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脸,就打算出去。
    刚一转身就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慕辞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挨上冰凉的洗手台。
    眼前这男人年近中年,有点儿发福,慕辞在心里回忆了一下他的身份,礼貌的点了点头,“赵导演,你好。”
    赵导眯着眼睛打量了慕辞一番,忽然咧嘴笑了,“哦,我记得你是叫慕辞,对吧?”
    “……是。”这人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太舒服,慕辞避了下身,想走了。
    赵导却伸手拦住了他,“等会儿,这边清净,我想跟你聊聊。”
    他毫不收敛的上下扫视着慕辞,“你想不想进娱乐圈拍电影,那可比模特挣的多多了,红得也快,只要你想,我给你搭个线。”
    慕辞不懂他在暗示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厌恶,他推开赵导的手,“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装这么清高干什么啊?”赵导一把拽住慕辞的胳膊,反身将他压在洗手台上,嘿嘿笑着,“上赶着巴结我的人多的是,现在机会放在你面前了,你还不要?”
    慕辞皱了皱眉,他下意识的想起了很久之前顾淮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外面多少人想嫁进顾家都没辙呢,你跟我结婚,多少人羡慕着你呢。
    但也许是因为顾淮长得比这人好看,又或者他的声音更好听,所以慕辞此时对赵导的厌恶,远大于当时。
    赵导还在给他灌迷魂汤,“我不骗你,只要你跟我睡一晚,以后好资源都是你的,大红大紫那就是几个月的事儿,你好好想想,不吃亏的。”
    慕辞厌烦的推了他一把,“松开!我没兴趣!”
    “你这人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拿你没辙?”赵导大概是没被这样拒绝过,当下恼羞成怒,死死的按住慕辞,一边撕他的衣服,一边凑过去在他脸上乱亲。
    “唔!你…滚开!”慕辞差点儿气疯了,手指摸到旁边一次性的小梳子,当即攥住了。
    这种小梳子和酒店的类似,很细,梳子把是尖的,慕辞反手握住,利索的扬起手腕,在赵导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一下子。
    这他要是拿的刀,赵导此时的血管就要飙血了,可那到底是梳子,所以他那粗壮的脖子上只是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但这已经把他给惹怒了,赵导高高的扬起手,粗糙的五指大张,狠狠的打了慕辞一个耳光!
    导演,你没了。
    第五十章 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一声非常响亮,顾淮一进门就听见了。
    慕辞被这一掌的打得晕头转向,手指不自觉地怂了,被当作武器的尖把梳子哐啷一声掉到大理石洗手台上。
    赵导浑然不觉洗手间多了个人,还一把拽住慕辞的衣领,恶狠狠的骂:“你敢跟我动手?你知不知我是谁?!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后脖子传来一阵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拽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顾淮抬脚踩住了赵导的手,毫不留情的用鞋跟碾着他的手指,骨节断裂的声音和赵导杀猪般的哀嚎同时响了起来,刺耳而难听。
    顾淮瞳孔微微缩紧,目露凶光,浑身但散发着一种极其危险又可怕的气势,但他的表情又非常的平静,冷若冰霜,他慢慢的开口,一边踩着赵导的手指,一边一字一句的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拿脏手碰他?!”
    他一脚将这老男人踢翻,“滚!下次让我碰见就卸了你的胳膊!”
    赵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手直打哆嗦,“对不住对不住,顾总,我真不知道他是您……”
    “滚!”
    赵导连忙转身推开门,连滚带爬的跑了。
    顾淮赶紧去查看慕辞的情况,见他半张脸都有点儿肿了,衬衫的扣子被扯开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来。
    顾淮深吸了口气,强忍住追出去把那混蛋一枪崩了的冲动,伸手摸了摸慕辞的脸,轻声问:“疼的厉害吗?头晕不晕?要不要去医院?”
    慕辞摇了摇头,默默的把衣襟拢上了。
    顾淮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很暗,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慕辞的脸上,这毕竟是打了头,万一弄出内伤怎么办?
