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浓眉大眼,阳光的小麦色肌肤,称不上是模特儿的完美身材,却也拥有算得上是修长的标准比例。嘴上总是掛着灿烂笑容,两颊的酒窝就像註册商标,不笑的他走在人群中我一点儿也不会将目光放在身上,但老是展露的明显标志让我每每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可以不耀眼,但也可以耀眼的让人离不开他。
    「阿七、阿七。」
    「拜託你讲话就讲话,不要臭乃呆可以吗?」齐岳扬哭笑不得的双手交叉请求我。
    「呿,这叫可爱好吗?」我斜睨了他一眼。
    「阿七」是齐岳扬允许我喊的特别称呼,因为我原本打算取成「小七」却被他硬生生的一口驳回,只好忍心做了小更动,他这才答应我。
    和齐岳扬在一起相处,感觉舒服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的压力,更不用拥有太多的思考,因为他总是在下一秒就用引人注目的笑容夺走你的思想。你将会被他深深的吸引住,而不自觉扬起的嘴角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他在操场上奔驰的模样,他的笑容像是感染了全场。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老是掛着完美的弧度,我的心脏总会漏掉几拍。
    「阿七,我有时候常常觉得……先认识你那就好了。」我侧过头看着他跑回阴凉处休憩的身影。
    「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他伸手擦去额上的汗水,明明气喘吁吁却硬是要立刻回答我。
    「讨厌啦!不过,你要是愿意接受我会很高兴。」我装出娇嗔的样子。
    「那我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好了!」他打开矿泉水,毫不犹豫的从头顶上淋下,瀟洒的甩甩短发。
    「真没礼貌。」我向他吐了吐舌头。
    「对了!你那朋友跑去哪啦?我这节课都没看见她呢。」他环顾着四周,一脸狐疑地问着我。
    「予琦吗?我不知道呢……她跟我说要去帮老师送资料啊!」我担忧的朝着空无一人的走道望去。
    「从她转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神秘,也觉得她很假惺惺。」他灌了一口水,爽快的擦去嘴边的水渍后,接着又说:「她一直都戴着假笑的面具。」
    「嗯……」我点头同意齐岳扬的话语。
    「你还是去找她一下吧,和她当同学也有一年了,我一直都知道她身于怎样的处境,只是她总是拒人好意于千里之外。」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低落。
    「好。」
    难得看见齐岳扬的酒窝消失,让我越来越想知道在我不明瞭的过去一年当中,这个班级以及魏予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人的思想抑或是环境的因素造就这里的人排斥着从南部来的……乡巴佬。
    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偶尔路过教室偷瞄着里头的状况,也不时会和放空的人对上眼眸。课程的枯燥乏味,学生的兴致缺缺,恐怕是每个地区、每个学校都拥有的,这一点,始终不曾改变。
    倏然,听见一声巨响,我拔腿狂奔寻找着声音源头。仔细的看着每间经过的教室,当我走到我们的教室门口时,除了看见翻倒在地面上的桌椅之外,只有一抹娇小的身影。
    「予琦,你在干么?」我一脸惊恐地看着蹲在地板上的她。
    地板上凌乱不堪,全是破碎的纸张,几张桌椅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特别是我和魏予琦的桌上还标註了大大的「乡巴佬」三个字。
    看见魏予琦正一手拿着胶带,一手拾起地上的纸片,看着她的举动我不禁眼眶泛红。她正在拼凑出我那被撕成破破烂烂的课本,分明纸张早已被蹂躪的看不清,她却还是努力不懈。
    「为什么……为什么?」
    莫名其妙的好上,感情不是说特别亲密,每次讲话从没超过十句,我们之间就宛若点头之交。为什么……她还得对待我这般要好?
    「什么为什么啊!我们是朋友啊!」她柔柔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委屈,或许根本没有。
    「朋友……」我错愕的踉蹌几步。
    惊讶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我从未正视这段友情,而是至今未曾有朋友如此待过我。
    我缓慢蹲下身,跟着一起收拾地面的杂乱。我们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却在几次眼神交流时都纷纷对彼此会心一笑。
    也许,我们都不清楚所谓「朋友」的定义,但我们都知道,真正的朋友并不是在你摔跤时先嘲笑一番,再浮起你的那个,而是……转身远去,却是为了你去拿药、买药的人。
    「予琦,我想重新认识你。」我背对着她,带着哭腔说着。
    她彷彿被我的话吓到了一般,顿了下,才笑着回:「嗯,好啊!」
    那并不是我第一次对魏予琦展开笑顏,却是我第一次对朋友发自内心的扬起嘴角。或许在别人的眼里看来这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人生中的知己不重多而重懂。
    最懂你的人,才是知己。
    将桌椅排回原位,好不容易我们俩人合力将原本脏乱的环境给整理的乾乾净净,却怎么也想不出办法在厚脸皮的搬着被用麦克笔写上大大粗体字的桌子拿去更换。
    当我正苦恼着望着远处沉思时,一抹身影闪过教室门口,我反射的大叫一声:「沉一关,你等等!」
    经过了十秒鐘之后,他才慢慢出现在教室门口,慵懒地开口道:「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清洁剂?」
    「啊?」
    「不是啦!就是、因为我们要把桌子上的污垢擦掉……」我扭捏的指向那两张最显眼的桌子。
    「等等我帮你们拿去换吧,不然你们要擦到何时。」他像是看穿了一切,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嗯……谢谢沉老师。」我微微低下头。
    「不客气。」他发出细碎的呢喃,突然又道:「魏予琦,你的手在流血。」
    「什么?予琦你手受伤了吗?」我惊慌失措的赶紧抓起魏予琦的手。
    「哦……没事啦!小伤而已。」她扯了扯嘴角,遮住自己受伤的地方。
    「你赶快去保健室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我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犹豫的瞥了下沉一关,直到沉一关对她轻轻点了个头,她才露出安心的笑容。一霎间,我的胸口闷痛几下,那不知名的感觉我无从得知。
    「瑋瑋,那我先去保健室,这里就麻烦你了。」魏予琦一边按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一边对我露出苦笑。
    「好,你赶快去吧。」我点点头
    目送着魏予琦的背影离开,我尷尬的和沉一关俩人相互对看。
    「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帮你搬张桌子走了。」他瞅了我一眼,走到桌子的旁边。
    「等等、我有话要说啦!」我张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
    「你还要说什么?」沉一关轻挑起眉,似笑非笑的说。
    「我……我……」我支支吾吾的表达得不清不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到底透过你看着谁。」
    如果我的臆测没有错误,我将会在回忆中寻找到真相。
    那份感情的真相。
    「可是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他皮笑肉不笑。
    「你必须听!」
    柔的不行,就用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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