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伭准备最后一击制敌的时候,麦轲和十大金刚正在搬运被俘虏的宁家高手。
    外面看不出来,实际那条船上已经没有普通的船员和乘客。只有十大金刚还留守在那里。
    正是这十大金刚,躲在暗处,对那些偷偷下来的人,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将后者一举成擒。
    其他的人呢?
    他们都被麦轲和彼得悄悄地运到了那个洞穴里。至于那些水,当然难不倒二人。彼得袋子里有超薄的潜水艇,平常折叠起来,也就一本书大小。一旦展开,把船上所有人都装下,还有余地。
    连宁佐带来的十个武士都被带了进去。毕竟他们都是宁家的人,难免关键时候出了纰漏。
    同时,里面的人也需要人护卫,所以把他们都交给宁佐,宁佐作为主事人必须前往,他们同去,也就很自然了。
    现在麦轲对宁佐可以说彻底信任。不说他一心想报答麦轲的两次救命之恩,单凭麦轲的观人术就知道他是忠厚之人。
    一个知恩报恩的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靠得住的。
    既然人都躲了起来,怎么折腾就无所谓了。哪怕他们一把火,把船烧光,也没有关系。
    不过,为了迷惑敌人,甚至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麦轲还是要求十大金刚装作竭力护船的样子来。结果船到现在,还是保持完整。
    宁老三提前动手,以及现在停止进攻,种种迹象表面,外援已经来到。
    不久之前,他已经派彼得出去侦察了。
    由于四面都有敌人环绕,彼得启动了他衣服上面的隐身功能。所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出了黑龙潭。
    然后,他又继续升高,来到溪江主河道的上空。
    借助装备上自带的扫视能力,方圆百公里的地域尽收眼底。只见一队队一排排大小船只,都向龙潭以西的方面开去。
    不但是船帮的,还有宁家的。
    之所以能分辨,是因为各船都有标志旗号。分别是“宁”字和“孟”字。船上还有其他旗帜,纷纷纭纭,各色不等。唯有识标旗只有两种,每条船各居其一。
    彼得粗略统计了一下,各种船至少有一千只。另外,他还看到有船在继续赶来。
    继续往西看,只见五公里以外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湖泊呈现在那里,坐落在溪江左侧。水面烟波渺渺,一直往南延伸而去。
    再一细看,那里已经有了一片片的船只,分成了两个阵营,中间有半公里的距离,互相对峙。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分别属于宁孟两家。
    “我特意接近了一条大船,听他们小声嘀咕,说是两家头领商量同意,在那个荡天湖里决一死战。”彼得继续介绍。
    “他们还说,这次即使不把船帮一网打尽,也要叫他们伤筋动骨。吓得他们永远龟缩在小河沟里,不敢露头。”
    “你听到他们什么时候开打吗?”
    “听到了,可是我不懂。说是辰时准时开战。那是什么时候呀?你和我说过,一直没懂。”彼得对这些东西一直头痛不已。
    哈哈!也让你知道点中国文化的厉害!
    玩笑是玩笑,麦轲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了这个计时制度。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对大家都习惯的时间系统不明白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大麻烦。
    可是彼得还真不是这方面的好学生。不,连一般生都不够。麦轲看他短时间也弄不清楚,苦笑了一声,直接给答案。干脆告诉他,一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辰时就是上午七点到九点。
    看到那个宁家老三处处主动,一步紧似一步地收拢大网,麦轲心里一阵没底。
    他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如果大规模开战,战略战术上出问题,他可就鞭长莫及了。
    别说不在那些层面出错,就是实力对比,处处一样的时候,弱的一方,也摆脱不了失败的结局。
    如果船帮失败,甚至毁灭,我的大计岂不功败垂成?
    那样的意外决不允许发生。
    还有多半夜的时间,我们也不能被动干等着。我要挽狂涛于未倒,防失败于万一。
    于是,麦轲回到洞穴和路叔,宁佐,以及二位小姐合计了一下,就带着路叔,若飞,以及十大金刚中另外四个,和彼得一起,每人带着三个人飞了出去,与帮主会合。
    这时候,船帮扎营的水面一片灯火辉煌,人声喧天。其他的五条龙王也都来到,陆陆续续地找到了自己一块水面安顿下来。只见水面密密麻麻都是船只,船上的认标旗随风招展。
    后到的这五条龙是第六龙到第十龙。他们的船队规模虽然比前面的各位略小,但是所管辖的领地战略地位却非常关键。一旦失守,船帮的老巢就有被人兜底的危险。
    因此,孟霸西挑选和任命他们也是绞尽脑汁。
    第六条龙是通江龙,孟礼。他为人彬彬有礼,哪怕自己受了冤枉,都要对冤枉他的人三叩首。他管辖的区域是涸江,与氿江东西并流。
    第七条龙是治江龙,孟智。他智慧灵便,诡计多端,即使不占便宜,也决不会吃亏。他管理的是溪江中游接近大本营的澜江流域。
    第八条龙是吞江龙,孟信。他守信笃诚,喜结交,有古人孟尝君之风。他管辖的是溪江上游最长的河段,鸿江。他的良好风闻直接导致在他上游的两条龙归附。
    第九条龙是困江龙,孟勇。他敢闯敢拼,胆大包天。他做的最大一件事情,就是把经常泛滥成灾的河流牢牢管制住。而他修两岸河堤时,却用强迫当地人都来的方法。紧急的时候,甚至捉人来干活。他管辖的是左潘江。
    第十条龙是扩江龙,孟庸。他四平八稳,却不缺乏进取心态。他归入船帮之前,曾经说服当地官府,并且自己毁家抒财,把另一处水源连接到他现在管的这条江,因此他也名副其实地成了土霸王。他管辖的是右潘江。
    等到十条龙来齐,孟霸西就把他们都叫来,一起吃饭,顺便交代明天的交战。兆州以下各驻地的舵主也被叫来,一同参加这个军事预备会议。
    不过说是军事预备,其实没有什么策略和战术的研究,只是要求大家奋勇向前,尤其是打好接弦战。
    他们坚定地认为,只要跳上敌船,与敌人短兵相接,近身缠斗,胜利差不多就是他们的了。哪个勇敢的山地民,不胜过几个下游那些游手好闲之徒?
