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肢落地,地面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迅速扩大,然后地面瞬间凹陷。
    公狼不急不缓的转身,显得游刃有馀,挡住了地面的逃生口。
    被躲开了。
    他眨眨紫色的眼睛,然后看向墙,上头的人已经翘着脚坐下,一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
    不过那双眼明显闪着危险的光。
    糟糕。
    果然好听的声音响起:
    「战斗被闪去一次两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可是单方面的虐杀喔?」他笑着说,「你这样真的可以吗炽耶洱,晚上不想回房间了?」
    说的好像你让我跟你睡一间一样!
    炽耶洱无奈又好笑,还有点委屈。
    「……单方面的虐杀?」不过这话在女孩耳里可不有趣。她阴惨惨瞪向那人。
    「敢这样说……胆子倒是不小。区区女人。」
    「哎呀,性别歧视不是好事喔?」他笑,眼神不怀好意的像在戏耍小丑一般。「我巴特利可是奉劝你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他完全没想说明自己的性别,他一向对自己的脸有自信,再说实力才是一切,管他是男是女,拿起武器都是一样乒乒乓乓,绝对平等。
    「呵,这是要我当忠告是吗?」女孩讽刺的笑。
    「意义如何请自行定夺。我只是想说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比如说……」巴特利两手一摊,一精光在眼底滑过,「美人身边总是跟着忠犬,不是吗?」
    女孩一顿,迅速旋身,同时棘刺向前窜,被下一秒逼近狼爪悉数撕碎。
    狼爪碰上目标前额,炽耶洱皱眉,扭身像是要躲开接踵而来的刺一样落到一边,没有撕抓下去。
    真的抓下去那头盖骨可能会被辗碎,他收到的指令只是取下一臂,不是杀掉她。
    这种任务果然不容易。他暗暗叹气,摆尾再度扑击。
    就在这时一枝尖刺顺着脸滑过,脸颊微微一痛,被划出一道伤痕。
    炽耶洱并不在意,跌打损伤他早就习惯了,但巴特利可不这么认为。
    好看的眼睛笑意全失,连似笑非笑的韵味都免了;他一转手腕,一片黑色的花瓣赫然出现在掌心。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那是你自找的。」
    巴特利细语,掌心一斜,滚着紫边的花瓣缓缓飘落,没入黑暗。
    奇怪的是,花瓣没有飘至地板,而是稳稳地飘向斗得难分难解的一人一兽。
    爪子尖刺相撞的瞬间火花喷溅,在阴暗中美的让人炫目。
    炽耶洱一跃而起躲开由脚下冒出的刺,忽然他黑色鼻头一皱,眼睛驀然睁大,心道一声糟糕后连续迅速的向后跃。
    女孩心中不解但动作可没慢,手向前一伸,攻击再度展开。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一片黑色花瓣落在她雪白的指尖,轻轻的,柔柔的拂过,像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一点即逝。
    花瓣顺着手指滑落,女孩发现自己竟止不住发抖。
    ……怎么回事?
    花瓣落在地面,巴特利哼笑一声。
    女孩不解,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耳朵捕捉到细微的声音。
    啪
    细细的,像是东西迅速摩擦的声音。
    意识到什么,她本能的倒抽一口气想逃,却失去了机会。
    花瓣爆出一阵炫目的紫色闪电,像是藤条一样狠狠抽打在她身上,缠绕着不放;女孩想要尖叫,喉咙却被堵住般的出不了半点声音,夹杂着无数黑色花瓣的闪电耀眼无比,她挣扎地向前一步,然后一阵巨痛传来。
    炽耶洱闪电般的窜过去,尖锐的爪子抵上女孩左臂,然后彻底撕裂。
    手臂飞了出去,滚至一旁。
    「啊啊啊啊!」像是怕炽耶洱受伤一样闪电消失,花瓣散落,女孩的声音主导权重回,她凄厉的尖叫着,眼泪痛的狂掉。
    「够了!」女孩不敢再恋战,她摀着断臂的缺口大叫:「保护我啊!我亲爱的家人们!」
    此时的她不像刚才一样有着与外貌不同的态度,彷彿只是个受人欺负的孩子,哭叫着寻求大人安慰。
    地面窜出巨大的藤蔓将她包裹起来,然后化为一阵白烟散开。
    女孩消失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是被放走的。
    原来如此,使用植物的魔族吗?
