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古刑林,上头的阳光就被树林挡住,连鸟叫声都消失,唯有靴子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啪吱!
    卢蔚然右手掌心凭空一握,化出一柄纯银配剑,锋利的剑刃上镶着七颗由天河、琥珀、绿松、翡翠、青天、黄金、珊瑚代表着北斗七星的七星剑,他持剑抬头身子蹲低、琴宿出拳摆起功架、郎英杰举起九鹏剑环顾四周,钟离道则是……他啥也没做。
    钟离道两手负背犹如在逛高台玉宇,上穷剑系在腰间也没有肃杀之感,明明是一柄仙剑,被他一身王孙之气硬是压成皇族神器。
    长风没料到自己踩断一根树枝,引起其馀三人犹如惊弓之鸟的反应,武器拳脚差点通通往他身上招呼,卢蔚然瞪着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严肃一点!"
    长风合掌做出懺悔貌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重来一次!"
    一踏入古刑林,上头的阳光就被树林挡住,连鸟叫声都消失,唯有靴子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接着连空间都形成扭曲,两旁出现巨大的石柱,头顶上方叶片被陈旧的宫殿取代,残破粗糙的建筑,前庭、花园、浮雕、喷泉等等均带着千年古国的歷史感,还有一些鸟头人身像,跟建筑一样,翅膀、手臂或是鸟喙都有残缺,这里带着粗旷原野的美感。
    琴宿靠近一个石雕看了看,打着:"这些建筑方式、雕像样貌不像出自中原,为何?"
    钟离道走到他身旁道:"荒溪国,以供奉金鹏狮身兽为名,认为族人是金鹏狮身兽的后代,这个刑场是以现在人的观点去解释,实则是有个漏斗型巨大的广场,四周都是座台,有点像是酒馆的设计,不过是露天的,广场底下会有个机关能控制平台,放一个人进去跟妖兽对打,直到其中一放倒下为止,这是荒溪国贵族最喜欢的娱乐之一。"
    长风站在一个生锈爬满青苔的铁锈笼子前面,伸手去拉里面的鍊子,一端固定在铁笼底端,道:"这是关妖兽的吗?这玩意儿跟地面钉在一起,咦!这个竹管是接水进来的吗?"
    每个牢笼里面都有一条竹管,一半埋在石泥里面,一路延伸出去。
    钟离道跟琴宿经过他身边顺便道:"那是关人的,在广场打斗失败受伤的人会被丢进这个笼子,而铁鍊就是扣住妖兽,笼子一打开,妖兽就会扑过来啃食,那条鍊子设计得长度有丈量过,会刚好让妖兽在笼子边,又不至于过长跑出去,那竹管可以疏通里面多馀的尸水,不至于血水积淤,腐烂生臭,类似刀上面的血沟设计,对了,你现在拿着的盘子是装兇兽粪便的。"
    长风连忙甩开那满是红锈的铁盘,看着自己掌心沾上黑色的乾燥颗粒就觉得反胃,他衣着配件都是高档材质,绝对不可沾上灰呀粪哪什么的,抬着手见到郎英杰四处张望的走过来,就伸手往他背上一拍,郎英杰抬头不解的看他,长风道:"你师父有没有可能被关在地底?毕竟他这么爱探险,这里可是提共绝佳的场所!"
    郎英杰见他说的认真,想了想道:"可是这里盖的好奇怪,我要下看看,师父可能迷路在里面。"说完就一路往大殿里面走。
    看来这座古刑林是荒溪国的巨大综合广场,而且应当是由皇家兴建的,长廊两旁浮雕、喷泉下方、石柱底部均有对于国主歌功颂德的场景,或是拿着长矛的士兵拉着铁鍊,另一头是巨大的妖兽,正在扑食其它人,被吞食的人穿着中原服饰,看来荒溪国当时抓了不少中原人当作与妖兽两相残杀得人选,还有一些犯罪的国人也会被丢进广场,其中除了妖兽还有尸鬼、幽冥鬼等等鬼类也会被放进来。
    穿过前庭跟花园,有个凹字型的房间,卢蔚然见墙面掛一堆兵器,伸手住握一根长枪,枪桿生出厚厚的血垢,黏在墙面上无法移动分毫,庐蔚然研究道:"看来这些是给要去广场的人,他们在此挑选完兵器,来来去去,上面沉积至少上千失败之人的怨灵,嘖嘖!真是血腥,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娱乐?"
