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遇到季无恙那天,已经过了大半年,这时的陈四非正在A市执行任务。
    A市是国际大都市,这次任务也不是能大杀特杀的简单任务,而是她们要趁着这场大雨,在路上劫杀某个洗白的黑帮老大。
    那个人靠黄赌毒发家,喜欢玩弄幼女,让许多人苦不堪言。结果洗了钱,捐了款,摇身一变成了慈善家。他明面上的两个二世祖儿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今晚就会让他们在异地也得以下地狱团聚。
    那老头和大儿子装模作样,居然还想给自己的子孙从政铺路,到周边贫困地区刷印象,这才让她们有机会下手。那老头还没有让警察开路,让政府封路的资格,他的随行人员都是他的手下。
    到某个路段时,有些车自己撞下了山;有些车里面也像是发生了什么,被迫停了下来。
    这种情况需要内鬼合作才能办得到,毕竟那老头得罪的人还不少,都是要向他复仇的。可对于组织来说,那不是一次成功的任务,因为为了杀死这个级别的Y人,她们这边也死了一些人。
    如果从外人的角度看,这次的任务不明智,因为损失太大了。暗部前线的成员只要活得长,就能杀更多劣Y,能帮助更多的女性。如果把前线成员都当作炮灰去杀一个老头,得不偿失,劣Y不会因为死了这么一个老头而灭绝。
    可那做内应而死的成员,她们之前是抱着“报仇雪恨”的念头活下去的,她们加入组织很大原因是因为能组织起这场任务。所以除了那些为了向老头一家复仇的成员外,其他人都可以拒绝参加,之后也不会被针对。
    陈四非选择参加,她那时没有其他任务,而且要是在虐杀劣Y中死去,对她来说并不算亏。看到一个极恶Y人能洗白终老,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当陈四非见到那些当内应的同伴飞蛾扑火,付出一切代价只为让那些害她们的Y人得到报应,她还是觉得太痛了。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法律?”
    天下着雨,雨水划过她哀伤的脸颊。她双眼通红,一边问着对方,一边一刀又一刀地砍向那个要反击她的男人。对方无法回答她,他已经断气了。
    “这个操蛋的世界,真他爹恶心!恶心坏了!”
    这世界从未对女性公平过。能子宫的优点,被他们当栓住她们的铁链;能繁衍后代,却不能让她们拥有能在男人手中保护孩子的体能;因为体能差,从古到今各方面待遇都低于男;因为待遇低于男人,没能积累到财富和知识;因为没有积累,上层建筑才会被男人占领了绝大多数。就是因为这样,劣Y才会如此猖狂压迫侵害女性!
    如果能子宫是让女性低Y一等的始因,如果女人不能与男人平等,那么就不该生出将来会迫害女性的孩子,不该生出被男权压迫的孩子!如果男人不能生孩子,女人的地位不变,她有一口气在都不会死了这斩男之心!
    这种满是劣Y在呼吸的社会,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她绝对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种环境中,经历她尝过的苦楚。
    陈四非杀了一个又一个,这些黑帮男可不像普通劣Y那么好对付,她也因此受了不少伤。她的腰侧还被枪弹打伤,流了不少血,但她不能倒下。
    现场还有劣Y没杀光,没死透,就算阎王来索她的命,她也不能死!
    她捂着腰,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辆车旁,把里面的老头从车里拽出来摔在地上。他大儿子所在的那辆车已经滚下山底,连人带车发生了爆炸。
    雨越下越大,大到视线都模糊了。这么恶贯满盈的老Y人,居然长得像平常那些早晨公园里下棋的退休老头。
    “小伙子,你是哪个帮派的?来帮我,绝对让你当干部,还会给你很多钱,不会让你来干这种脏活,今天你做的事我当做不知道。”老头想拉拢陈四非,让她放过自己。
    见陈四非不为所动,还抓着刀向他刺来,他躲过后大声呵斥:“我现在可是知名企业家,慈善家,是国家都肯定的人物,你杀了我你以为可以逃得掉吗?无论你是哪个帮派的人,你都会是个弃子!”
    “啧……”果然受伤不轻,准头都偏了,刚刚居然没有刺中,不然不会让这老头现在还有机会在她面前说这些狗屁。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老头也听见了,他更得意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受伤不轻,只要他支撑到警察到来,他就得救了。
    “警察很快来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呃呃……”
    没等老头话说完,陈四非飞扑去把老头脖子掐住,然后在他的颈侧狠狠刺入一刀,拔出来又狠狠刺入。老头挣扎不了,她又连刺几下,对方终于断气了。
    陈四非拼尽全力的一扑,又接连刺杀,本就受了不少伤的她已经无力逃跑了。
    其实陈四非很早就收到警察来了要撤退的消息,只是她关掉了。那个罪魁祸首都没死,就差一点了。现在不杀,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她不能让那么多同伴白白死去。
    现在她已经杀死了目标,给死去的同伴一个交代。她希望那些还活着的同伴,能长命百岁。
    陈四非想到警察可能会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她绝对不能给组织带去危险。只是下雨天,她连自燃都做不到。
    听着警笛声越来越靠近,陈四非咬牙猛翻滚出路栏,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滚下了山,坠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当陈四非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身上缠满了绷带。
    她被救了?组织的人找到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开门走了进来。因为逆着光,她没能看清来人的长相。
    不过也因为如此,陈四非知道她现在肯定不是在组织。她受这种伤,不可能送去正规医院,组织安排的秘密治疗的地方根本不存在男性医护人员。
    她现在还伤着,在不知对方有什么目的时,她还不能轻举妄动。她装作没醒,注意着这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陈四非只能通过听觉判断对方在的行动。她听到叮当叮当在捣鼓什么玻璃的声音,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摩擦声。没一会后那人走了过来,到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势,还有吊瓶的情况。
    本来以为他检查好以后会离开,没想到那人直接从旁边拉一张椅子出来,坐在她旁边。
    陈四非本来就在装睡,她已经努力调整自的呼吸和睡着时的频率一样。可对方是医护人员,又坐得那么近,难保时间长了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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