。”
    赤焰快走几步,几乎要挤到慕容冰凌和花汐顏之间。慕容冰凌伸手拦住她。赤焰迟疑了一下,还是站定了没再挤过来。
    “汐顏,你知道么,”慕容冰凌的动作越来越温柔,“我都打算给你次机会让你跑了,你怎么又回来找我了,还要带我走。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有时候恨不得掀开你的小脑瓜看看。可是我已经把你放在心上了,就快要尝试着爱你了呢,能不能给我一句真话。”
    “汐顏,我体内有你的灵力,我感受得到。”慕容冰凌还在求这个答案。
    “我看到了,”花汐顏看了眼赤焰,终究没有说出口,目光转向地面,“可是……”
    “嗯?说出来啊,可是什么?”
    花汐顏伸出手拉住慕容冰凌,轻轻地说:“别问了,为了老师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杀了我吧,不然没办法服眾。”
    慕容冰凌愣在那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你……”半晌,慕容冰凌才又开口,“就没什么想说的。”
    花汐顏躺平在地上,吐出一口气,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他们只是来杀我的,真好。灵消大人,动手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灵消大人,”赤焰怕花汐顏不死,急忙加把火,还声音大得就怕周围的人听不见,“烈焰背叛您背叛禁湮在先,还拔出了您的控制阀。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烈焰是被湮灭招安了。如果不是想加入超灵,您对烈焰这么宽厚,烈焰没理由拼死也要离开禁湮。”
    “我不认识什么湮灭,也没有被超灵招安。”花汐顏能用的最后一点灵力,全施在这次的扩音上了,“我纯粹是看赤焰噁心。”
    慕容冰凌放开花汐顏,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赤焰,”慕容冰凌冷冷地说,“交给你了。”
    赤焰闻言惊喜,一步跨过来。
    慕容冰凌的手附在赤焰的脸上,转瞬就拧下了她的头。
    “都给我听好了!”慕容冰凌大声宣佈,“传话回总部,赤焰污蔑烈焰谋反,已被处决。再有居心不良陷害上级者,处九级大罪。”
    九级,禁湮内部最重的罪,没有进入组织的家人都会被波及。
    花汐顏失去意识前,被慕容冰凌抱在了怀里。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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