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叁开始时还是深秋,放假时已然春寒料峭。林晏到底还是答应了赵微生的古城旅游计划,原因无它,商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至于父母那边,甚至算不上商量,商苗刚开口商丽华就挥挥手让她出去玩了,看样子是恨不得她马上走才好,倒是林晏,沉清不舍了好一阵子,但又顾及小孩子也该有自己的放松时间最后也没多说,只是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和商苗。
    除夕夜,素来以灯光闻名的c城满城灯火辉煌,屋外是鳞次栉比的光影摇晃,屋内商家和林家人聚在一起十分热闹。
    商苗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来回变换电视台,不经意回头望向闹哄哄的厨房,沉清主厨,林父打下手,商丽华添乱,锅碗瓢盆碰撞燃气点火的声音此起彼伏,恍惚间她惊觉这场面如此熟悉,仿佛两家人岁岁年年都是如此热闹。
    旁边的散漫少年趿着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回着手机上的消息,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后知后觉地收回眼神,商苗心里蓦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慨。
    这个让她心绪百转千回的少年是真的回来了啊。
    这顿年夜饭吃得格外热闹,沉清厨艺了得做了一桌子菜,荤素搭配看得人食指大动。时隔两年两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过年,商丽华难得从书房里摸了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出来庆祝,商苗沾着她妈妈的光,也得以浅尝啜饮。
    以前林晏在的时候老管着她,她很少喝酒,后头林晏走了她自己倒也不再缠着说要喝酒这样的胡话了。
    一桌人谈笑风生,商苗乖巧地呆在一旁吃饭,两杯殷红的液体下肚,眼前的灯光已经开始有点恍惚,旁边的林晏好像也变成了好几个人。
    怎么还分身了呢?她迟疑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旁边少年的脸颊,辨别一下几个林晏的真伪。
    林晏余光瞥见她葱白纤细的手指伸出,连忙把她手拉下来攥在手里。所幸一桌人都聊得正欢,没人在意到某个不胜酒力的醉鬼的异动。
    “爸妈,阿姨,商苗好像有点喝醉了,我带她出去透透风。”
    感觉到被握住的手一点也不安分,林晏索性开口把商苗带下餐桌以防她再当着大人的面丢脸。
    院子里夜风萧瑟,屋里的吵闹被门堵在身后,冷空气扑面而来刺得商苗一个激灵,酒意登时少了许多。
    被握住的手还交迭在一起,滚烫的温度顺着相贴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给商苗。
    “那个,林晏……”
    商苗的声音和白雾一起吐出散在风里不甚清晰。
    语句指向的对象此刻正挑眉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酒醒了?”他折腰和她平时,眼里满是兴味,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原因声音略显沙哑,蛊惑只一指距离的商苗。
    “还要不要再摸我?”
    桌上做的糊涂事悉数回笼,商苗讪笑着挪开目光,内心恨不得穿回刚才那一刻把手剁下来,怎么就伸上去了怎么就伸上去了啊!
    不过还好,林晏及时把她带了出来,叁个大人应该没发现什么异常,商苗在心里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时,林晏已经牵着手领她往外走了,两旁的别墅里传来热闹动静,户外的路灯静悄悄地沉默站着。商苗最终还是任由他牵着,抬头凝眸细看,跟前的男孩身形修长,像是为了贴合节日的气氛,他特意穿了件暖色调的大衣,手腕上戴着ck系列的腕表,头顶白光细碎地洒落,不用看正脸,整个人已经显得十分柔和。
    别墅区的道路此刻了无人烟,大家都在家里享受着团圆时刻,两条长长的身影在路灯下交缠前行。低头凝望着被牵住的手腕,商苗没来由地感到,心里好像有那么一块柔软地陷下去了,那片荒原冻土在此刻冰雪消融。
    两人一如当初再见时那样沉默地前行,但空气中流动的,似乎又与当初完全不同。商苗直觉今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她并不为此感到慌张或是惶恐,夜风缠绵在两人之间,她的心平静如雨后春山。
    她不问林晏要带她去哪里,只是跟着他的步伐走远。
    别墅区依山而建,顺着马路蜿蜒而上林晏最终在山顶的观景台停下,商苗学着她的样子攀着栏杆望外望去,整座c城的景色在眼底蔓延开来,磅礴前行的河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千鸟穿行的车队,因为太远而听不到任何嘈杂,脱离了身处其中的感受之后,商苗意外地发现原来这座城市也可以宁静而壮美成这样。
    好半响,林晏望着远山澄岚,启唇问她,声音在风中散开,飘渺得像是来自遥远的以前。
    他说,商苗,我们认识多久了?
