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以后就辛苦你们了。”
    为首的一等丫鬟说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能伺候您是咱们的福气。”
    这个丫鬟名叫绿枝,原是陈夫人院儿里的,如今被陈夫人安排到女儿身边照顾女儿。
    意晚看过院子,收拾好东西,又去了正院。
    宴席的事情还没弄完,意晚这一整日都跟在陈夫人身边学习如何置办宴席。晚饭也跟陈夫人一起用的。吃过晚饭,意晚回了自己的小院。
    到了小院里,意晚看到了站在院中的人。
    “二表哥。”
    乔桑宁正盯着面前的桃树,闻言,转过身来,看向意晚。
    “还叫二表哥,你应该叫我一声二哥哥。”
    意晚刚刚叫出来后就察觉自己叫错了,此刻听到乔桑宁的话,连忙福了福身:“是妹妹叫错了,见过二哥哥。”
    乔桑宁:“你我既是亲兄妹,以后便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说着话,意晚把乔桑宁请到了屋里。
    丫鬟们极有眼色,很快就把茶水端了上来。
    乔桑宁离开侯府不过数月,没想到府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端起茶水轻抿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亲妹妹。”
    意晚:“确实,我从前也没有想到。”
    乔桑宁看向意晚,瞧着她安静坐在那里的模样,笑了笑,说:“挺好的。”
    闻言,意晚抬眸看向乔桑宁。
    她记得婉琪和她说过,婉莹小时候对二哥哥并不好,时常欺负他,把他当成府中的下人。长大后虽不欺负他了,但也不把他当哥哥来看。
    意晚:“二哥哥不是在外面读书吗,今日怎么回来了?”
    桑宁:“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意晚:“那二哥哥还走吗?”
    桑宁:“走。等宴席过后我便要离京。”
    意晚:“大哥的婚事在即,这样来回会不会太折腾了?”
    桑宁:“无碍,左右两日就能回来,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意晚有些惊讶。
    桑宁解释道:“府中要置办大哥的婚事,会有些烦乱,母亲怕影响我读书。”
    意晚了然地点了点头。
    桑宁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顿了顿,看着意晚,说道:“对了,行思想见你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意晚愣了一下。
    桑宁:“就是曾和你定亲的梁家公子。”
    梁府不说和侯府相比,即便是和云府比,也相差甚远。祖母和父亲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不确定妹妹对梁兄是什么态度。
    意晚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梁大哥想见她。她想也没想,回道:“好。”
    桑宁见意晚答应下来,微微有些诧异,又松了一口气,道:“他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你。我和他相识多年,最是了解他,他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
    意晚:“嗯,二哥哥安排吧。我最近要跟着母亲料理家事,怕是不能出府。等到宴席那日,或者其他时候在侯府门口见一见也行。”
    桑宁想了想,宴席那日人太多,梁兄怕是为了妹妹的名声考虑不会来侯府之中。
    “那就明日吧,在侯府后门见一面。”
    意晚:“好。”
    第二日傍晚,天色将黑之时,桑宁过来正院找意晚了。
    陈夫人瞧着女儿跟二儿子相处融洽,心中很是宽慰。
    意晚如今帮着掌管家事,手中有对牌,她和桑宁从后门处出去了。
    不远处,梁行思正站在那里。
    桑宁对意晚道:“我就不过去了,在这边等着你。”
    意晚:“好。”
    听到脚步声,梁行思转过身来,看向意晚。
    不管是第一次见还是第二次见,梁行思始终会被意晚这一张脸吸引。
    “乔姑娘。”
    “梁公子。”
    梁行思:“谢谢你愿意出来见我。”
    意晚:“梁公子并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又和二哥哥是朋友,我为何不见你。”
    意晚这般大方,梁行思心中更觉遗憾。
    “你放心,你我曾定过亲事一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意晚顿了顿,道:“你我亲事虽充满了算计和利益,但我从未觉得和你定过亲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事情并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梁行思怔怔地看向意晚。
    意晚笑了笑:“还有几个月就要科考了,你莫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分心,祝愿你此次能够顺利考中,前程似锦。”
    梁行思这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傍晚,这一张如花般的笑靥。
    “好。”
    梁行思走了,意晚也转身朝着后门处走去。
    刚走了两步,路就被人堵住了。
    意晚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顾敬臣,吓了一跳。
    他刚刚藏在哪里,怎会突然出现。
    顾敬臣冷不丁地说道:“我明日一早要离京。”
    意晚想到了前世的事情,她记得七月份时,秦夫人病重,顾敬臣从边关回来成亲。也就是说,边关现在还在打仗,顾敬臣要回边关了。
    “祝侯爷一路平安,旗开得胜。”
    顾敬臣微微有些惊讶。
    他只是说离京,并未说要去哪里。一般人瞧着他在京城,都以为前线已经打完仗了,并不知梁国即将会有大动作。她是如何猜到自己要回延城的?
    意晚看着顾敬臣的反应,有些不解。难道她刚刚那话说的不对?
    意晚正琢磨着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只听顾敬臣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顾敬臣:“我的帕子呢?”
    意晚微怔。
    顾敬臣:“就是那日在淑宁公主别院中我借你的那条帕子。”
    借……不过是一条帕子罢了,他竟还特意过来问她要。
    意晚:“脏了,就随手丢了。”
    顾敬臣:“那条帕子对我很重要,既然乔姑娘丢了,那麻烦你再为我绣一条吧。”
    意晚:……她认识的顾敬臣没这么抠门啊。
    顾敬臣:“怎么,你不愿意?没想到乔姑娘这般小气。”
    意晚听出来了,顾敬臣话里阴阳怪气的,似是不悦。她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幸好那日她没把帕子扔掉,随手放在了荷包里。不然自己就真成了顾敬臣口中说的那种人了。
    她把腰上系着的荷包摘了下来,解开荷包,准备把里面的帕子拿出来还给他。
    就在这时,顾敬臣伸手把荷包拿走了。他检查了一下荷包里的东西,道:“嗯,是我的帕子。”然后,顺手把荷包揣入了怀中。
    意晚提醒:“……荷包。”
    顾敬臣恍若未闻,岔开了话题:“那日我为你寻来证人和证据证明了你的身份,我记得你说过若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乔姑娘是否还记得这个承诺?”
    意晚看着顾敬臣望向她的灼灼目光,心里突然念头。
    他不会是想让她答应嫁给他吧?
    若真是如此,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若是这一次她再拒绝的话,那就是拒绝了他三次了。
    衣袖下,意晚握紧了拳头,道:“记得,侯爷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顾敬臣看着意晚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乔姑娘能答应我一件事。”
    意晚心头微跳。
    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
    顾敬臣沉声道:“在我回京之前,你不可答应任何人的亲事。”
    意晚眼神明亮,眼底微微有些错愕,很快又变得了然。
    夜风微起,吹皱了一池春水。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句化用:南唐·冯延巳《谒金门》词:“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第74章 瓜贩子
    今日定北侯府收到了永昌侯府的帖子。
    永昌侯那日待他也极为热情。
    顾敬臣看出来了, 永昌侯老夫人以及永昌侯是赞同这一门亲事的,不赞同的那就只有陈夫人和乔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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