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一愣,嫣红的脸孔上浮现出一抹茫然,“……为什么要红色?你喜欢红色?”
    严松筠嗯了声,俞知岁也没问他为什么喜欢看她涂红指甲,也不想换,但不妨碍她趁机要点好处。
    “那你都听我的,我下次涂给你看。”
    严松筠顿时无语,这尼玛跟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点点头,手掌扶在她腰上,拇指恰到好处地陷入精致的腰窝里。
    呼吸逐渐带上浊气,俞知岁俯视着他的双眼,意外地发现,他的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迷蒙。
    那是一种陷入到意乱情迷之中后会出现的朦胧迷乱,他从前是不会有的,他永远清醒,他的双眼永远明亮。
    这个发现让俞知岁大为惊讶,她忍不住俯身去看,“严松筠,你……”
    他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微微抬起头,揽住她的腰就狠狠吻上去,她的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他吞入腹中,被动地跟着他往前走。
    俞知岁在上面这种事,她向来都半途而废的,做到一半就说累了,严松筠见惯不怪,腰上一用力,顷刻间乾坤颠倒。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艳红的唇,笑话她:“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吧,太太?”
    俞知岁忍不住喂了声,“……拒绝人身攻击!”
    严松筠笑出声来,声音微微沙哑,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俞知岁听得耳朵一麻,感觉到自己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
    他的动作就像他这个人,认准了一件事就要坚定不移地做下去,只是苦了他此刻的工作对象。
    俞知岁东倒西歪地晃着,咿咿呀呀地叫他慢点,骂他:“你今天就是个野蛮人!野蛮人!”
    她叫嚷得大声,严松筠想起这是酒店,隔音肯定没有家里好,连忙伸手想去堵她的嘴。
    俞知岁一看这还得了,立刻嚷嚷:“干嘛,干嘛,你想捂死我杀人灭口是吧?!”
    嚷嚷完还闭着眼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上。
    严松筠:“……”
    妖精打架到最后差点变成全武行,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也是很刺激了。
    第二天早上刘常宁过来接严松筠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家老板竟然刚起床,以往每一次见他,都是已经衣着严整立刻就出发了的,今天怎么……
    他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问了句:“太太还没起?”
    严松筠点点头,嗯了声,“你等几分钟,我很快就好。”
    等到严松筠最后戴手表的时候,刘常宁意外发现他的虎口上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很明显,一看就是被咬的。
    他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
    严松筠起初还疑惑:“你看什么?我衣服哪里不对吗?”
    “不是,是……”刘常宁磕巴了一下,提醒他,“您的手上……需要创可贴吗?”
    严松筠这才发现手上的咬痕,顿时无奈地笑笑。
    然后摇摇头,“算了,擦点药就可以。”
    想起昨晚的事他就觉得好笑,杀人灭口,这话亏她说得出来。
    俞知岁醒的时候,严松筠早就出门了,而且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中午饭点了。
    去买衣服是没时间了,她只好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挑挑捡捡,找了件黑色的吊带裙,再翻出一件白色的雪纺长袖,在腰上打了个结,再把长发用有钻石流苏的鲨鱼夹盘起来,穿上黑色的绑带细高跟,看起来也像模像样的了。
    刚换好衣服,严松筠就让她下楼,急匆匆下楼,看见酒店门外停着一辆陌生牌号的迈巴赫。
    “你在扬州还有车?”她好奇地问。
    严松筠打量着她的穿着,觉得是不是见过,闻言摇摇头,“租的,谈生意要排面。”
    啊这……
    “霸总也租车吗?难道不应该是把车空运过来吗?”少女时代深受言情小说和偶像剧荼毒的小严太太忍不住真诚发问。
    严松筠一噎,反问她:“你看我像傻子吗?”
    俞知岁:“……”
    说完他又问:“衣服是新买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现在的大牌也真是的,出的新款怎么跟旧款都长得差不多。
    俞知岁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旧的,我哪里来得及去买什么衣服,睡醒都都十点了。”
    严松筠哦了声,原来冤枉了大牌啊。
    到了饭店,这是一家园林式饭店,进去以后仿佛要在园子里吃饭,进到包厢,见到严松筠的客户和他的太太。
    刘常宁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位女士,那边严松筠和王总寒暄,握手的时候王太太惊讶地道:“严总这手……是水土不服过敏了吗?”
    严松筠刚要回答,王总就道:“我早上就问过啦,严总说是喂流浪猫,被猫咬的。”
    严松筠但笑不语,似是默认这个说法。
    俞知岁:“???”你说谁是流浪猫???
    不对,你说谁是猫?!!
    作者有话说:
    岁岁:摊牌了,我装的。
    小严总:……比股票还吓人,真的。
    岁岁:?感觉到了,最近股票跌得惨吧:)
    小严总:←_←
    第二十九章
    王太太听闻严松筠是被流浪猫咬了, 当下便关切道:“严总去打疫苗没有?现在流浪猫多,有些亲人,有些凶悍, 只能自己注意点了。”
    严松筠笑着应是, 还说:“我已经教训过那只猫一顿了, 但它可能……下次还敢。”
    知道真相的刘常宁在一旁紧紧咬着嘴唇, 他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明明是太太咬的,非要说是猫。猫也就算了,还要说成流浪猫。冤枉流浪猫也算了, 非得当着正主的面说, 这不是找打么?