    “真的不晕吗?你稍微有点儿难受就跟我说啊,千万别忍着。”顾淮扯了几张纸巾蘸了蘸凉水,给他稍微冷敷了一下,“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要不然回去让江文璟来看看也行。”
    “顾淮,我真的没事。”慕辞终于开口了,他的长长的睫毛沾了点儿小水珠,一眨眼就落了下来,这让他无端的看起来脆弱了很多。
    “他们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慕辞轻轻的问道,手指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衬衫,“就因为我这张脸吗?他们怎么就能这样对我,我明明没有招惹过他,没有做过错事……”
    顾淮忽然沉默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慕辞口中的,‘他们’的一员。
    “不是你的错。”顾淮温柔的抚摸着慕辞的脸,让他抬起头来看自己,“这不怪你,是他们太坏了,你别怕,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出现了。”
    慕辞头一回几近温顺的任凭顾淮抚摸,他刚从一场惊吓和伤害中走出来,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已经不由自主的将顾淮视为了保护者。
    “这次是我的不对,来晚了。”顾淮摸了摸慕辞的头发,“走吧……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去,那我先走,你呆两分钟再出去。”
    顾淮看着慕辞,见他没有回应,便叹了口气,打算先出去。
    他一转身,衣服忽然被人拽住了,慕辞用手指抓着顾淮的衣角,见他回头,便又放下了。
    “这次谢谢你了……一起走吧,不回包厢了,直接回去吧。”
    顾淮一愣,心里忽然松动了一下,一时高兴得简直想抱起慕辞来原地转两圈。他笑了一下,十分珍惜的将这喜悦掩藏起来,拍了拍慕辞的肩膀,“好,我们回家吧。”
    顾淮心里还是担心慕辞脸上的伤。虽然他以前犯浑的时候也打过慕辞,但那到底是收着力气的,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自己清楚。可谁知道那老色鬼打得有多重?
    江医生一向奉行养生主义,十点钟准时睡觉。他刚泡了杯枸杞安神茶,准备睡觉的时候,就被自家主子一通电话传唤了。
    江文璟满腹牢骚的掀开被子,把睡衣换了,头发一梳,拿起桌上的低度数眼睛戴上,等他出门的时候就又是那副精英模样了。
    江精英凑近了看看慕辞脸上的伤,不由得大为愤慨,扭头看向惯犯顾淮,“这又是您打的?老板您就这么暴躁吗?”
    顾淮百口莫辩,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次真不是我。”
    对于顾大家主的解释,江文璟表示自己半个字都不信。
    他仔细的给慕辞的伤擦了些药,扶了扶眼镜,“说吧,这回他又发什么火儿了?”
    慕辞哭笑不得,“这回真的不是他。”
    江文璟一副街道办事处妇女保护协会会长的样子,郑重的安慰受家暴妇女慕辞,“你是不是受他威胁了?是不是他让你这样说的?你别怕,组织会为你做主的。”
    慕辞:“……真不是。”
    顾淮在他后边磨了磨恶魔的牙,尽量和蔼可亲的问这个挑拨离间的闷骚男:“江医生,药上完了吗?”
    江文璟丝毫不觉危险临近,点了点头,“好了,记得今晚别碰水。”
    “知道了,谨遵医嘱。”然后顾淮一脚将已无利用价值的江医生踢出了门外,还贴心的关上了门,然后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老子今天可是救美的英雄。”
    他说完之后,见慕辞看他,顾淮又赶紧清了清嗓子,温柔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慕辞摸了摸自己的脸,点了点头。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是特别抵触和顾淮一起睡觉了。之前有一晚顾淮想跟他做点儿那档子事儿,慕辞当时的心理还很脆弱,一下子就被吓坏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知道缩在被子里发抖。
    色/欲熏心的顾淮一看慕辞这副样子,那就下不去手了,咬牙忍了半天,竟然只是亲了他几口,就匆匆的把他塞进被子里,扭头去浴室自行解决。
    慕辞当时都懵了,昏昏然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哗啦啦的水声从亮着的浴室中传来,这是第一回 顾淮在情事上作出让步,而且在这之后,他真的没有再动过慕辞了,他做的仅仅是晚上趁慕辞睡着,偷偷把他抱进怀里而已。
    慕辞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容易受影响的人,但是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小腿骨就隐隐作痛,心也黯然了下去。
    藏在被子底下的五根纤细的手指慢慢捏紧了:左右还剩两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慕辞闭上眼要睡,过了没多久,顾淮的身子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贴了过来,手搂在他的腰上,轻轻抚摸着。
    顾淮的手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困意如同涨潮一般缓缓涌了上来,慕辞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确认慕辞睡熟了之后,顾淮才悄悄的起身,离开了房间了。
    顾家有个面积非常大的地下室,和地下车库完全隔开,入口也很隐蔽,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就连慕辞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摸到过地下室的门。
    白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顾淮推门而入,便赶紧迎上去。顾淮挑起眼梢看了他一眼,“人抓住了?”
