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光焕发的跑向礼堂,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我悄悄进入舞台后方的布帘后观察,并用遥控器将礼堂的全自动大门牢牢的锁上,没有一丝缝隙了,学生们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一心的相信这是一场打分数的演习。
    所有的灯都关上了,方才的寧静开始出现些许的骚动,就着黑暗视线不清,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欸,这是怎样?把我们叫到这里然后又把门关起来是在故弄什么玄虚啊!」
    「嘘,你不要跟我说话!」
    「有什么关係反正根本伸手不见五指啊!」话是这么说,但这声音明显小了。
    「关灯还要能看到很简单啊,拿个什么红外线摄影机就一目了然……只是学校有没有这么大费周章啊?」
    他们有的紧张有的无所谓,有人甚至开始聊了起来,藉着黑暗的掩盖肆无忌惮的说话。
    「对啊,这演习还要多久,放学时间都快到了,我等一下还要去补习。」
    「补习?你确定不是去约会吗?那个骑重机的人这么显眼,是要载你去补习的专属司机吗?听你胡扯,还是说也是补习?补恋爱学分并且学习?哈哈!」
    「我、我……唉唷你干嘛说出来!」
    「欸你们安静点!不觉得都没有任何老师出来阻止很奇怪吗?」
    「我觉得有点毛毛的!」
    我感觉到学生们的冷静转换成小骚动,再由小骚动转为疑惑与些微恐惧。
    「这里是学校啊!毛什么?」
    「这里在成为学校之前是日军的医院啊!」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不安的气氛传递得很快,不消多久,原本还算寧静的礼堂闹哄哄的像热闹的菜市场,原本紧整齐排列的学生分别倾向礼堂左右两侧的门边,拍着那气密的大门,无数双手拍在门上的声音混杂着尖叫,有人叫妈,有人扑簌簌发抖着然后哭泣,礼堂的中间因此清出了一个极宽广的空位,学生们难以注意。
    我穿着洁白的削肩长袍,风一般的从礼堂前方的奔向那处空位,迅捷的动作在黑暗中像是鬼魅闪过,加上我的脚步无声无息,有几个学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而见到我这身白,但不能知晓我是谁,他们只是惊愕转身,以为自己真见鬼了!
    锁定了一名落单的女学生,我随手一抓,她惊慌的尖声大叫,增添了恐怖的气息,我的指甲突生的又尖又长,我立时将手指甲陷入她的颈项,那因为穿透而发出的小小声的「噗滋」,在喧闹的吵杂里竟然很明显。
    我让女学生解脱得很快,她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我的手上,地上一片湿黏,我用这片湿黏画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沙沙的拖拉声异常清晰,其他的学生也彷彿察觉了一样,礼堂中间的空位越来越大了,在画着星号的同时,我感觉到力量。
    当手中的女学生变成乾掉的「奇异笔」,我将之放置在三角的顶点上,然后轻轻一跃,随手一抓又拧了两个人的头,捉着他们的身体并且反转,回到刚才的位置,用他们飞溅的血当做墨水,继续画出越来越大的法阵。
    浓稠的腥味蔓延了整个礼堂,那些还无恙的学生惊慌失措着,一个个把别的同学往前推挤……那是十足自私的行为,但,这是人之常情,比起我的自私,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只是,为了余希诗的「新生」,我需要他们的生命──我将些许的愧疚拋诸脑后,继续更换手中的「墨水匣」直到在空位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召唤印记、直到我在上下三角型的顶点上各摆了一个倒插的人,我将他们点燃,像蜡烛那样。
    搵血的棉线被我用小肠取代──我知道小肠的长度是身高的十二倍,但也是在真正的将小肠延展了才知道这十二倍究竟有多长。
    一切准备就绪,我感觉到奥菲勒的接近,透过我的身体,他吸收在场学生的精力、恐惧、血液与所有,很快的,他补足在教堂前遗失的力量,我感觉到充沛与壮大,细算着人数,那六百六十六的学生堆叠成一座「人山」。
    奥菲勒还不愿罢手,我知道他贪心的还想要更多,但我要求他先将熙瑜姐姐的灵魂释放。
    剩下的学生最少还有一千个,用一千个来换一个,对他来说是很划算的。
    有一抹光华从六角星中显现出来,那光华之中现了景象,是哭得悲催的杨智翔和断气的余希诗,看着熙瑜姐姐的灵魂自余希诗的身体脱离,我感受到被切割的疼痛,却又觉得欣喜,终于,她自由了。
    我微微笑着,然后任由奥菲勒透过我的动作尽情的大开杀戒,礼堂里,地狱般的场景血腥残酷,残喘的学生拖着身体爬着,脸上越是绝望,奥菲勒的力量越满,我像个被操纵的傀儡,陷入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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