    俞·流浪猫本猫·知岁咬牙切齿, 暗暗翻白眼的同时, 挽住他胳膊的那边手悄悄缩起两根指头, 在他胳膊内侧狠狠用力一拧。
    严松筠顿时吃痛,眉峰瞬间皱起来。
    但也只有短短的一两秒钟, 很快就又舒展开。
    “严总,王总, 两位太太, 快请坐。”刘常宁赶紧招呼大家坐下, 又去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菜还没上来的时候, 大家在喝茶,王太太给俞知岁送了礼物, 说是刚从福州回来, “那边的茉莉花茶很好, 我就带了点回来, 没想到这么巧, 赶上借花献佛了。”
    “茉莉龙珠是六窨一提的, 茉莉针王是八次窨制的,一百斤茶要用几百斤花,这样窨制出来的花茶,花香都渗透进茶叶里了,喝起来味道很清香的。”
    俞知岁听完点点头,同她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是自己过来玩的,结果没想到昨天严松筠也来了,说有合作同王总谈,所以我也没准备礼物,实在不好意思。”
    “严太太还不知道吗?”王太太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严总已经送过了,喏,托老王给我带的,是你们留颜的最新款护肤品,哎哟,恰好是茉莉花味道的,我特别喜欢,自己都复购过好几次的。”
    俞知岁下意识看一眼严松筠,“……是么,我起晚了,他也没告诉我。”
    王太太就说:“严太太命好哦,严总这么会疼人,不像我们家老王,惯会当大爷的。”
    说是抱怨,但脸上却笑嘻嘻的,提起丈夫时眼睛亮晶晶的,俞知岁便知道她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她干笑一声,赶紧换了个话题:“我看王太太和王总感情很好啊,您口音听着像北方的,是来了扬州之后才跟王总认识的?”
    王太太说不是,“我跟老王是大学同学,同班的,后来毕业他回扬州创业,我就跟着过来了。对了对了,我们以前也是在容城读的大学呢!”
    俞知岁好奇地问了才知道,原来王总和王太太是容城中医药大学的校友,毕业后两位都没有当医生,王总自己创业,做出一个叫杏林讲坛的app,主要是汇集中医药方面的资讯,提供中医养生方面的科普,还可以购买中药材、线上问诊和观看海量的中医学课程,甚至还分为普通版和医师版,医师版的内容又略有不同,是可以开具处方的。
    听完之后她觉得,严松筠看上这款软件也是情有可原,首先软件已经成熟了,该有的功能都有了,淮升拿过来就可以直接用,不用再让工程师们辛辛苦苦熬几个月做一个新的程序,节省了时间和人力成本。
    其次淮生医药刚和回春堂达成合作,看样子近几年的发展重点之一就是中医药相关,而杏林讲坛已经积累了一批用户,宣传起来自然容易得多。
    俞知岁点头,又随口问道:“王太太也在王总的团队里吗?”
    王太太笑起来,“我对他们那些没有兴趣,我喜欢画漫画,又是学中医的,就想着用漫画的形式来讲述一些跟中医相关的故事,比如一些名医逸事、名词解释之类的,刚开始在网上发条漫,后来发现还挺多人看的,就出版了,这样既有自己的收入,又能在家照顾照顾孩子,我觉得还不错。”
    说完见俞知岁听得很认真,愈发高兴起来,问道:“严太太想看吗?我可以送你一套新的,签名版哦。”
    “好呀好呀。”俞知岁被她的快乐感染,连连点头,还问她账号是哪个,“我关注一下。”
    捣鼓手机互关的时候,王太太也礼尚往来地问她:“严太太平时是在淮升国际上班吗?”
    俞知岁顿时笑起来,“怎么可能,我要是上班,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可以出来玩?我呀,就是个全职家庭主妇。”
    严松筠和王总在说话,一边聊着以后互联网的发展方向,一边还要分神听两位女士在聊什么。
    听到俞知岁的话,他立刻道:“纠正一下,你是全职太太,不是家庭主妇。”
    没有家庭主妇一点家务都不干,每天只是购物喝茶做美容,动不动就去玩的。
    俞知岁:“……”这人嘴怎么这么多!
    除了她和严松筠,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偏偏严松筠还一脸认真的样子,俞知岁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梗。
    王太太打圆场道:“这样多好多自在,一看就知道你们还没孩子呢吧?唉,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哪儿也去不了,孩子黏着你,起码两三岁以前你都只能围着他转。”
    王太太说着说着就吐槽起来,“你也不能指望男人,爸爸带娃,没死就行,看了真的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有一次我出去参加读书节的活动,老王带孩子,三天后我回来一看,好家伙,脏的呀,那个围兜比抹布还脏,人家还觉得问题不大呢!”
    王总蹭蹭鼻子,让太太不要说自己糗事了。
    王太太就说:“你能做得出来,害怕我说?也就是我,但凡换一个人,你都要失去老婆孩子!”
    这下轮到俞知岁笑出声来了。
    一顿饭下来,她能感觉到,这对夫妻其实性格有很大的不同。
    王总是江南水乡的那种细腻温和,说到已经卖给淮升的app,还会流露出不舍,跟严松筠说了好几次:“希望你们好好对它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一手一脚带大的,现在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让它发扬光大,越做越好。”
    王太太呢,就是北方女子的豪爽大气,说起话来干脆又爽快,提到卖出去的软件,她很高兴地表示:“好事啊,挣钱了还能不高兴?现在经济形势这么拉胯,卖得出去不是坏事,有了钱,咱们做一个更好的!”
    这样性格相反的夫妻,俞知岁仿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和严松筠的影子,不免好奇。
    她问王太太:“冒昧问一句,您跟王总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会不会吵架啊?”
    王太太乐起来,“吵啊,天底下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上下牙还有磕碰的时候,我们还打过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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