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十五个人,对于世界上其他战役来说算是毛毛雨了,何况这场老家保卫战,
    造成王家伤亡的回族暴民、泰国共產党和苏联男性教官全被歼灭,俘虏四名女性苏联教官,还有一名变种人,损失算是十分轻微。而且如果加上毫无损伤就击毙日军二千五百多人,俘虏八百多人,让逃回去的日军不足五百人,任何军事机构都可以无视十五人的伤亡了。但王绍屏不能,王家也不能。
    十五人战亡,其实并不是王家歷次作战中规模最大的阵亡人数,光是最近在所罗门王宝藏前的伤亡人数,就比这次老宅的损失多了快一倍,廿八个机器人被电磁波完全消磁而无法修復。不过至少他们的躯体都还在,而老宅的阵亡战士却是尸骨无存;而且老家的战士算是遭到最憋屈的死法,不是死于漫天战火,更不是力竭而死,而是死于被敌方控制,在还有一丝理智时自爆而死,生化人更是被爆炸波及而死。
    王绍屏相信,他们一定死不瞑目。因为这批战士在最后一刻仍掛心老宅的安危,任何人死之前心有罣碍,必定无法安心离世。所以当王绍屏在晚饭的餐桌前,听完王志平稟报老宅伤亡的详细情况之后,他重重地把筷子一放,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立刻转身回房,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来叫都不理。餐桌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该不该开动,还是应该前去慰问一下男主人呢?其中最苦恼的莫过于林蔚,因为他才刚收到南京方面希望他转达一些对王家不利的命令,本来他还打算晚饭后和王绍屏私下谈谈,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小咪站了起来让大家先吃饭:「大家先吃饭,大家不用担心,台生是个坚强的人。只是老家这次伤亡过于惨烈,需要一点时间让他平復一下心情而已,等等我去看看就好。大家先吃,不用等了。」小咪交代二咪继续招呼大家,自己则离开餐厅,向后院走去。
    王绍屏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摔盘子丢杯子,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阿拉伯半岛上空的满天星辰,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替自己身边的人製造这么多的敌人?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两个国家同时发动这么大的力量袭击一个家族?如果他知道这一切是贪婪,而非仇恨,他应该会想用核弹把这两个国家在地球表面抹去。
    当王绍屏在窗前发呆,小咪则拿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口静静地等着,就像以前她还是个程式的时候一样,像是休眠待机似的,静静等着主人开机。不过和过去有点不一样,她现在多了几个姊妹陪她。小敏就拿来一些点心,放在旁边刚搬来的茶几上,两人静静地,一句话都没交谈的把一座小山似的点心陆续塞到两人的嘴里。不知过了多久,小咪微笑地对小敏点了点头,小敏会意,跑去拿了一张备用房卡、一副红外线透视眼镜,交给小咪之后,然后就悄悄离开。
    从晚上六点等到十点,带着透视眼镜的小咪看到一直站在窗口的王绍屏,终于躺到了床上,于是大胆地用备用电子房卡打开了房门。在王绍屏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也只有一直伴随着他穿越时空的小咪胆敢当着他的面为所欲为。不过小咪悄悄地关上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跟着上床,头向着爱人侧躺在王绍屏身边,好像深怕从此失去他似的,眼睛直盯着他不放。
    「小咪,我累了,我想回家。」王绍屏没头没尾地忽然冒出这句话。小咪知道王绍屏所谓的家是远在廿二世纪那头时空里的家。
    「老闆,你的家人都在这里,家就在这里。」小咪已经很久没叫过王绍屏老闆了。
