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惑深吸一口气。
    “敲尼玛,在敲试试……你是命短,想找打,半夜版三更装导演声音,吓唬谁呢!赶紧滚蛋,艹!”
    沈惑故意把声音加大,装作被骗而发怒的声音,嘴里骂出各种难听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心疼外面那东西。
    人家好不容易出来营业,偏偏碰上个混不吝的。
    现在做鬼也不容易。
    沈惑被自我脑补的画面给逗笑了。
    想象很搞笑,现实很惊悚。
    门外那东西估计是被砸沈惑骂傻了,愣是半天没有动静。
    沈惑做起身,去打开,墙壁的上灯,手却,摸到一层光滑还很凉的东西,摸起来的感觉,好像是人的皮肤。
    沈惑头皮瞬间炸开,立马把手伸了回去。
    急急忙忙准备摁量手机屏幕,看看自己刚才摸到是什么东西。
    只是人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啪嗒!
    手机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沈惑只好蹲在地上,摩挲着手机掉地上的大致方向。
    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当他摁亮手机屏幕,一双猩红刺目的绣花鞋漂浮在他的面前,红色的绸缎轻从自己眼前轻飘过,遮住屏幕上的光。
    沈惑被突然出现的无头女鬼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缘。
    后腰刚好磕到床角,一阵刺麻从后腰一直到天灵盖。
    疼得沈惑眼泪夺眶而出,一时间直不起腰来。
    太疼了。
    他感觉下半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此时,漂浮在空中的无头女鬼却踌躇不敢靠近。
    就好像她在心虚?
    沈惑觉得一定是痛到神经麻木,产生的错觉,鬼怎么可能会心虚。
    房间的温度从无头女鬼出现后,就开始降低,距离她最近的家具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霜。
    脚上的绣花鞋的颜色越来越红,浓烈的红色逐渐变成阴沉的黑色液体,从脚尖滴落到地上。
    “啪嗒!”
    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并没有结霜,而是形成一个小水洼。
    啪嗒啪嗒的血不断滴落。
    而扶着自己后腰,慢慢靠在床沿,喘了两口气的沈惑。
    忽然感觉到房间温度变冷,他这才想起,房间还有个厉鬼。
    沈惑艰难地挪动两步,并伴随后背隐隐的抽痛,远离了无头女鬼,到达一个他人认为安全的距离。
    “姐姐,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干嘛老跟着我啊?”
    这一天一惊一乍,没病都快成有病了。
    女鬼抬起红色的蔻丹指甲,指着墙上画。
    房间内无端刮起一阵阴风。
    寒风刺骨。
    画着红绣鞋的画,自动从墙上飞到沈惑的身边。
    随后,红色的指甲,指着沈惑。
    沈惑一脸疑惑:“你是想通过这幅画告诉我什么吗?”
    他拍了一下脑袋,“抱歉,忘记你无法说话。”
    沈惑捡起画,这副画着红绣鞋的画,光是摸纸,能感觉出来,纸的质地不差。
    他打工时,杂七杂八都学过,其中也包含水墨画。
    宣纸分三种,生宣,半生宣,熟宣三种纸业。
    而这副画,应该是第一种生宣,纸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达到水走墨留的艺术效果,可见画画之人是个行家。
    不过,这人行为可能有点变态。
    画什么不好,非得画绣花鞋。
    嗯?
    沈惑脑袋灵光一闪。
    “这副画是画的姐姐你的……”
    他拿着画和无头女鬼脚上的鞋子对比,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面前这人是鬼了。
    细心比对,一丝一毫错漏都没有放过。
    对比完后,沈惑忍不住咂舌。
    完全一模一样!
    画这副画的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画和无头女鬼脚上那双一模一样的绣花鞋?
    “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呜——”
    无头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砰!”
    窗户被风吹开,撞击在墙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房间被狂风大作,家具吹得东倒西歪。
    沈惑不由紧紧抓着床沿,生怕自己被突如起来的风吹刮跑。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呢?”
    女人真是多变的动物,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会儿的风太大了,吹得沈惑睁不开眼,他攥着画卷,用胳膊挡在眼睛前面的风。
    不知过了多久,怪风停下,眼前的女鬼早就不在了踪影。
    只有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倒成一团的家具,证明刚才自己经历并不是幻觉。
    沈惑打开灯,重新关上窗户。
    “嘶!”
    可在他关窗时,不小心被窗户边缘的毛刺扎了一下。
    顿时,指尖鲜血滴落到窗外。
    沈惑这才发现,在自己的窗户面前有颗枯萎的古树。
    借着屋内灯光看去,古树很大很高,看样子已经超过了酒店的楼上,直冲云霄。
    在漆黑的夜色中,像是大山,沉默地耸立在这。
    只是奇怪,为什么刚刚进来,没有发现窗外,长着一棵这么大的枯树呢?
    沈惑心中疑惑,只多看了眼,便关上窗户。
    ——
    阴森庄严、鬼斧神工地一座巨大的宫殿建立在遍地白骨骷髅之上。
    幽冷的阴绿色火焰之中,是一座座铁笼的囚牢,牢牢锁住恶鬼,火焰舔舐时,恶鬼哀嚎连连,惨叫声响彻阴沉的天地。
    庄严的宫殿中庭,一颗硕大逐渐枯黄古树,缀着一些枯叶,其中一叶随着阵阵小心翼翼地阴风飘到一个豪华的大殿之中。
    大殿上,端坐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眼神很冷,更应该说是无欲无求,像一尊肃然庄严的神明雕像。
    他右手执笔,正在书写什么。
    这时,他停下笔,伸手接住了那一叶枯黄的树叶。
    枯叶渐渐渐渐退去阴沉的死气,根茎之中金色的柱体晃动,如梦似幻的枯叶之中,有一滴绯红的血包裹其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戳那一滴血液。
    血液炸开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色强光,化成一根红线飘向了远方。
    望着手指上的红线,男人眼神如冻上一层寒霜,捏住枯叶一角,势要把小小一枚枯叶捏成粉末。
    宫殿中传来一个听不出喜怒的低沉声音
    “姻缘线……”
    第6章 绣花鞋
    沈惑从包里拿出消毒工具给自己消毒,因他排练经常受伤,所以自个随身带着医疗包走。
    这次来的地方,合同上也有标注,会有不确定的危险在内。所以他不光带来医疗包,还有一些临时补给,但这些东西最好不要用上。
    不然,他还没有挣到一百万,先凉凉了。
    见不得他好的人,肯定高兴地在他坟头蹦迪。
    那他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沈惑用消毒水给手上的的手指消毒,一股火辣辣地疼痛呼啸而来。
    不过,经过处理后,除了有些影响手指活动以外,倒也不是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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