    他的问题只有荒溪国的人民能回答,人类原始本性便是从荒原杀戮中求生存,廝杀、黄土与血肉,交织成这个空间,庐蔚然看过相关的史书,中原人并不了解为何犯罪跟战俘会被丢进一个广场跟鬼怪互相廝杀,只能理解成是刑场,后续的极少人鉅细靡遗的纪录关于荒溪国的文化传统,至于古刑林这个名称也没特别去改。
    卢蔚然平时会研究冷门的古代建筑、遗跡、悖论,亲眼看到那些纪录上的东西还是被这独树一格的国家吸引,仔细端详每样雕刻、排水系统、刑具,对照脑海中看过的图片,不时惊叹这些人为何会想出这么残忍暴力的刑法。
    长风本身不爱看书,能不要看就不要看,身为天将时没少打过仗,对于这些跟中原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作风文化很不以为然,认为不管是犯罪还是战俘都必须依规定受刑,而不是用他们跟妖魔鬼怪互相廝杀当做自身娱乐,不禁鄙视的觉得果然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活该会亡国,没文化真可怕!
    钟离道显然平时有唸书而且连冷僻的知识都照吞不误,对这些歷史遗跡比卢蔚然还瞭若指掌,琴宿看到一个长方平台比桌面高一点,四角有突出四个像门环的握把,均是石雕一体成形两旁都是铺着兽皮的座位,不过那些座位是面朝长方平台,打着:"这是拍卖东西的地方吗?"
    钟离道食指撑着下巴,想一会儿,道:"这是卖女人的台子,把人剥光用绳子绑在那石环上面,然后会有人当眾上去验货…….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琴宿过去敲敲那个平台,的确适合一个成年人躺上去,两手举起与肩同宽,那画面真是难以想像,两人说话的同时远处站在石柱旁边的长风喊道:"你们两个别再晃了,郎英杰呢?"
    卢蔚然显然很沉浸在其中,拿出纸笔将一些浮雕内容画下来,连同那个长方平台都仔细记录,琴宿打着:"这个就不用记了……..。"
    卢蔚然见长风一脸焦虑,连忙过去道:"怎么回事?"
    长风站在一幅巨大的浮雕下方,地面左右分开,裂出一个容一人下去的四方开口,石阶往下延伸尽头隐在黑暗中,不知道多深。
    长风道:"那小子刚刚不知道乱碰到什么机关,地面突然打开,我一转头人就没了,八成掉下洞里面了。"
    卢蔚然正色道:"好了!我们不是来观光的,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千万别尧泽人没找到,先折了英杰进去,大家跟上不要走散。"
    好似刚刚最认真研究歷史遗跡的人不是自己,卢蔚然先走石阶消失在黑暗中,长风跟琴宿道:"你先下去。"
    他是想把琴宿跟钟离道隔开,不过琴宿担心钟离道,觉得必须看着他才安心,打着:"师兄你先走。"
    长风气的要命,又不好对琴宿发火,食中两指竖起,指指自己双眼,在对着钟离道威吓道:"我会盯着你!一直盯着你,别想耍花样!"
    琴宿无奈打着:"师兄,快别闹了。"
    长风伸脚往石阶踏,又看了琴宿一眼,才嘀嘀咕咕走下去道:"你跟紧我,这地方够阴森的,好像随时会有什么鬼东西从各种刁鑽的地方跑出来,设计也很奇怪,花园怎么建在主殿前面?墙还盖得这么低,荒溪国的人是把什么跟什么混合起来…….搞不懂这些野蛮人的想法……."