    过了许久,王绍屏才幽幽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厌恶了在中国的阴谋算计,也不习惯大国之间的争霸。苏联也就算了,从来没打过交道。但是日本…,唉!在台湾时候,我有一个日本交换学生的朋友,所以对日本人还蛮有好感的,但这个时空的日本真的彻底让我失望了!」
    小咪用她的娃娃音铃鐺笑声噗哧地笑了出来:「呵呵,老闆,是女孩吧?难怪老闆对日本总是手下留情呢!原来是爱屋及乌啊!呵呵!其实日本从二次战后,被美国佬重新武装之后,就老是用越境捕鱼的名义扣押我们台湾的渔民,把他们罚的倾家荡產呢!而且他们透过把岛礁加工成人工岛,把经济海域越划越大,都快把台湾东海岸包起来了。到廿二世纪,大部分的大国都已经开始星际开拓了,日本对于周边海域的控制仍然没有放松的意思。我们出发到非洲的前一个礼拜,台湾的海巡和日本保安厅的舰艇又在冲之鸟礁对峙,就因为日本又在那附近的公海上扣留了我们的渔船。」
    王绍屏没有解释男同学女同学的事,毕竟过去了。而是针对小咪对台日摩擦的介绍,幽幽的说:「是吗?或许我过去可能没留意过国家大事,从没注意过日本和我们有什么摩擦吧。毕竟我又没出海捕过鱼,感受没那么深刻,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对吧?」王绍屏终于偏过头来和小咪对视,然后微笑的自嘲着说。
    小咪再度笑了出来:「老闆,你这段话算是自我救赎吗?说服自己涉世不深,还是认人不清?两个时代的日本人拿来比较其实没啥意思,而且在国家利益的前面,国家和个人的行为标准是不一样的。或许日本人会是可以交往的好朋友,甚至可以当好女友、好太太;但是两个国家利益交锋,就很难说会客客气气的。中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也是如此,面对利益,很少人会保持理智的。」看来小咪对于日本女友的话题十分鍥而不捨,旁敲侧击又悄悄地点了一下。
    「唉!」王绍屏又深深叹口气,然后再度说:「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累了,心累了。不只对外关係让我厌烦,我在中国也像个局外人,老是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内,即便已经处处忍让,还是有人蹬鼻子上脸的想要谋夺我们的家產和技术。哈!老实说,这些也不是我们的,技术是从廿二世纪网路上抓下来的,财富都是偷挖各国的矿產,不然就是印偽钞。哈哈!我们应该是全天下最大的犯罪者!嗯~!这样想,就好多了。」王绍屏就是个天生乐观主义者,只要给他找到个合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就能开开心心把烦恼拋开,继续过日子。
    「不然,我们一家子就专职当大盗好了!不过在地球当大盗没啥意思,当星际大盗好了!这样可以抢一些没见过的稀罕东西。」小咪开玩笑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爱人能开心点,当然她就放弃了日本女友的追问,有些事情得适可而止,才是聪明的女人。
    「胡说!」王绍屏一伸手,把小咪一把抱过来,轻声地说着:「要当妈的人了,还胡说八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胎教。」小咪依偎在爱人宽大的胸膛里,深深觉得变成人真好,虽然当时冒了一些风险,但是现在能为他生儿育女,她也不多求什么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忽然咕嚕一声,王绍屏不争气地肚子响了一大声。「哈!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在外面待了一整晚,那些点心应该只是开胃菜吧!」小咪知道一定是姊妹里有人用脑波通风报信,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进来吧!」王绍屏喊了一声,门就顺势打开,灯也跟着打开,八个夫人一人端一大盘菜,王志平和王世平又各端了一盘,凑成十个菜。后面王念平端了饭锅,王达平端了汤,王诺伊则是扛了一个大圆桌进来。王诺尔则是一个人扛了六张椅子,剩下四张椅子则是穿着神父装的王诺森拿了进来,最后进来的王忠平和王晓平则拿着甜点和甜汤。
