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缺少了一样东西,
    才令我们都不得不暂时相隔而已,我真的是那么相信着。
    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到......
    找到那道叫做「时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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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时候总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活着」也许只不过是来经歷苦难而已,从一开始我们所谓生存的「权利」就是别人给的。那些拼命活着的人,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哀求过任何人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但却偏得要从看到这世界的那一秒鐘开始便背负着「命运」的包袱。
    为什么人们可以那么自私?难道他们就不能在决定一切以前先问别人的意见吗?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我真的有想过......他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他还能有体温吗?
    我真的很想问......天国是真的有天使吗?不知道堕天使被眾神宽恕了没。
    我真的想知道......曾经的那些回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连我自己都快要忘掉......忘掉他的脸、忘掉他的声音、忘掉他那种令人心疼的温柔,我真的无法抵抗那种时间对思想的衝刷、对自己的折磨。
    无法一个人撑下去。我的身体每一处都是这么嘶吼着的。
    「小静!小静!」我倏地从沉思中醒觉过来,一抬起头便看见那几个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我,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忧心、疑惑和好奇,而我则是这群站在大街中心的人的中心点,更是显得格外地惹人注目。
    我有些不自在,用姆指揉了揉眉心,哑声说道:「对不起,我走神了。」
    邵妈妈和善地笑着道:「没关係、没关係,是我们说的那些话题实在是不合时宜,所以才闷着小静了。」她望了望周围,才指向对面街的方向说:「这样吧,你跟我们家邵奕去对面逛一圈如何?我跟你妈妈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了,早就想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年轻人始终有年轻人的世界,听着只会闷而已,你说好不好?」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跟着那个昨天才跟他吵得厉害的邵奕身后走,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像陷入了冷战一样。
    其实他们一直都以为我不懂他们在单独时会聊些什么,邵奕的妈妈跟我妈妈是年轻时在学校的朋友,原本他们念的那间学校便是一家很有名的国际贵族学校,想当初婆婆就是想要让我妈进那些学校找到一个一辈子的有钱靠山,可是最后妈妈找不到,倒是邵妈妈找到了。
    虽然邵爸爸的个性跟邵奕一样的冷,或许是遗传的吧,总觉得他们很相像,同样长得很帅、很高、很受女孩子欢迎。他们家有钱的程度、为什么会有钱的原因我都不知道,妈妈从来没问过邵妈妈、我也没问过邵奕,反正有钱是他们家的事,只要不要再经常在背后策划着要把我和邵奕凑合成一对就行了。
    「昨天我说的事情,你想过了吗?」邵奕走在前方问道。
    「不关你的事。」他最好别管我那么多。
    他静了那么一阵子,最后隐约听见他叹了口气,刚想确认他已说:「......走吧,到前面去看看。」
    每一次跟邵奕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是觉得很麻烦,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耀眼,有点像是言情小说中那些女主角渴求的完美男主角,而是人们世俗的眼光实在是使我的胃不断翻滚。女生们看他的眼神有示爱的、有渴望的、有惊叹的,看我的眼神却全都是疑惑。在这时,我总会像在现在一样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五官端正,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而已,我应该庆幸的是当中没有太多嫉妒的目光,可能是那些人都在心里暗暗认为像邵奕这种人,陪在他身边的应该也要是同样完美的人才对。
    眼角捉到点什么透明中带着一点碎色光点的东西,下意识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视线一落在精品店橱窗里的一个圆形球体,便再也抽不开来了。
    这是......
    「怎么了?」邵奕转过身来走向我,他朝着我凝视的方向望去,扫了我一眼后道:「你喜欢?」
    我摇摇头,「不是,只是看一下而已。」玻璃的圆球内洒着一片片细如灰尘般的闪片,源源不绝地被玻璃座下的风孔吹起,就像真的是在一个小小的世界中下雪一样。当雪粉降临的时候,恰好落在里面那一只纯洁如雪般的陶瓷白马身上,落在毛发、落在鼻尖、落在嘴巴上。看似一切都那样地真实。
    我不由自主的望着陶瓷白马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能隔着点什么望向那一个遥不可久的世界、触及那个落在远方的人一样。
    「如果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吧。」邵奕说。
    我抬头望着他,道:「不是什么东西看得上眼也要买下来的,而且这个是非卖品。」我指着那白马玻璃球旁边的一个小牌子,这三个字我从一开始就看见了。
    「那你就别用快要哭似的眼神看着它。」
    「我没有。」我暗地怔了怔,自己也没发觉到。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他比了比那玻璃球,「你真的不想要?」
    「邵奕,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平日就那么不爱说话、不爱理人,怎么现在却那么喜欢管我的间事?」我就算知道他对我这样子特别的改变是出自于那些不必要的「关心」,我还是觉得不自在,我早就已经习惯他是一个不太理会人的傢伙了。
    「我没有这个时间去管你,只是不想看到某些人整天让身边的人担心而已。」我冷冷地回道:「你要是在说我的话,那就明说吧,我最讨厌别人指桑骂槐。」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继续往前走,头也不曾回过一次。
    听着身后那又再度响起的脚步声,好像有那么一刻周围那些嘈吵的人们全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留下「嗒嗒、嗒嗒」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敲落在地面上,就只是那样子安静地走着。自从那些黑暗的日子降临开始,我便一直在渴望这种寧静,是在喧闹中沉默的那一种安静的感觉,像是能听见本来听不到的那把声音。
    我趁邵奕走到一旁买瓶装水的空档又回头望向已经走得很远的精品店,那颗盛着白马的玻璃球宛如还在我眼前闪闪发亮似的,曇花一现般的光芒使我罕有地有了好久没有的纳闷感,忽然有些了解为何人们都爱以水晶球等等的东西来代表他们的爱情、代表他们的心意:
    一个玻璃球看起来比拳头还要小,它们一生只能也只愿放下一个白马王子,再也没有其他空间放进其他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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