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田甜真希望自己没有推开房门,自尊心作祟,因这个女人的美丽她竟有些退缩。
    有时人的心理如此复杂,倘使野花不如她,田甜必定痛打落水狗,叫她后悔抢自己老公;然而美丽也会有威慑力,尤其对自恃美貌、恰好又因怀孕而失去它的田甜,她强压满腔怒火和难堪,只沉默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谁进来了?”从刚才起一直被忽视的淋浴声停下了,刷地拉开门,男人只披着件浴袍便出来了,块垒分明的胸肌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肌理滑入深处。
    “田甜?”薛元琮挑眉,捋一把湿淋淋的黑发,把毛巾塞进沉熙纯手心,“可以帮我擦个头发吗?”
    眼镜摘掉了,他看她便再没有遮掩,即便有令人生烦的造访者,薛元琮仍然为注视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愉悦,这人的一切对他都有某种难言的魔力,蜜桃般丰满粉嫩的唇、神秘幽深的眼睛,甚至是秀致的柳叶眉间偶尔轻蹙都会使他感到一阵难言的心碎。
    起初,薛元琮只是想多看几眼这张脸,然而等真正与她相处,他才发现想要的不仅于此。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含着笑,两人的身体靠得极近,沉熙纯甚至闻到他沐浴后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着热气扑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这样温吞的侵略感与越楷不同,微妙地使她不自在起来,掩饰般低头,从他手里接过毛巾。
    田甜错愕极了,有些不能理解眼前这幕是怎么回事,倒不是她的问题,而是薛元琮几十年来不近女色,几年前和前妻也离婚了,私下里有人说两个人本来也就是形婚,至于原因,圈子里流传他喜欢走后门,不喜欢女人的说法……
    可是眼前,他和这个漂亮女人分明关系暧昧,神情温柔地快滴出水来。
    还没想明白,薛元琮笑着瞥她一眼,礼貌地做了个送客的手势,礼数周全,眼里却全无笑意,田甜本就怵他,立马后背发凉,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了,沉熙纯把毛巾往他身上摔,怒极时眼睛反含着笑意,“你算计我?”
    毛巾被接住,他却也不擦拭头发,一眼不错地看她,夸奖道,“你真聪明,”顿了顿,不无嫉妒道,“越楷怎么会以为你是个傻瓜?”
    薛元琮弯腰,使得两人平视,狭长的眸在暖光下显得黝黑,头一次使她感到真挚,他把声音放的很轻,几乎在自语,“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在你身边。”
    “哈?”她笑出声,故意上下打量他,目光中带着大美人通常有的娇纵,傲慢地讽刺他,“那谁配——你吗?”
    他并不回答,意味不明地笑笑,抛出个无比诱人的鱼饵,“离开越楷,来我身边。小熙,我名下的资产比之他只多不少。”
    沉熙纯皱眉,有些不解,“你到底想要什么?”她自觉没有万人迷的体质,而薛元琮也不是越楷,她不懂令他为之费尽心机的原因从何而来。
    薛元琮牵起她的手,意料之中没有遇到抵抗,他克制地去吻她指尖,一触即分,像是宣誓忠诚,又像是标记领地,黑沉沉的眼眸里深而静。
    “很难回答的问题”,他故意皱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等逗得她发笑,又郑重其事道,“不如我用一辈子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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