    「你们是疯了吗?这是餵猪的前兆吗?」王绍屏边开玩笑边从床上下来。
    「去吧!我和夫人们吃一下消夜,你们去休息吧。我看我们要找几个普通人来帮佣,我的九大秘书总不能老是做家事吧。」王绍屏让祕书们帮东西放下摆好,就赶他们出去休息,或许州长三胞胎完全不用休息,但其他生化人秘书还是需要睡觉的。
    王绍屏的主卧室特别做大了一些,像大饭店一样,有附属的书桌方便他临时办公、看书;还有一套懒人沙发做成休憩区,让他能舒服看看电视;落地窗前另外有个开阔的地方,让他起床时能够晨练。浴室、更衣间不算的话,大约有快20坪,换算起来是66.116平方米左右,所以大圆桌放在晨练的地方,还是挺开阔的。
    王绍屏和夫人依序坐下,安瑟立刻添了一大碗饭给王绍屏,他也真饿了,立刻扒起饭来,小咪跟着吃了些,其他夫人则是笑咪咪地看着王绍屏吃饭。王绍屏吃完一碗饭才笑着说:「吃吧!别装了,各位夫人一天不吃个五餐怎么会饱?不要虐待我的儿子女儿了。」王绍屏继续端起第二碗饭,扒了两口,发现眾位夫人仍是笑咪咪地看着他,忍不住说:「好吧!有什么话问吧?我猜你们不知道我的意思,连觉也不睡了。」
    一向不太出风头的小桃,这次先开口,毕竟南洋本来就是她的管区:「这次老家遭袭,夫君你打算怎么做?」
    王绍屏还没回答,小璦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先被他看在眼里,于是他先问小璦:「小璦,你有想法?」
    「不是,是南京发电给林大哥,嗯~,算了,不是很重要。」小璦有点为难的样子,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把话说清楚。
    「南京吗?不会比老家死人更严重吧?我们暂时不管他们了,等林蔚自己来说。」王绍屏放下碗筷,摆摆手让小璦不用说了,反而环视了九位夫人一遍,然后说:「各位夫人对这次老家的事有何看法呢?都说说吧。」
    「差格友,我认为你对这些坏人不能太客气!要好好打击他们!不然跟我们合作的列强会怎么看?会不会都跟着上来抢一把?」小敏气愤的说着。
    「嗯!我赞成小敏的想法,尤其是黄老道人已经明说我们回不去了,你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即便你不愿意君临天下,只想当个富家翁,那也不能当个受气包啊!你看看我们那个时代的有钱人,哪个愿意受气啊?」小咪换了个口气,不再温温柔柔,直接说出她内心的想法。小咪开砲之后,其他夫人左一言又一句,皆主张要好好打击敢来袭击老家的敌人。
    只有二咪沉默不语,王绍屏发现二咪的异常,问道:「二咪,平常你的点子挺多的,怎么?你这次没看法吗?」二咪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老家在英国佬的地盘上总不是办法,是不是有可能有自己的地盘呢?但是有了地盘,我们要用什么名义佔领呢?现在我们在各地都有租借地,但各租借地上头有其他国家政府,下面有不认同我们的百姓,即便是满庄,也得在中央和韩復榘之间寻求平衡。」
    「乾脆我们直接夺取中国政权,不就好了?」小敏认真的说着。
    「不好,先不要说中国当前面对的问题,光是目前装备所底下教导团的自然人都不会同意的,我们会被他们当成叛逆。而且国府现在还是正统,国势正在稳定成长,权威性日渐增加,加上国难当头,现在动手会造成千夫所指,所以不是好机会。不然中共也不用等抗战结束,外除强敌、经济日趋崩盘后,才正式动手夺取政权。」小咪否决了小敏的看法。
    小茱弱弱地说:「那么找块地方建国呢?」
    「应该不可行,什么国际承认的不说,你们和乾爹们都那么要好,如果我们决定不回中国了,要找块地方独立建国。你看他们会不会跟着我们呢?那你们其他姊妹又怎么选择呢?」王绍屏一个温情牌就让眾位夫人再度陷入沉默,其实他真正不愿意建立新国家的原因在于他懒惰。开国有多少事情得忙,光是移民就包括支持者的移入和不支持的原住民移出啊,不愿移出的还要想办法剿灭,良心过意不去不说,事情之多光想想就头痛,那他还要不要开开心心过日子啊!