    等他身影逐渐消失在暗道里面,琴宿打着:"阿离,我感觉这里有种怪异的气氛,好像一直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或是一直看着我们,可是完全捉摸不到一点鬼气,保持警觉,上穷剑不要离手。"
    钟离道握了握他的手,道:"有你在,我不怕。"
    琴宿表情柔和些,姆指腹擦擦他掌心,让他走在自己前面,四人往下方前进,卢蔚然托出冷火焰,蓝光照亮四周,石壁有些潮湿,琴宿本以为会走很久,没到一柱香脚下地面不在是石阶而是平坦道路,这有点像是甬道揉合墓盗,开阔不少,两边墙面隔出一间一间房间,用铁栏围起来,卢蔚然冷火焰上下移动道:"啊!原来是地牢啊,这是地牢吧?"
    无人回应他。
    他一回头,长风、琴宿跟钟离道早就不见,空荡荡的地下甬道剩下他一个人,他感对空气中一种很窒息的监控感,抽出七星剑护在胸前,尝试着喊道:"长风?"
    他的嗓音撞击在四周,敲出连绵的回音。
    空荡荡的石砖水泥壁,琴宿握住上穷剑剑鞘,跟钟离道进入另一层空间,钟离道道:"还好琴哥哥聪明,要是手牵着肯定会被干扰,另一头的人就被替换成别的东西,上穷剑有仙气运转,阴鬼不敢直接触碰。"
    琴宿单手打着:"我从进入古刑林就有一种感觉,有很多人在看我们,不是只看我,而是看着我们五个,那种感觉像是被上百人……."
    钟离道接道:"监控,强烈的慾望混在里面,这样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十个人进来,九个疯着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的建筑并不是古刑林,这里开始才是古刑林。"
    这里的异域感太过强烈,有时候场景再危急,至少都是在自己认知范围内,对于怨灵阴鬼形成的主因、背景、因果关係可以从他们生前环境推敲一二,而这里尘封已久,很多摆设雕像都不是认知中的东西,风俗文化更是前所未闻,史书记录有限,更多是没看过的事物,琴宿一直警惕四周,将抓柱剑鞘的右手覆在钟离道的左手上,连同对方的手掌一同握柱。
    琴宿始终没有感觉有东西靠近,空气中充满压迫却没有任何阴影鬼魂靠近,但那被上百人观看的不寒而慄感越发强烈,他们俩人在七弯八拐的地下牢房寻找出路。
    走了一会儿,前方分成两条路,一样都是牢房景致,却没有锁上牢门,微微打开的铁栏杆发出吱吱吱的声响,这里埋在地底下空间有限,琴宿不敢用乌木弓深怕一箭射出去直接轰塌将其掩埋,连距离上面到底多深都不知,琴宿是绷紧神经,握在掌心的手跟剑鞘都被捂热,钟离道感觉他整个人笼罩出一种沉重强势的气场,道:"琴哥哥你还好吗?"
    琴宿眼底沉沉,对上钟离道眼神,两人同时停下。
    康啷!康啷!康啷!康啷!康啷!
    前后都是一条直路,两侧规模大小的制式牢房,无风的情况下牢门竟然微微开闔移动,好似有谁正在玩那些铁门。
    琴宿左臂出拳微微侧身,钟离道眼光瞄着他肃穆的神情。
    康啷!康啷!康啷!康啷!康啷!
    钟离道侧耳倾听,分析道:"像是拖着什么铁製武器在走的声响。"
    此地会不断卸下一切灵力法术,好在琴宿很习惯肉搏战,这里设置上比在茯苓墓时更加强大,那声响越来越近,频率一致,像是在巡逻的步伐,每一步都是同样的距离,不快不慢,十分规律,但那明显的持着斧头之类的铁器磨擦地面,不想举起发出的噪音,琴宿转头见后面走来时的路,悄无声息的被厚厚黄泥夯土堵上,不进也无法退!
    康啷!康啷!康啷!康啷!康啷!
