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也喜欢着一个人,喜欢得每日每夜都在想他。睁开眼,闭上眼,看到的全是他俊朗的笑容。有那么一阵子,我总是在发呆,想他掌心的温度,想他帅气的眉目,想他炙热的拥抱。”
    “很好笑吧,我这么喜欢他,却没有跟他说过话。与他有关的一切,都靠想象力。明明他就在那里,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你却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你身旁经过的样子。”
    “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你是不是觉得,放下一份无足轻重的执念,给自己多一个选项,多一份自由的空间挺好?是啊,比起喜欢一个人,让自己活得更好也很重要,我也有自己的计划,在那时,我计划的未来里并没有那个人。”
    “我自认为已经看开了,我足够坚强和理智,确信能够忘记他。可是很快我发现,我的注意力变得更差了,做什么都无法专心,就连周末最喜欢的逛街也很快就疲倦了,以前喜欢听的歌曲变得不再好听,新听的歌却总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可能是一句歌词,一个相似的场景,或者不经意间重叠的背影,那么轻易的勾起了你本该遗忘的想象,让你情不自禁的对号入座。然后你的心乱了,你手足无措,应接不暇,当每一次手机响起,你会着急去看是不是他打来的电话,是不是他发来的消息。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每天出门遇到千千万万的人,总是有人的背影,看着特像他。”
    “‘是他吗?’你总是这样在问。”
    “在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中,你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一天又一天,理智祈祷着这样的错误的念头会随着时间的尘埃埋没,感性却每一天都在提醒你:你喜欢那个人。”
    宁月香听着听着,泪就这样润湿了双眼。
    学姐的故事其实不能算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如何能叫做故事呢。可就是这样不算故事的故事,动情,真挚,感动了她,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想到他,不可理喻的想要见他,就算每天忙得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以为自己能忘记,却始终没有忘。
    那种心情,藏在心底,不为所知,慢慢酝酿。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不会褪色,只会变得更加醇香醉人,更加珍贵美妙。
    原来,她也是这样喜欢着一个人。
    “学姐,后来呢?”她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迫切的想要知道结局,几乎忘了自己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是悲剧结尾。
    “后来……”封芷涵的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我没有选择他,我选择了自己,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背影。当时的我太年轻了,年轻人总是傲慢自负的,总以为自己还会遇到更好的,所以轻易的就放手了。”
    “难道,不是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跟夏雯倾诉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都还年轻,下一次会更好。
    怀抱希望,期待更美好的下一次,到底是聪慧绝伦的明断,还是年轻无知的狂妄?
    封芷涵和蔼的说:“人生,本就没什么对与错。有时候一次擦肩,错过的就是一辈子。你的心里有一个天秤,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有太多的理由说服自己顺着既定的人生去过,这没什么不对的。”
    她更不懂了,摇头问:“那天秤的另一端呢?”
    “另一端的砝码只有一个,是你现在认为无足轻重的一个理由。但是以后的某一天,也许你会发现,那个砝码比你想象的还要重千百倍,足以压垮你的无数借口。”
    “学姐,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劝说我那个朋友呢?”她还没意识到封芷涵的谈话对象早就从“她那个朋友”身上,转到她自己了。
    封芷涵笑笑说:“月香,如果你那个朋友没有拼尽全力的爱过一次,她永远都不会找到更好的,只会一生在遗憾中度过。所以,你不应该劝她放弃,而要劝她勇敢一次。不要恐惧途中的一点点挫折,比起生活在无止境的懊悔中,她很幸运,因为她还有拼命追赶上去的机会,哪怕最后的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至少她对得起自己的心,她可以不留遗憾。”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静静的思索封芷涵这一番话。
    学姐就是学姐,说的话都这么有道理,比夏雯那些粗糙的大白话有哲理多了。可是呢,宁月香自认为够聪明,还是没法参透学姐的提点,也没办法体会她的遗憾。
    在她看来,学姐有一个好老公,有一个温馨的小窝,有自己的车和工作,还有即将出世的宝宝,已经完美到了极点,还有什么可懊悔的呢?难道那个初恋对象能带给她比现在更好的条件?
    况且那只是一场单恋,就像她现在似的,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她,表白百分百会被拒,再喜欢又有什么用。
    还有吧,刑警这工作,辛苦、危险、待遇还差,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职业。跟这样的人谈恋爱,牺牲也太大了点吧,根本不是学姐想象的“一点点挫折”。
    这时,强烈的灯光从窗外打进来,干扰了她的思考。
    她遮着眼睛往窗外看,光线一晃而过,是车灯。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
    封芷涵放下早已凉透的咖啡,起身朝大门走,脚步依稀急促。宁月香也跟过去,到门口迎接,来的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停了车就朝这边匆匆走来。
    “芷涵。”那男子一口就叫出了封芷涵的名字,是熟人。
    “二哥,”封芷涵也微笑着回答,“大哥和晓旭等了你一天了。”
    宁月香恍然大悟,原来封学姐半夜不睡觉是在等人啊!这个人想必就是段家的次子段元飞了。
    段家四兄弟,老大段立平、老三段翠兰、老四段晓旭,都算是见过了。唯有老二段元飞迟迟没有露面,听说是在国外研习呢,近期没有回来的打算,原本都打算放弃老父亲的继承权了。但现在妹妹被人毒杀,老母亲又下落不明,段元飞再忙也必须立刻赶回来。
    段元飞三十出头,样貌平平,还算耐看,因为刚从外国坐航班回来,一路换乘,看上去神色有些疲倦憔悴。
    他身上没有大哥段立平那种威武正义的军人气质,也没有段晓旭那种平和近人的书卷气,好吧,重点在于他跟这俩兄弟长相完全不一样,眉形、眼形、鼻形、嘴型都没有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对了,委托人段晓旭好像说过,他二哥段元飞是养子,所以段元飞自愿放弃老父亲的遗产。
    既然没血缘关系,长得不像也就可以理解了。
    “妈还没找到?”段元飞匆匆打断封芷涵的讲述,“我也上山去找。”
    “二哥,你大老远赶过来已经够辛苦了。妈的事交给我们吧,我们明天继续上山找。大哥安排了房间,晓旭嘱咐我来迎接你,你看时间这么晚了,先去休息吧。月香也是,快回去睡吧,明天还有的忙。”
    宁月香点点头,却发现封学姐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她身上,一路领着段元飞走远。
    看着学姐脸上飞扬的笑意,她觉得有些古怪,虽说学姐平时也总是在笑,温柔娴淑,但是现在的笑有点不一样……唔,很难解释清楚,但她有种感觉,似乎这才是学姐真正的笑容。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
    该不会学姐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老公的二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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