    最后还是王绍屏自己打破沉默:「不过,我觉得小敏和二咪说的都不错,首先我们得光明正大的报復,除了拉斯普丁我们一时找不到之外,苏联和日本那是跑不掉的,我们要宣布他们是流氓国家,拉斯普丁的五星芒闪耀则宣布为恐怖组织,正式向他们宣战,然后从两个国家身上,各打下一块土地,宣布为王家所有,以前友兰芳公司、各国东印度公司都能佔有地盘,现在的国际法也没不准王氏集团不能照做啊!至于五星芒闪耀,我们则要求和我们合作的各国共同取缔这个恐怖组织,我要这群横行于地下的鼠辈冒出头来,让我们好好地来打地鼠,把拉斯普丁逼出来。小咪,明天让志平联络各地代表,我们来开个全球连线的记者会。」王绍屏一槌定音之后,接下来的话题就是要夺取日、苏哪块地盘。想家的王绍屏当然要先拿回自己的出生地台湾;当然景色优美的琉球、北海道,夫人也不打算放过。至于苏联,那当然是海参崴周遭的远东地区,还有库页岛了。什么?两块地方离太远?在王绍屏的黑科技下,一向是天涯若比邻,挖条海底隧道,按上一座时速一千公里的磁浮列车不就搞定了。九位夫人一边讨论一边个个摩拳擦掌的兴奋异常,王家终于要震撼世界的登场,为机械生化王国打出一片天下,至于名称、政体什么的,强者还在乎什么名字、政体?国际法都会配合着改。
    第二天一大早,一道道命令从阿拉伯半岛发出去,各地驻守的堂哥、表哥都接获明天五月六日要召开全球记者会的消息,于是分别去联系各大媒体。美西的六堂哥王绍东更是开始在阿拉斯加某座无名岛的基地大爆军舰和士兵,对日、苏的报復就要从这里出发。
    驻扎德国、波兰一带的八堂哥王绍中则在波罗的海建造海底基地,负责非洲的九堂哥王绍云和巴尔干半岛与希腊的陈孝平二表哥则联手在地中海海底做着一样的事,他们三人奉命在这里建造海底潜艇舰队,打算给苏联海军来个狠的。这是有着俄罗斯外表的小妮提出来的建议:「今年开始一直到二战前夕,苏联打算大肆建造舰队,我想我们应该破坏他们的计画,把他们的海军打回中世纪,惩罚他们三番两次直接动手找我们的麻烦。抢夺美国黄金那件事就算了,我们没啥损失,还大赚一笔。但在上海那次欺负达平、晓平的场子,我们一直没有动作,这次就连本带利一起找回来!」要不说女人最会记仇呢!王绍屏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不过两次伤害王家人,的确不能放过,所以王绍屏同意了这个方案,决定把苏联舰队,连带几大座產量最高的造船厂都毁了。
    当所有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杨钧和曾昭吉两位师父倒是忧心忡忡地找上王绍屏。「台生啊!我听二咪说,你们王家要对日、苏宣战啊?你们一个家族能够对上两大强国吗?不如帮助祖国壮大之后,再找他们麻烦,你看如何?」
    王绍屏摇摇头:「杨师父,这是我家的私愤,怎么能拉国家下水呢?而且小敏没跟你们说嘛,如果王家继续忍气吞声,那么现在和我们合作的列强也可能就会翻脸不认人,过来抢我们一把。二老请放心,以我们王家的实力,即使全球列强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王家的对手。」曾昭吉则是一脸不相信问道:「王家是有多少人啊?」王绍屏笑笑地说:「如果算算能听命令的,散布在全球应该也有个几千万人吧?」「嘶~!这么多啊!」杨、曾两个人一起吓了一大跳,后来转念想想也对,从明朝末年歷经清朝到现在,整个中国都能多出几万万人,何况一个有着王命的大家族呢?于是两人就不再劝了。
    紧接着上门的就是一夜无眠的林蔚,他黑着眼圈,为难的说:「台生啊!我知道你们王家现在不好过,但是南京方面…。」王绍屏黑着脸打断林蔚,直接问了一句:「林大哥,你支持我吗?」林蔚豪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我当然支持你,不过…。」林蔚不支持王绍屏,难道国内那群人就会放过他吗?加上油田股份分红,所以他不可能犹豫。
    「那就好,林大哥,你转告委员长,王家除了生意以外,将会全面收缩到山东和西北,然后逐步撤出。答应政府的还是会做完,西北就是帮政府暂时挡住苏联的入侵,直到中央军换装完成来接手,海军造舰的事也会做完,之后连基金会都全移交给政府。从现在开始,国内的其他事,我们就不管了,请南京自求多福吧。」王绍屏再次打断林蔚,并给他一个震撼弹,这会儿换林蔚脸黑了,支支吾吾的说:「没得商量吗?」王绍屏哈了一声:「哈!政府和我商量过吗?让我的人东奔西跑,给薪水了吗?用我给的装备监视我的人,打过招呼吗?王家对国内不忮不求,要做生意,我也能用洋行,非得求着政府不可。我不求政府给我多少优惠,但政府怎么待我的?我受够了国内的尔虞我诈了,我真的不擅长,也累了。我还想劝林大哥你,脱了军装跟着我干吧!我保证你过的舒舒服服,又有成就感。」林蔚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和你嫂子讨论一下。」林蔚完全不打算再劝下去了,真的,国内这样的环境,谁都会觉得累。林蔚打算修饰一下,就直接回报,他也不想管了。