    “是,在里面绑着呢。”白零顺势站到顾淮身后,随着他往里走,“抓人的时候动了点儿拳脚,现在他鬼哭狼嚎的,听得闹心,就把嘴堵上了。”
    顾淮不置可否,又往里走了几步,灯光猛然亮了起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被捆在椅子上,两条胳膊反绑在背后,嘴里塞着不知道哪来的一块破布,像条疯狗似的呜呜乱叫。
    顾淮笑了一下,整了整衣领,“这不是赵导演吗?别来无恙啊。”
    赵导一看见顾淮,眼睛猛然瞪的像铜铃一样,呜呜的摇着头,旁边一个保镖上前一步扯掉他嘴里的破布,赵导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顾总,您,您这是干什么?我真是不知道那是您的人啊,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啊!您行行好……”
    “记得我那会儿说了什么吗?”顾淮微微俯身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道,“我说,下次再见到你,就废了你的胳膊,你看,真不巧,这才相隔几个小时啊,咱们就又碰面了。”
    “……”赵导的哭脸忽然凝结住了,他眼睛青了一块,脸也肿了,看起来十分的可笑。
    顾淮站直身子,嘴角的笑意倏然不见,冰冷而可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来,冻得人背后发凉,“我顾淮向来说一不二,从不手软,对谁都是如此。”
    他伸了下手,白零立刻把佩枪从腰间抽出来,递到顾淮手中。
    赵导惊恐的大叫了起来,不等这一声叫完,顾淮已经利索的来了两个点射,子弹呼啸着打入赵导的两处肩胛,伤处立刻便血肉模糊,鲜血喷涌而出。
    没有消音器的枪声在沉闷的地下室中显得无比震耳,赵导的惨嚎声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顾淮实在嫌烦,一脚踹翻了椅子。
    赵导随着椅子一块儿翻倒过去,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两眼一翻,生生的晕了过去。
    顾淮转身就走,顺手将枪扔回白零怀里,“把他扔到街上去,活着算他命好,死了就算了。”
    “是。”白零指挥着手下去搬动赵导沉甸甸的身体,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淮。那人已经走到门口了,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门后。
    但那背影非常的高大而沉稳,身后的影子黑如墨,白零这时候才想起来,在自己六七岁的那段时间,顾家其实还一脚踩在黑道里,而那个时候的顾淮,早就染上这种令人发指的冷酷了。
    第五十一章 吊桥效应
    对于慕辞来说,剩下的时间不过是两个月,忍气吞声一阵就是了,但是对顾淮来讲,这绝对是火烧眉毛的两个月。用商业上的话来讲,他必须在短短两个月里,使尽一切手段,拿下慕辞这个大项目。
    顾大家主觉得这简直是难于登天,比那些几百万几千万的单子难多了。
    首先他就没有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长着一张酷似曾伤过慕辞心的渣男的脸,就是再帅再俊,那看在慕辞眼里估计也挺反胃的。
    之后为了一己私利,又威胁,恐吓,强迫,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早就把慕辞那颗本来就不近的心,推的更远了,现在想拿回来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顾淮冥思苦想了几天,终于决定去讨教常常流连于风月场的白零。
    白零一边在心里翻着‘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的白眼,一边在脸上诚诚恳恳的道:“其实求爱这事儿挺简单的,无外乎就是约会送礼请客吃饭,但是这些对慕辞来说,估计是不管用了。”
    顾淮抬了下眼,“所以呢?”
    “所以…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白零从兜里掏出两张票,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顾淮瞥了一眼,是两张当地游乐场的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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