    巴特利瞇起眼睛,然后一笑。
    这种电击下没死,确实有些实力。
    然后他抬眼,发现自己心爱的狼被一抹黑雾包裹。
    黑雾散去,一位暗红发色的健壮男人取代公狼走出来。
    巴特利轻哼一声,手一撑从不低的墙上跳下来,衣摆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他面色不善的盯着男人脸上一条并不严重的血痕,弄得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炽耶洱本能的出声唤他,对方却踩着高跟白色长靴恍若未闻的逕自逼近,然后踮起脚尖,伸手捧住他的脸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炽耶洱被这个姿势逼的弯下腰,没敢挣扎。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巴特利凑近他的侧脸,斜眼不悦的瞄了那道伤一下后伸出一小截舌头,轻盈而迅速的滑过。
    血痕消失了。
    「巴、巴特利?」
    心跳不安分,很不安分。
    巴特利不用香水,他说那种人类调出来的东西不配近他的身;但是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总有一抹淡淡的香,或许是照顾花草、调配药草的时候经年累月染上的。
    小时候还好,但随着年龄增长炽耶洱知道自己对这个独有的味道越来越没抵抗力,好比现在他不就被这迷人的气息搅得心猿意马?
    就在炽耶洱不知道该恳求对方退开让自己冷静还是该乞求更多温存时巴特利已经松手,倒退一步,双手抱臂,盯着已经消失的血痕。
    还是不满。巴特利想。
    「真是的,注意点好不好,为什么我的狗非得要染上其他下等人的痕跡啊?」
    他说,语气不知道在质问谁。
    莫名其妙的烦闷将他烧得乌烟瘴气,巴特利来回踱了几圈仍不解气,却也没别的办法似的把脸一别。
    我凭什么为他想那么多?
    炽耶洱不知道他那堪比云霄飞车般精采的心理活动,但他知道他在赌气。
    还有巴特利绝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大的诱惑力,对自己是多大的挑战。
    「本来怕麻烦不想用魔力的,不过还是用了啊……」巴特利已经将注意力转走了,基本上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没什么多做停留。
    巴特利看了女尸一眼,看到那表情后嘲笑似的勾起嘴角,像在看一个不入流的笑话。「这就是人类的本质,明明只在苟延残喘,却要死撑着活下去不放自己自由,将懦弱包装成面对生活的勇气。」
    女尸露出的,是笑容
    怨气够才会被盯上,而这人……巴特利瞇起眼。
    竟然还要别人帮忙,别人赐与的死还接受的这么心安理得。
    「真是噁心。」他扬声说。
    想要死就别安安分分的当上班族啊,在安稳的环境下求死是在逗弄谁呢?
    笑话。
    「为什么,我?」
    「为什么让你上场?哈,这还用说吗?」听到背后传来声音他先是哈了一声,然后侧着身看炽耶洱。「为什么这种麻烦事我要亲自动手啊?不能杀已经很麻烦了还要怕被发现而不能用魔力,我才不要用手去碰那种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几千年的咸鱼乾!」
    他说得理所当然,一边向外走,炽耶洱觉得好笑,但是表情根本没有变化。
    「你在干什么?站在那还不快过来。」
    催促的声音传来,炽耶洱抬头,巴特利已经站在巷口侧着身等待了。
    炽耶洱点头,跟上去。
    「手?」
    「嗯?那隻手啊,放着就好啦,吓人也挺有意思的。」
    吸血鬼坏笑着,和狼人一同漫步在月光下。
    炽耶洱小小的叹口气。
    他想说的,是「牵手」……
    /
    终于出来啦!喵喵最爱的角色之一!(洒花
    兽族的思考模式都差不多,明明是魔族都被当作咸鱼乾……
    在《他和他的过去与未来》、《狼人与吸血鬼》这两篇番外中是他们的故事,之后也会以番外的形式放到这里来,还会有新的番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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