    下午南京委员长收到林蔚的报告和辞职电报,当场傻眼,先发电慰留林蔚,然后立刻招集自己的幕僚紧急会商。除了陈诚、贺耀组、陈立夫、戴笠等几个老面孔之外,孔祥熙、张治中、周至柔、陈布雷、张群几个新面孔也被找来会商。委员长把林蔚的报告让所有人传阅,然后开口问:「现在说说,该怎么办?」
    戴笠刚拿到报告看了几眼,就急忙表功的说:「校长,这王台生也太嚣张了…」话还没说完,委员长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吼着说:「就你会说!祸就是你闯出来的,那个王天木给我派去察哈尔,给我好好做做日、苏的情报工作,不要在平津给我惹事生非!」
    孔祥熙见戴笠倒了楣,担心自己向王家的暗示曝了光,于是接口:「王台生说一切会移交给政府,委座就不用烦恼了啊!少了一个刺头,但东西还是都拿到手了,这有什么问题呢?」
    委员长指着孔祥熙的鼻子,气得发抖;「你、你、你这个混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四川的事情就是你作梗,你以为王台生就不能给政府一堆破铜烂铁吗?如果这样,你能拿他如何?他们王家都要同时对日、苏宣战了,你以为我们能耐他何?王家深不可测啊!目光如豆的傢伙!哼!」王绍屏除了没让使节团提早知道,以免各国游说纷沓而至。对长辈团和林蔚就没有特别保密,毕竟第二天消息就见报了,自己人应该要先知道。
    除了孔祥熙吓得脸色铁青,「嘶…。」现场则是一片轻声地惊呼,对王家比较友好的贺耀组甚至不小心叫出来:「王家这是疯了吗?还是他们的实力真的这么可怕?」委员长又再度哼了一声,再次表示对在场井底之蛙的不满。
    看在场的亲信幕僚一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样子,委员长知道这个会是白开了,内心不禁想着:「要是畅卿在就好了!对了!让畅卿去趟阿拉伯,他一定有办法让台生回心转意的。」委员长内心有了定见,但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王家在国内的动作,于是问陈诚说:「和台生有关的部队有什么异状吗?」
    陈诚稍微组织一下说:「东北军方面我不清楚,现在是何参谋长在整顿…。」委员长忽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叫他给我停下来!也是个混帐东西!好,继续。」陈诚霎那间冷汗直流,开玩笑,何大参谋长的动作,自己至少参与一半,如果没有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东北军也不会被整得七荤八素的。「回去得赶快和敬之商议商议,赶快把手尾清乾净,千万不要惹祸上身。」陈诚内心转了一圈之后,才继续说:「满庄方面,我们没有情报。孙殿英则以部队尚未完全收拢,目前驻扎在嘉峪关不动,我们正打算…。」
    「什么都别打算了,就这样,让他自己行动,台生说到会做到,你们不要再搞小动作,不然你也不要干了!」委员长再次冷冷地打断陈诚的发言。陈诚的背全湿了,等了片刻才继续说:「王绍源在四川则是撒手不管,直接将愿意加入装备所的川军,全带回满庄打散整编,今天一早已经出发了。」这次委员长没再多话,虽然脸色依然难看,但陈诚却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平津方面和部队无关,可能得问情报部门。」他完全不敢提何大参谋长曾经要抄王绍屏家这件事,说出来,大概他和何敬之就不死不休了。
    但他不说,有个白痴竟然不打自招:「校长,在各国领事干涉之下,何参谋长抄王绍屏家不成之后,平津一带的王家人全部聚拢在天津庄园。今天早上,学生收到消息,王家开始把东北军各教官开始撤回…。」这次是戴笠自己不敢把话说完,因为他发现委员长铁青着脸瞪着他。但是他不说不行啊!戴笠可不是真白痴,而是他必须装白痴。情报单位可不是只有军统,还有中统啊!而且其他平津地方官也可能打小报告啊!戴笠知道自己这是跳火坑了,但他知道这个火坑跳了还有可能九死一生,不跳,铁定是万死无生。他知道以委员长重情重义的个性是不会拿他开刀的,事情又不是他做的,而且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多就是被多骂几顿,多踢两脚而已。至于何大参谋长?大难来时,同林鸟都还各自飞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囉!
