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原本极高的温度,一瞬间降低到了零度以下。
    萧寒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开,许久都没有说话,眼底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翻滚着,却又被他用力地压制着,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失控后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他情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飞速地换了口气,他问:“你说什么?”
    云开知道他已经愤怒了,而且此时的他就像是一颗已经点燃了导火线,马上就要爆炸,一下子都能够将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她此时不应该跟他对着来,而是应该顺着他,安抚她,说一些违心的话让他怒气消散,可她没有。
    她生不了孩子,这是事实,她不想欺骗他,不想给了他希望到最后再让他失望。也许告诉他实情,他会出于对她的安慰考虑不要孩子,可是她不需要他的安慰,不需要他妥协,让步,因为他是那样想要个孩子。
    如果可以,可以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甚至失去生命她都愿意,可是没有如果。
    她生不了孩子!
    心里早已经泛滥成灾,可她的眼底依然一片晴朗,甚至此时连嘴角都露出恬淡的笑,她探起身子,主动捧着他的脸亲了他的唇,“看到小米这样,我害怕了,以后都不想要孩子,如果你无法接受,那就不要碰我,如果碰了我,请你自己戴套,我不想吃药,对身体有伤害,如果……”
    话到这里,云开忽地咬住了嘴唇,好一会儿才说出了如果后的话,一开口,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颤抖,可是心却撕裂般疼痛。
    “如果你逼迫我,那我就去做结扎手术,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有怀孕的机会。”
    萧寒的瞳仁骤然一缩,浑身不受控地一颤,差点从她身上摔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居然,居然说要去做结扎手术?!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甚至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原本带着笑意的眼底都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霜,放佛都要将他的身体给冻僵,那是绝然,是坚决,不容任何的商量和侵犯,她是在告诉他,她没有跟他开玩笑,甚至此刻如果他放开她,她立马就会那样做了。
    结扎?她怎么可以那么无情地说出这两个字?怎么可以!
    愤怒的血液直冲脑顶,下一秒,萧寒所有的隐忍和压制都被这强大的冲击力给击垮,他像是疯了一样,扯去她身上所有的屏障,没有了抚摸和亲吻,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他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直接盖住了她的脸,然后动作粗鲁不带任何怜惜地强行占有了她……
    疼痛瞬间从那个地方蔓延全身,云开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一滴眼泪都不许掉出来,她痛,可他比她还要痛,她知道他爱她,甚至不比她爱他的少,可是爱又怎样?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生不出他那么期待的孩子,所以还有什么资格霸占着他?
    就这样吧,让他讨厌,让他恨,然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厌倦的,到那时候她会选择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收养一个孩子吧,相依为命。
    她甚至都开始幻想未来,想着想着便不觉得身体痛了,想着想着,她笑了。
    萧寒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房她不知道,只知道脸上的遮挡被拿开的时候似乎有太阳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很暖很暖,她享受地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耳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可她却听不清楚,也不愿意听,她的世界其实应该永远都是一片黑暗,然后没有任何的声音,这样她便可以不受干扰,不被打扰。
    她还感觉身体被抱了起来,然后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皮肤上,再然后有人给她穿上衣服,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依然听不清楚。
    最后的最后,她的世界真的变成了一片真空,没有任何的声音,一片黑暗……
    云开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有醒来,但是很短暂,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睁开,她能听到周围有声音,乔易的,思辰的,君杰的,金子的,小米的,萧腾的,还有一些她听不出来是谁的,但始终都没有听到萧寒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昏睡的第四天的清晨,云城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放佛傍晚。
    “小开,醒了?”耳边响起的是郑君杰的声音,云开缓缓转动眼珠,然后看到了他,她抿着嘴轻轻笑了下,叫了声,“君杰。”
    郑君杰俯身将她扶起来,将枕头垫在她的后背,温柔地问她:“饿不饿?我熬了香菇鸡肉粥,要不要吃一点?”
    云开摇了下头,这会儿没有饿的感觉,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居然都睡一天了,天都黑了,“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没走?”
    郑君杰为愣了一下,起身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已经出差回来了,你这个大懒虫,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啊?”云开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出差回来了?今天几号啊?”
    郑君杰给她说了个日期,她这下更惊讶了,“我居然都睡了三四天?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感觉就睡了一小会儿,怎么就这么久了?”
    “所以说你是个大懒虫啊!”郑君杰将她额前的碎发朝一旁拨了拨,手指轻轻抚在那道伤口上,细细碎碎地摸着,甚至都能感受到当时这个口子裂开时她的疼痛。
    昨天他傍晚下的飞机,直接来医院才知道他走后她就昏迷了,原因不详,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可就是睡着不醒。
    她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但伤口的线还没拆,医生说还要再等三天,口子很深也很长,几乎是横了大半个额头那么长,很明显的一道口子,日后肯定会留疤,他得努力挣钱,到时候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容专家给她将这疤给去掉。
    “还疼不疼?”他轻声问。
    “嗯?”云开喝了口水,大概是刚醒来,还有些癔症,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于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伤口在愈合,长肉牙,所以才会痒,不许用手挠,不然会感染。”
    “嗯!而且还会留疤,我知道。”云开喝了口水,抿着嘴对着他温柔地笑着,笑得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很美,“我这么漂亮,才不要额头上留疤呢。”
    郑君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家小开这么美,其实就算是真的留疤了也一样美。”
    “嘿嘿,真的呀?可我才不想留疤呢。”
    “那我努力挣钱,到时候给你请世界上最好的整容专家。”
    “好,反正你是哥哥,你挣钱养活我,给我花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更希望的是哥哥能早点给我找个嫂子,我想当姑姑了,超级想。”
    郑君杰接过她喝完的空水杯,放在旁边的桌上,“那么喜欢孩子啊?那我去领养一个好了,跟你叫姑姑。”
    云开脸一板,摇了摇头,“才不要,领养的又不亲。”
    “谁说的?”郑君杰挑眉,“你想要侄女还是侄子?”
    云开歪头想了一会儿,“侄子吧,长得像你多一点。”
    曾经他们还很好很好的时候,她曾幻想过给他生个儿子,长得很像他很像他的儿子,这样如果他工作忙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她看着儿子也就放佛他在身边。
    只是曾经都是美好的,那时候因为无知,所以才会幻想,才会做一个有一个甜美的梦。
    可时光总是残忍的,非要将那些美好给打碎。
    十六岁的噩梦她以为在她的人生遇到了两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之后就渐渐地被遗忘,却不知道,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它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做着白痴一样的梦,然后在她飘飘然忘乎所以的时候如同一颗巨型炸弹,在她的头顶“嘭——”炸开,然后得意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疼,看着她痛,看着她生不如死。
    “侄子啊?”郑君杰微笑着,抬起手将她蹙起的眉心用指腹一点一点地展平,“好,那我就要个儿子。”
    云开却翻了个白眼,“你都没给我找个嫂子呢,说的倒是挺轻巧,你自己生孩子啊?关键你也没那本事呀!”
    郑君杰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就等着吧。”
    呃?难道是已经有目标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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