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我轻拍着宋星尘的背:“你慢点吐。”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能喝那么多酒的人,昨晚真的被池盛的那两杯灌倒了。
    “老婆我没事,就是有点宿醉了。”宋星尘漱了漱口,调整了下呼吸,“池盛那小子行啊,白的混啤的,就是冲着灌我来的。”
    我对池盛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那个不谙世事的小胖子。
    没想到他还挺会。
    “让他嫉妒去吧,反正我醉了难受了有老婆安慰。”宋星尘撩了撩头发,靠在我肩上,“是吧老婆?”
    “是是是。”我打开手机点进外卖软件,“我给你点碗馄饨吧,吃了缓解一下。”
    宋星尘像被人抽了骨头,懒洋洋地压在我肩膀上,抱着我晃啊晃的。
    “还晕吗?”
    宋星尘抓住了我想探他额头体温的手:“老婆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这句话该死的熟悉。
    “你之前在我家硬了没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你抱了我一晚上。”
    “那老婆帮我洗澡……”
    “阿嚏——”
    宋星尘连忙放开我:“你先出卫生间吧,外面房间暖和点。”
    “那你还有什么需求啊?”
    宋星尘没有掩饰自己小心思被看穿的模样,大大方方道:“想喝老婆亲手煮的粥,可以吗?”
    “……你确定?”我有些犹豫,“其实让外卖送上来更好。”
    “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的心意~”
    *
    我看着锅里那坨固液混合物,凝稠得有些不知道从哪下勺。
    叫它泔水都有点对不起猪。
    要不点个外卖假装是自己做的?
    “咔哒——”
    宋星尘从浴室里出来,下身只围了个浴巾。
    我赶忙把锅盖盖上,假装无事发生。
    宋星尘走到我身后,双臂环住我撑着灶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马鞭草沐浴露的香味,夹带着一股雨后的清新。
    “还有多久呀,老婆?”
    “快好了。”我把刚点好外卖的手机放到一边,转身搭住宋星尘的肩,“接下来什么打算?”
    宋星尘抽了抽鼻子装可怜:“一个人孤独地配合剧组宣发。”
    我之前为了赶戏的进度和见宋星尘给我拉的人脉,落下了不少课,现在肯定得回去补了。
    “辛苦老公了,之后补偿你。”
    我吻了吻宋星尘的额头,看着对方依旧委屈的表情,又吻了吻他的唇。
    宋星尘和我十指相扣:“老婆,你得想个艺名伪装一下。就算贺家没让你在家族会议上露过面,没人知道你是贺家的小女儿,你也得小心别被有心人盯上了。”
    “把‘霏’字拆开,叫雨非好了。”
    宋星尘失笑:“这么草率吗?”
    “那姓宋怎么样?”
    宋星尘点头:“是个好名字。”
    最后宋星尘还是发现了锅里的泔水,他喝了满满一大碗:“老婆做的就是好吃。”
    我吃着外卖小馄饨,有些心虚。
    不知道我这种行为算不算精神虐待,谋杀亲夫。
    宋星尘也踌躇了半天,最后用商量的口吻道:“老婆,要不以后还是我下厨吧?”
    我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倒也不是我不想学,凡事都讲究个天赋。如果我在写作上的技能点为90,那么我在动手能力上的技能点就是-90。
    之前我向小哑巴讨教过,为了完成手工烹饪课的作业。
    我的一顿操作触发了烟雾警报器,整个贺家水漫金山,贺臣从此严令禁止我再踏进厨房半步。
    只是苦了那些保镖们,那排水的阵仗都快赶上抗洪了。
    *
    门外的打斗声把我吵醒了。
    我揉了揉睡眼,想拍拍宋星尘让他去看看,发现床边空荡荡的。
    还没等我掀开被子下床,有人推门而入。
    “贺霏!”
    许久不见的贺臣带着冷意的怒吼,像是一盆劈头盖脸浇下来的凉水,把我从美梦中生生拽醒。
    “过来。”
    久违的命令声如雷贯耳,肌肉记忆下意识地想让我上前,但我克制住了。
    我把身体缩进了还带着马鞭草清香的被子里。
    “砰——”门外的宋星尘挣脱了保镖们,赤裸着上半身跑进卧室。
    他抱住了我:“别怕,有我呢。”
    要不是紧贴着他,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颤抖得那么厉害。
    原来……我那么怕贺臣吗?
    “宋星尘,你在向我示威吗?”
    宋星尘转过头,把我挡在身后:“是,她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贺臣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重复了这三个字,“不是你养在外面的小玩物?”
    “我又不是贺家人,我追求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
    “是吗?”贺臣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了一份录音,“那这些话是你说的吗?”
    宋星尘慌了一瞬,他想过去抢手机。但贺臣手快,已经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的背景音有些嘈杂,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
    「老宋,你真打算对你今天带来的妹下手啊?你不是不吃这类型的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很像破冰夜宋星尘带我去的那个酒吧里,那个调酒师的声音。
    「吃不吃也得先试了再说。」
    「哦~你这是玩腻了之前的,想换个新口味尝尝鲜?」
    「嗯哼。」
    「敢不敢跟我打赌,花多久打全垒?」
    「诶诶,我也来!上一个老宋只花了3天就到手了,这个估计也不差一个星期吧?」
    「我赌5天!」
    「你们都弱爆了,应该赌能持续多久啊!我打赌老宋到手之后,不出3天必分!」
    「哈哈哈,那哪叫分啊?按咱们老宋大明星的魅力,应该叫打发走~」
    「换个玩法吧,要不这次赌花多久能追到手让她交付真心?怎么样,老宋?」
    「我都行。」
    「老宋,祝你早点拿下她的身心好换下一个啊,我可压了一千呢!」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宋星尘越听,脸色变得越差。
    “深情人设装久了还真当自己是痴情人了?”贺臣冷笑了一声,“专业演员得快点出戏,不然怎么好换下一个呢?”
    我问:“星尘,这段录音没有被做过手脚,是真实发生的,对吗?”
    宋星尘的沉默已然是答案。
    窗外北风呼啸,这两天又降温了。
    心里某一处刚刚被捂热的地方,转眼间被冻上了数层寒霜。
    我早就看出宋星尘的来意并不单纯,但在最后揭穿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掉入陷阱不知道多久了。
    宋星尘拉着我的手:“老婆,我……”
    “霏霏,走吧。”
    看似坚固的保护罩一击即碎,喂鱼的手轻而易举地从角落里把鱼捞起,重新放入鱼缸里。为了防止鱼儿再次逃跑,鱼缸外加了一层牢牢的防护网。
    那层网隔绝了外界所有生物或死物,一心一意地守着独属于养鱼人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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