    委员长到此已经没有兴致在继续开下去了,环视了在座的部属一圈,然后厉声地说:「我再强调一次,谁再敢给我动王家人或和王家有关的人事物,尤其是部队。任何人只要敢做,我都会让他去察哈尔给我戍边,而且是一撸到底,从小兵给我干起!听到了吗?」说完就挥挥手让所有人滚蛋。
    但是贺耀组却留下来了,委员长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走,要我请轿子抬你吗?」贺耀组一靠腿敬了个礼:「报告委员长,卑职认为这件事非杨秘书长不可…,我是说湖北的杨主席。」委员长脸色好看了一点,点点头:「终于有个头脑清楚的,就让你秘密去湖北联络畅卿,让他快点去阿拉伯游说台生,办得到吗?」委员长还想保持着最后脸面,不想大张旗鼓的发电报,搞得所有人都知情,毕竟南京政府里几乎没有祕密,正在烦恼该派谁去和杨永泰说,让他不要回南京,直奔阿拉伯,这样保密性最高。没想到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委员长看着贺耀组的眼神都不同了,异常柔和。让贺耀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靠腿说声:「是!保证完成!」曾耀组再次敬礼后,快步离开怪怪地委员长。不过,曾耀组出了政府大楼之后,并没有直接搭火车去湖北,聪明的他,直接找上王氏集团在南京负责中央军换装的联络处,要求他们用飞艇送他去湖北,顺便就直飞阿拉伯。他知道王家有更加隐密的方法,只要一路都由王家护送,就能搞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五月六日这天,王绍屏如期在早上召开全球记者会。一开始王绍屏就透过无线电联系,全球同时连线广播:「各位记者女士、先生们,前天五月四日星期四,我王家位于马来亚的祖宅同时遭到日本、苏联,还有秘密组织五星芒闪耀的袭击。
    十四年前的同一天,我的祖国为了反抗列强无视中华民国为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竟然让日本接收德国在我国的山东租借地,于是这一天,被我们国人称为国耻日。
    但由于国际的持续纵容,这两个流氓国家仍不断在这十几年之间,不断侵略我的祖国。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国际援助,但我的祖国仍不顾双方国力差距而奋起抵抗。海外侨民也纷纷回国,或慷慨解囊,或直接参战。而我王家已经资助国内将近二亿美元,参战子弟超过千人。
    没想到,在十四年后的今天,这两个流氓国家,以及和苏联有关的恐怖组织,竟然为了瓦解我王家支援国内抗战的决心,而对我王家祖宅进行袭击,造成我王家十五人死亡,无数人受伤,所以这天也变成我们王家的耻辱日。
    在此,我得先感谢英军和坡州边境防卫军,两者为了保护我王家祖宅,牺牲了近二千名官兵。我们家族会提供伤亡将士丰厚的抚卹,因为伤残而无法服役者,王家也将提供工作机会,让他们能适时转业。
    除此之外,我将以一个古老家族的族长身分,宣布将动员全球王家直系子弟、旁系亲族,正式对这两个流氓国家和五星芒闪耀这个恐怖组织宣战!
    我们将会发起最为猛烈的报復,直到对方正式赔偿道歉或当前政府换届倒台并愿意无条件投降为止。我们王氏家族和所属王氏企业在此郑重声明,如有国家、团体、企业或个人资助、或提供任何援助给以上两个国家与恐怖组织,将被王家视为不友好的象徵,王家将会给予适当的报復与惩罚,在此通告周知,莫谓言之不预。」
    王绍屏说完,只接受泰唔士报驻埃及记者、美国华盛顿邮报埃及特派员,还有法国费加洛报和德国柏林早报等四家报纸的提问。
    泰唔士报的问题很简单:「王先生,您是说你们要以一个家族的力量挑战两个国家?而且一个是跨欧亚大陆的大国,另一个是亚洲新兴强国?」王绍屏笑着说:「我们王家除了援助自己的祖国外,不也对美英法德等各国提供援助吗?还有几个国家正在我们协助下进驻国联维和部队,难道我们只能到处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却不能对攻击我们家族的敌人给予惩罚吗?」这位记者当场语塞,没办法继续嘲笑式地问下去,因为他知道王绍屏说的是实话。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则是问:「王先生,您是打算游说贵国帮助贵家族进行一场不正义地家族復仇战争吗?」王绍屏不喜欢这个有立场的左派记者,于是直接打断他:「费洛曼先生,我知道您是共產国际的成员,但身为共產主义者能为了支持苏联不正义的偷袭,而扭曲事实吗?我必须纠正您,我们不只是报復,我们是为了打击两个不断输出邪恶侵略的国家,任何侵略都不应该合理化,尤其是以一个国家之力偷袭攻击一个古老家族,您认为有任何正义可言吗?而我们正式宣战才是光明磊落的正义行为!还有,这件事和我的祖国无关,我们王家就有几千万的成员,够让这两个国家得到应有的教训。」王绍屏的豪言壮语,让全球记者,包含在各地听转播的,都感到吃惊,几千万子弟?这是家族还是国家?还要以一个家族之力对付两个强国?这是神话故事吗?还是王家是超人家族?