    那声音很是扰人,这一条地道底端是琴宿跟钟离道,另一端是被黑暗包覆。
    康啷!康啷!康啷!康啷!康啷!
    随着声响靠近,琴宿将钟离道往自己身后拉,钟离道被他挡在身后,还是很好奇的探着脑袋想看看来者何"人"。
    康啷!康啷!康啷!康啷!康啷!
    一双破烂裤管下露出一截脏兮兮的赤脚,膝盖以上隐在黑暗中,这里像是一个独木桥,只有让对向人侧身贴墙让路,不然谁都别想过去,或是一个人先自己进到两旁牢房里面,这是不可能的,头顶上面的黄泥压得很低,五人中最高的是一米九一的长风,他抬手往上不用伸直就能碰到顶端,琴宿自己身高一米八八,这种狭窄难以引弓射箭,钟离道见对方居然站在原地不动,笑道:"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这位驴兄麻烦借个道,让我们兄弟俩过去吧!"
    他说话还是往常那样,带着一股少年人飞扬活泼的调性,整个空间的怪异感被冲淡不少,他这说话方式有点像是打招呼,带着不动声色的挑衅。
    对方果然上当,毕竟被指成驴心里都不会太好受,钟离道对此地再了解,都不会比生活在这里的人清楚,天时地利都不对,贸然进入乃兵家大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换个战法逼着对方先出招,能打就打!
    那人,更正,那东西跨出一步,露出上半身,是一个粗壮男子的体态,肚子上有些赘肉,上半身都是黑灰的尘土,只有穿一条破烂裤子,肩膀上面不是人头,而是一颗暗褐色的猪脑袋,两个眼洞一团漆黑。
    钟离道道:"他是负责巡逻监视犯罪者的吧!"
    那东西猪脑袋下方有一排歪斜难看的黑线,想来是被人砍去脑袋,换了一颗猪脑袋逢上去,虐待方式极其搞事!
    猪脑人拖着沾满黑色污渍的沉重铁棒,上面还有缠着大小不一的尖刺,整体看上去他拿着这玩意儿爆打对方,一时半刻很难弄死人,会痛死倒是真的。
    琴宿放开握住钟离道的手,对着那东西一拱手,无声的表示自己要出招了,对方迟缓的看着他,琴宿右脚点在地面,一个开步,发出沉闷的一声。
    咚!
    他身形犹如流星射出,左手压着猪头人持着铁棒的右手,左手一顶拖塔磅的撑上去,那猪头人头往上喀的歪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钟离道将上穷剑反手负背,知道琴宿认为自己有伤在身才衝锋陷阵,他腹部那小洞早癒合一点痕跡都没有,他很愉悦的看着对方白衣犹如慢动作,缓缓飘下,自己两指搭在牢门框上,来回推着它玩儿。
    那猪头人反应奇慢无比,猪鼻被琴宿施出三分力打到朝天,琴宿停下动作,谁都没动。
    对这种鬼东西何必先礼后兵?它也看不懂,琴哥哥呀……放开打吧!
    猪头人很缓慢的把猪头喀喀喀的转过对上琴宿,琴宿迅速往后跃开拉出距离,接下来地面一阵左右晃动,来的快去得快,两边互相对视。
    琴宿右拳在后,左平拳在右边锁骨前三吋,架式正是"白虎拳"起手式!
    钟离道食指往下方指指道:"有东西从下面涌上来了。"
    琴宿低头一看,白裤管被数十隻脏兮兮的手缠住,地面像长出一堆手臂,有粗有细,都是沾满尘土煤灰,跟猪头人骯脏的程度差不多。
    钟离道看出那些手是要干扰作用,不过很是不乾净,一道银光挥出,像是割草一样,手臂啪拉啪拉断成一片,又立刻"长"出数百隻到处乱抓,钟离道一手抓柱铁桿,让自己身体离地,自己像是掛在牢门上面的旗帜,晃来晃去逗弄着下方疯狂乱抓的手指,对琴宿道:"琴哥哥!这些东西是互相配合的。"
    琴宿背着他,微微侧头,示意听到了。
    果然适才行动迟缓的猪头人突然举起铁棒,往琴宿当头砸下!