    至于前面遇到的军弩,船帮也有了应对办法。最上游的两条龙,困江龙和扩江龙,有一种用藤甲制成的盾牌,可以用来阻挡这种强力军弩。
    因此,孟勇和孟庸二龙就被分配专门负责接弦作战,一旦别的船队打到船边,他们就接替下来,往船上跳。
    与此同时,宁家那边似乎挺沉静的。宁家虽然是陆地虎,宁伭对水战并非一窍不通。其实,他最大的长处是熟悉兵书战策。
    前面他已经使用了出其不意,围城打援等战术,看来卓有成效。这次他要故技重演,再来一招,一举克敌。
    他本来不必这样约战船帮,只是紧紧围堵在那里,不让两头见面,时间一长,肯定会发生变故。但是他觉得那样不过瘾,见到效果需要旷日持久地等待。
    时间一长,他又怕夜长梦多,发生不利于自己的变化。
    于是他就和船帮约定,明天早上在荡天湖决一雌雄,败者听从胜者任意处置。
    正在心急火燎,束手无策的船帮老大,如同想睡觉的时候有人送来一个枕头,听到这个约战,想都没想,马上就同意了。
    他也正想决一雌雄呢。
    看到向自己的一箭三雕又顺利地前进了一步,宁三阴阴地“嘿嘿”两声。让你们都在我的秘密武器面前颤抖吧。
    这时麦轲一行也到了船帮老大的座船。
    还没有吃完饭的宁霸西,听说女儿回来,鞋都没顾得穿就跑了出来,去迎接女儿。他心里很没有数,不知道女儿怎么回来的,一点征兆都没有。转眼间又换了个心思,女儿虽然回来了,指不定受了多少折磨呢。
    等到父女见面,一看女儿不但平安归来,而且身体和精神都特别好,甚至还有点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他就一头雾水了,还是特别浓厚的那种。
    两眼不由得转向了二位不速之客,又满怀疑惑地看上路叔。奇怪呀,连这家伙也是一片坦然的样子?送信时那样十分火急,难道不是真的?可是这里又大战在即,真的不能再真。
    路叔的一番解释,接除了他的大部分困惑,对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没来得及细问。依然没有线索的是他女儿为何那样高兴。
    对这个问题,路叔可没敢八卦,虽然他眼见心明,胸中有数。
    见他只介绍了麦轲,却没有介绍女儿身边的老外,他就问女儿,“这是谁,也不介绍一下?”
    没想到彼得一听,马上走向前去,双手合揖,深深地弯下腰:“我是彼得,是若飞的男朋友。”
    这还不算,他还加了一句:“叩见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什么?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孟大帮主,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这是怎么回事,天上掉下一个洋女婿?
    麦轲心里也哭笑不得。怪不得几天来这小子那么好学,跟他打听女婿见女方家长的礼节如何呢。原来等着在这里应用。
    跟他说是说了,忘记了告诉他这事要循序渐进,还要有媒妁之言,他倒是知道取舍。我还告诉他,第一次见面要跪下磕头呢。估计这个和他的信仰冲突太大,所以就自动过滤了。
    这未来的翁婿好像张飞拿耗子,大眼瞪小眼地耗着。
    老孟是被震的,不会说话了。
    彼得这种情况是初哥,没词了。
    而平常泼辣干脆的孟大小姐,事关自己,也满面红霞,她那些运用自由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麦轲见状,走上前来抹稀泥,“既然大家都介绍过了,是不是都坐下,说说明天对敌的事情。”
    路叔也赶忙履行半个主人的责任,张罗大家都坐下。
    其他十条龙,各舵主,也都各归个坐,没吃完的继续吃,吃过的那些人也没有离开,而是满怀兴趣地要听听老大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只有麦轲不动声色,这件事情早早揭开也好,必定有神的美意在。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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