    而现场提问的美国记者则被同业鄙视的看着,有点手足无措,毕竟他是违反了新闻中立原则,故意用偏颇的情绪字眼,没想到王绍屏会直接点破,藉此他真的可以感受到王家的愤怒,他不禁为他的共產主义祖国担忧:「难道苏联真的无法承受王家的怒火吗?」
    法国记者必较关注的是他们参加国联维和部队的子弟,所以他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询问王绍屏会不会动用维和部队。「我不知道马来亚的当地政府会不会申请,毕竟他们也损失惨重。不过,我们王家没有资格申请,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国家。当然,我们也不会偷用其他国家的配额,那是人家因为国家危急而花钱聘雇的,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愿意让出来。」全球的记者都因为王绍屏的幽默而笑了起来,也对王家有了较多的好感,虽然他们还是一致不看好王家的行动。
    最后是德国记者,他是授命来问一些敏感地问题的:「尊敬的王先生,首先我得感谢您协助德国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然后他竟然在现场鞠了个躬,接着继续问道:「我知道这次某些国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捲入对贵家族的袭击行动中,譬如泰国,不知道您会怎么对待这些国家呢?」当然他没说出口的国家就是德国。当希特勒知道日本把他援助的飞机用在袭击王家老宅的时候,他快急疯了,先是把戈林找来臭骂一顿,后来还是希姆莱建议:「我伟大的领袖,我建议我们先假装不知情,然后派个记者去试探杰克先生的反应,至少能谈判的时候,也才可以大致抓到个方向。」所以这个身为纳粹党高阶党员的记者就来了,而且事发第二天就由德国空军用飞机用接力的方式直接送到沙乌地阿拉伯,不像其他派驻埃及的记者,是搭王家的飞艇过来的。
    王绍屏笑了几声:「呵呵,我看有些被牵连的国家真的很担心啊!尤其是我援助过的国家。当然,我们可以把事情分开来看,道歉赔偿是必须的;如果我们查清当事国真的不知情,我们可以要求赔偿少一点。但如果涉入过深或事情知情,那么很抱歉,我们不会轻易原谅。
    另外,不主动取缔五星芒闪耀的国家,我们可能考虑不再援助或取消援助。容忍这样的恐怖组织,代表这个国家就是恐怖主义的温床,国际联盟更应该无法容忍国际恐怖主义才对吧?所以我们也会委託国联会员国帮我们申诉,要求国联制裁。当然,如果外交途径让我们不是那么满意,我们将不排除后续採取较为务实的作法来解决五星芒闪耀的问题。」王绍屏一语双关的也点其他列强的名,尤其是英美,根本就是对王家充满敌意的五星芒闪耀和光明会大本营。
    这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全球连线记者会震撼了很多人,有人对王家财大气粗用着暴发户的态度来召开这样记者会,充满着羡慕忌妒恨;也有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面对一个家族挑战两个强国的企图;但也有一些人觉得东方可能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因此让许多冒险家开始打包行李前往东方,有些到中国,有些直奔马来亚,希望能获得世界首富王家的青睞。至于列强,无论有没有参与或协助此次袭击,态度全都有点曖昧,几乎第一时间没有任何国家表态支持或反对,即便被感谢的英国也是如此,各国反而是连夜召开高层会议来讨论针对王家的宣示之后的相关应对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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