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跑入人群中,而那「有没有见过白衣……」的询问声始终没有停止。
    阿札越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在找我阿!我气愤地想。
    「姑娘,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衣……」突然有人拉住我的后衣襬。
    不等他问完,我没好气回道,「没看到!」
    那人又问,「那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淡红衣的姑娘?」
    我奇怪的回过头,那人唇畔含笑极其魅惑望着我,嫣红的唇张嘴一开一合,「我说过,你逃不出去的。」
    「阿、阿、札越!」我惊得往后跳,却被阿札越拉住手腕。
    「还想去哪里?」他狰狞着脸朝我靠近。
    这时,一隻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阿札越的手,温润如玉,「放开她。」
    这声音!是我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转过头,欣喜喊道,「李昀!」
    李昀看起来已经梳洗过了,蛇毒也已无大碍,一身乾净的墨色长衫衬得身型修长,俊朗轩昂,他目光温柔深情,「我回来了。」
    我噙着泪拼命点头,「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阿札越眸色一暗,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笑顏尽开,「李昀,我们交换个条件吧?你把月如玉留下,我就出兵助大唐打韃靼,你应该知道大唐如果有了羌鲜的助兵取下韃靼胜算绝对在握。」
    我转过去瞪他,咬牙骂道,「卑鄙无耻!」
    「如玉不是物品,你这项交换条件对她很不公平。」李昀摇摇头。
    阿札越微微一征,还以为李昀一定会答应,他又笑道,「那可怎么办呢,如玉的爹已经把如玉的生辰八字都给我了呀。」
    「混蛋!王八蛋!别老拿我爹出来!」我大怒。
    不过李昀也很快反击,「若是月老爷地下有知一定也会希望如玉幸福。」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羊脂白玉透光琉璃对戒,目光有些眷恋脉脉,「如玉,当初你说过让我送给我的王妃,如今我的王妃许给你一人,你可愿意收下它。」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只对戒他竟然还留着,感动盈满心中的幸福,喜笑盈腮有如盛开的桃花,在剎那百花芳琼皆黯然失色,我郑重伸过手递到他面前。
    两个男人顿时被眼前少女绽放的笑顏给震聂住,璀璨如星久久縈绕在心中不散。
    李昀回过神,看着少女伸过来小小的手,他几近虔诚膜拜与激动地将对戒给套在少女的无名指上,虽然只是市集上不贵重的对戒,对他们俩个来说却是饱含相当重要的回忆,以及……见证他们爱情的证物。
    阿札越驀然松开手,他知道,谁也插不入他们之间了。
    「算了,看在与你爹娘交情的份上,待你们大婚之际,我会备上大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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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王爷竟然返京了!不过是偷偷的返京。
    在云弼和王晴的护送下平安无事的回到皇宫,而他也带回了两张极为重要,可以证明月家清白的证据。
    就是那两张月明皓与羌鲜的契约信。
    李唯在御书房里看完这两张信,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两个字被改过,而就是这两个被改的字害的月家家破人亡,李唯几乎要把纸给捏碎,胸口起伏过大,脸色有些苍白。
    字跡有些糊晕,不知是谁的泪水曾倾洒在上头。
    太后就是拿着这张偽造的信引的先皇气急攻心,让月家灭门。
    「五哥还知道有谁参杂在里头吗?」李唯此刻冷静的异常。
    李贞并没有把云弼和王晴的事情说出来,他思索了一翻,答道,「怕是皇后娘家也在里头。」
    「果然真是没让朕失望阿,魏家。」李唯露出一个森然冷笑。
    正当李贞要退出御书房时,李唯忽然一问,「这信,是谁交给五哥的?」
    李贞脚步一顿,想着先前云弼的交代,他道,「是玉面公子。」
    李唯一征,他连续派了好多人去寻玉面公子,可是都没有着落,明明玉面公子就在泰北,可就是与他派出的信使每每擦身而过,是巧合?又或是……玉面公子根本就不想见他派出的信使。
    李唯有些黯然失落,找不到失踪的月如玉,与月如玉交好的玉面公子肯定气极他了吧……
    「朕知道了,还月家清白之事朕自有判断。」
    三日后,五王爷与月家谋反叛变之事証实是谣言,引的天下譁然,而月家既已被灭门,皇上特封了〝荣恩誥命〞给月家,只要月如玉还活着就誥命在身的尊荣。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后完全是在皇上昭告月家的清白之后才知道,她衝进大殿怒斥,「皇上这是在做什么!」太后感到恐慌,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一滴偏离她预期的方向。
    李唯转身,「朕只是还了无罪之人清白。」
    「月家是叛徒!」太后挣扎着。
    李唯看着太后,丹凤眼的双眸平静如死水,几近冷酷残忍道,「太后以为,您做的每件事,朕都不知道吗?」
    这是李唯第一次用这种陌生怨恨的语气跟太后说话,太后胸口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她不停地说服自己,无论李唯知道什么都不要紧,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太后勉强撑起笑容,「皇上在说些什么,哀家没听明白。」
    李唯拴紧拳头有些颤抖。
    为什么?直到最后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他痛苦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上下每次的呼吸都会牵引着他胸口的痛心刺骨,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如若在背诵一本书一般,「先皇重病在床,太后命杨太医下的慢性毒无色无味,此乃谋害龙体;太后年节派出刺客前往六王爷府意图刺杀月如玉,此乃谋杀罪;太后与魏家派人刺杀归京的月明皓,此乃谋杀罪;太后偽造月家与羌鲜书信,此乃偽造罪;太后诬陷月家灭门,此乃……诬陷罪。」最后的三个字李唯咬字极重,几乎带着悲愤,因为他知道,这罪是最无可饶恕的,也是最……
    无法挽回的。
    太后每听一项罪名脸色就苍白几分,褪去血色,她踉蹌后退了几步,「没有……」
    也不管太后惊慌失措的表情,李唯继续道,「太后意图秘密杀死余嬤嬤,此乃杀人罪;太后意图製造在佛寺礼佛的先皇贵妃有染,此乃污衊罪。」说完,李唯狰狞着脸咬牙,尝到满嘴的血腥味,「太后,还需要朕再说下去吗?」
    当所有的事情摊开在面前,太后反而感觉身体一松,她释然笑了笑,「哀家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呀!」
    「够了!」李唯悲痛的大声怒斥,「你只是为了自己!就算……不毒杀先皇,我太子的地位依旧不会动摇!」想起先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最亲密的枕边人给毒杀,不知道先皇九泉之下是否还能安心。
    「哀家只是防范于未然。」太后平静的驳斥。
    李唯已是心死,他决然转过身,「小言子。」
    小言子弓着身体快步走进来,「在。」
    「传朕旨意,太后因思先皇过度,朕特许太后在皇陵守陵。」
    太后惊恐的瞪大眼,「你说什么!李唯你……放开我!放开我!哀家不去守陵!哀家是太后!」
    太后,你就用后半生跟先皇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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