    砰、砰、砰——
    古井无波的湖面被石子砸开了,她的心泛起涟漪,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思绪,商苗应他,
    17年了吧。
    不对,是17年69天。
    林晏收回眼神凝视她,浅淡的瞳孔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发丝被风吹得飞扬,脸颊带着可疑的红晕。
    心跳声掩盖住风声,再喧嚣的人潮也不过如此了。商苗顺着视线望进他眼底,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就像是被人拿走撩拨,她的心终于不再听从她的号令。
    “在这十七年里,我一直以一个青梅竹马的身份陪伴着你,从前我因为心脏的原因害怕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有些话我从来不说。”
    “但是商苗,人都是贪心的,我不想止步于此,我花了两年时间去抹除这个风险,哪怕这过程中可能有磋磨,但是我不在乎,说我恋爱脑也好,说我失心疯也罢,我都认了。”
    “我只想拼劲全力获得一个能够和你一起进场同一个人生剧场的机会,如今我终于拿到这张邀请函,我知道你怨我,你讨厌我的不告而别,我真诚地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一意孤行,但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说到这里,林晏闭眼深吸一口气,这一瞬间和她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回放在眼前,小时候肉嘟嘟的商苗,青春期突然有一天抽条清秀起来的商苗,难过的商苗,开心的商苗,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想拥有。
    他贪得无厌,想要一整个完整的她,连人带心的。
    掀开眼皮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晏手心朝上伸出放在商苗面前。
    是邀请的姿势。
    “所以,商苗,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赴这场人生的话剧吗?”
    商苗就这样凝望着他,他眼里有万古苍穹,有无边夜色,有绵延山峦,但在这一切之前,他的眼里,有一个她。
    于是所有景色都成了陪衬,时间也好,山川也罢,所有亘古流淌的,万年积累的,都比不过面前短居人间十七载的她。
    这个少年啊,花尽了心思,掏空了心肝,只为了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他的心思竟然是这样的单纯,又这样的强烈。
    那么,又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呢?
    “为什么不呢?”
    她微微一笑,仰头问他,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林晏读懂了她的意思,她说,
    好啊,那就在一起吧。
    于是这一刻,她甚至能看见他眼底的荒茔,此时那里大风徜徉,一刹间冰雪消融莺飞草长,从此以后他目之所及尽是无边春光。
    所有还未来得及降临人间的春色,都悉数归拢在他眼底了。
    气氛似乎就是从对视的这些瞬间开始粘稠的,不知道是谁的气息先招惹上谁,又或者她们都心知肚明此刻对对方的渴望。红茶的芬香一如以前包裹住商苗,身材高挑的少年拥住少女的腰肢,手指抬起商苗的下颌,强迫她抬头与他接吻。
    唇齿黏合在一起,风遮挡住天地间一切声音,常青树的树叶婆娑起舞,林晏极尽缠绵地吻住她,手指替她将吹乱的头发拢去耳后。
    先是丰润的唇瓣再是洁白的牙齿,他一点点击碎她的防备,手指熟稔地摸索进衣摆里去寻她的胸,于是怀里的少女一下子就软下来了,韧性极高的身子无力地依附着他,就连紧闭的唇舌也在这一刻失守,只一下她便要溃不成军。
    她想要推拒乱动的人偏偏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用不上劲,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衣服里胡作非为。
    手指暧昧地蹭上她的下乳,商苗被他蹭的发抖,小巧的舌无意识伸出迎合他,于是林晏吻的更卖力了,唇瓣吮吸着舌尖,掠夺她的空气,每一次噬咬都像是雄狮宣扬领地,占有欲强烈到快要溢出商苗被他这样急促的吻弄得无力,手还搭在他胸前,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迎合。
    “林晏……”
    被吻住的间隙她开口叫他,声音像是谄媚,娇艳得仿佛不是自己。
    我在。
    被喊的人笑得胸腔都在震荡,叼着唇瓣低声应她,手指从内衣下摆钻入覆盖上她的胸乳。
    世上再不会有比这更柔软的地方。
    手掌里的乳肉随着手指的动作被揉捏成各种性状,骨节分明的手指深陷在软肉里,像是陷进棉花糖里,甜到腻人。
    但林晏甘之如饴。
    他爱惨了她这对胸乳,无数次从乳尖上刮蹭过去只是想看她被弄得失身,想听她抑制不住的惊呼。
    “啊……”
    身下的少女随着动作呻吟出声,一双潋滟的眸子堆着一层薄雾在眼底,仅仅是弄胸就已经让她爽到失神。
    事实上他并不准备真的在这里做些什么,大冬天的打野战还是不太合适,林晏收回手,替怀里的人理好衣服,转而抱住她。
    毛茸茸的头发埋在商苗颈间,大手死死把人抱住像是下一秒她就要消失。
    “姐姐,你是我的。”
    声音沉闷,语气别扭又可爱,像是小狗宣誓主人,看似占有欲昭然若揭,实则是害怕被主人抛弃。他心里早已建好城堡,那里有盛开的紫丁香和华美的宫殿,只等着它的主人入住其中。
    如今他的城堡终于等来了号令他的主人,商苗,他的商苗。
    “嗯。”
    商苗被他突如其来的宣示主权整得手足无措,强制性忽视红到滴血的耳根,她偷偷回应他。
    是他的就是他的吧,哄哄小狗什么的,她完全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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