    琴宿往上一跃,侧身避开对方铁棍,密密麻麻的尖刺擦着他鼻樑轰的砸在地面人手草中,琴宿左手抓住他肩膀,左脚掌抵在它背上,右拳"猛虎上山"直拳夹着七分力道狠狠贯下去!
    猪头人发出咕嚕嚕声,琴宿右手直拳一凉,原来是猪头人后背到前胸被打出一个黑洞,从洞中里面爬出黑乎乎的蟑螂们!
    钟离道不管看到什么奇怪场景均是十分间情逸致,此刻猪头人身上被开洞,也没有喷血,那些蟑螂就像是被打破的米袋,那些蟑螂哗的一下喷出来!
    猪头人转身持续挥舞铁棍,甩动颈肩,像是要打死趴在自己背后的蚊子恼怒攻击。
    琴宿往后跃上右侧的牢门,低头琢磨拳头击中的触感,钟离道见那些蟑螂散开落到人手草中,鬍鬚探索的乱爬,人手草不会刻意抓它们,不管是人手还是蟑螂数量都太多,有些人手乱抓抓到蟑螂,噗的捏爆它,白糊糊的浆汁沾满一手,腥臭味蔓延空气中,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钟离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东沙君主剋星在此!
    他面色淡定不能,攀住铁杆往上窜,离地面的东西越远越好,那些蟑螂比厨馀桶里面的大一倍,赤褐色的脚乱爬,足上细刺都被放大,钟离道胃酸翻腾,唇色发白,冷汗直流,整个人恨不得贴在顶端!
    荒溪国国民的趣味真是非常有事!
    到底生活多么空虚无聊,才会想到把蟑螂卵放在人的身躯里面?
    是要噁心自己还是噁心后世人?
    琴宿对那些蟑螂视若无睹,神色如霜的举拳攻击,在闪躲猪头人狂暴的击打中,还能插缝隙回击,白影在庞大的铁棍轰轰声翻滚,与平时温雅风格不同,白虎拳招式刚劲,琴宿身影如满月辉光,攻势稳健,笼罩沉着隐忍之感。
    钟离道见到一隻蟑螂正飞到铁杆上面,这玩意儿居然还会飞!
    蟑螂摆动触鬚,一步一步逼近钟离道靛蓝下摆,肥大一环一环的腹部贴在生锈的铁桿上,巨大的阴影逐渐往那可怜的少年逼近。
    他知道琴宿在忙,还是没忍住喉头洩出一丝哀求:"琴哥哥……."
    他声调很低,琴宿一拳磅的打在猪头人猪鼻上,那东西颈子上的缝线嗤啦裂开,琴宿左手举臂横扫,重击猪头人喉咙,猪头人身躯往前倾要压他,琴宿侧身贴着墙,踩着猪头人肩膀,他头顶擦过上方,借力跃到钟离道那个牢房下方,这地形狭长窄小,简直难以施力,猪头人被那些掌出来的手臂推起来,举起铁棍朝琴宿衝撞过去!
    钟离道瑟缩在上方角落,吓到模糊,身影变的很淡,琴宿抬起左脚一个鞭腿,钟离道下方跟隔壁的牢房中间隔着石墙壁,瞬间被他踢破,磅一声巨响,上方石块砸落,灰尘中数千隻蟑螂纷纷被震的落下,跟那些烦人的手臂一起被压在下方,琴宿跃上空中一把抱住正好松手的钟离道,瀟洒回身落下,身后猪头人身躯跟着石壁轰然倒塌!
    他们站在一个独立的平台上面,那个地牢设置的反转方界被琴宿踢成废墟便消失了。
    琴宿眼神恢復往常的淡然,低头对着钟离道露出极淡的笑意,钟离道两臂环着他颈脖,总算恢復一些血色。
    能在恐怖的蟑螂海潮中救下自己,这样的人要不心生爱慕实在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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