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依风和鱼头二人几步冲到病房门口,见梁子还是昨晚行动时的那身行头,带着同来的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与那四个门神打了起来。
    经过马依风这个楼层的一些医生、护士,以及胆子稍大些的病号、陪床,听到声响正陆续围拢过来,远远地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四对七,虽说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四个门神明显处于优胜的一方。
    马依风对正在摩拳擦掌的鱼头使了个眼色,鱼头双眼闪着兴奋的光,使劲甩掉脚底的拖鞋,对马依风点了下头,瞅准时机,如同一头猛虎般蹭地一下便加入战圈,冲着刚才给他搜过身的那个门神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的侧踢。
    虽然没有穿鞋,但可别轻视了鱼头的那只大脚板,被他偷袭踢中的那个门神,直接倒地,身子随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向后滑行了快两米的距离才稳住。
    虽说鱼头光着脚丫子,但有了他这个散打冠军的加入,那四个门神开始变得吃力起来,手脚也不似刚才般利落了。由开始对地方警察拳脚功夫上的轻视,逐渐变得谨慎起来。
    梁子在与那四个门神对打的过程中,不停地拿眼斜瞟着马依风,见他并没有参入打斗的意思,怨恨地瞪了马依风一眼。结果一个不留神,下巴颏被其中的一个门神踢中,趔趄着后退了几个大步,被身后的观战群众给扶住了身子,这才免于跌个屁墩。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警匪战?”围观的人中有人出声发问。
    “不知道啊,这四个人好像从昨晚就在这里站着的,这会儿怎么就被警察给盯上了,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在同一楼层陪床的一个病人家属,左手高举着输液袋,右手搀扶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左右探着头,从人缝中看向对打的双方,疑惑不解地对刚才发问的那个人回答道。
    “用不用打110报警啊?”一个小护士懵懵地开口建议。
    “你傻啊,那些穿着警服的人不就是警察嘛!你当他们身上穿的是保安服啊?”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听到小护士的话后,噗地一声笑了开。
    闻讯赶来的三名医院保安,手里拿着警棍,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恰巧见到其中一个门神被鱼头踹翻在地。
    倒地后的那个门神,由于衣服下摆掀开,露出了别在腰间的深棕色的枪套,枪套里那把黑漆漆的枪柄闪着幽冷的光,让他们惧怕地后退了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向自己手里的警棍,都非常默契地移步站到一旁观战的队伍中去。
    “咱们也过去帮帮忙吧,你看那里面不就有一个病号在帮忙!”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搓着双手,对旁边的人道。
    这人就怕鼓动,听了这个小伙的建议后,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居然跑到洗手间拿了个拖把,另一个年轻人管站在不远处的清洁工借了个带把的撮子。
    几个非常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互相对视了眼,不约而同地移动脚步,举着手里象征着正义的“武器”,加入到战圈中去……
    【驻军司令部】
    “马司令,这案子如果军方出面的话,是不是不大妥?毕竟这起案件是由依风负责的,一旦传扬出去,我担心有人会质疑你是徇……”
    说话的人是张民强,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地观察着马华龙的表情,担心他会发火。
    果然,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马华龙猛拍了下桌面,打断张民强的话,站起身指着他道:“徇私枉法是吗?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这么想!”
    “质疑?!”马华龙冷哼了声,拿起桌上一个封着口的档案袋丢到张民强的面前,接着道:“qbu09式狙击步枪和qsz92式手枪,这两种枪型,目前在咱们国家只有军方有权配备,就冲这点,我们军方就有权干涉!”
    张民强吃惊地翻看着手里的那份调查材料,他不明白马华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李强的,单从这份材料上看,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杀死姜长林的宁子用的枪就是qsz92,而暗杀马依风的枪就是qbu09式狙击步枪。
    “这种型号的狙击步枪可以精确杀伤1000米以内重要的有生目标,如果当时没有那盏突然亮起来的车灯,我儿子此刻就不是被我的人给看押在病房里了,而是躺在医院的停尸房了!”马华龙双目圆瞪,怒气冲冲地道。
    经过这次的事,马华龙非常后悔当初在为自己的儿子将来是参军还是从警的问题上,向自己已故的妻子吕如夷妥协。
    “警察是维护社会和平的主力军,而军队是战斗的代名词。一个是打仗的,一个是阻止打仗的。现在是和平年代,真要为国家考虑,那我不参军,给国家省点开销,等国家有难的时候再说吧!”
    这是18岁的马依风在坚持要走自己的路时,对马华龙说的话,这父子俩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火药味十足起来。
    尽管马依风没有按照马华龙的意愿参军,但看着儿子这些年来凭着他自己的实力在警界一步步走到现在,马华龙还是非常欣慰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老马家的这颗独苗不要因那份他喜爱的工作而有任何闪失。
    所谓关心则乱,身为父亲的马华龙如果还能记得他年轻时因为坚持去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使老老马心惊胆战地为他担忧的那段过往,大概就不会接受不了马依风的从警选择了。
    “马叔叔,您别生这么大的气,赶紧坐下来,喝杯茶,消消火!”
    一旁的韩凤英见状,赶忙站起身,走到马华龙的身旁,将他给按回椅子里,并将桌旁正在冒着热气的茶杯推到马华龙的手边。
    “所谓人言可畏!张叔这也是为了您着想,担心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会思想狭隘地背后议论呀!他们那些人看到的只是您父子俩身份地位上的辉煌,哪里会考虑您这做父亲的不易?”韩凤英打着圆场。
    张民强一听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不仅是为了马司令着想,也是为了依风考虑。你们也知道,依风对外从来都不炫耀说自己有个司令员老爸,这如果让他知道你来插手他的案子,他能乐意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事马华龙更来气。他非常搞不懂,有个像自己这样的爹,是多少人的梦想。可到了马依风那里,竟给当成了丑闻和负担般掩盖。
    对外他从来都不提自己的父亲是谁。遇及有人问起他父母的情况,推搪不掉的情况下,他居然说自己的老爸是个村里的治保主任。为此,马华龙曾郁闷过很长一段时间。
    “你再看看小英调查来的这份材料!”马华龙冷哼了声,将手里的另外一份资料摔到张民强的面前。
    韩凤英接下话头,对张民强介绍道: “张叔,我有个大学同学在海滨市的瀛都律师事务所里工作,我通过她的关系在里面做了一名挂职律师。这家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叫褚德重,是李强手下四师中的律师。”
    越往下看,张民强内心的震撼越大。
    虽然曾经他也在部队上待过,知道在收集信息方面,军方要比地方的途径和手段多,但没想到,马华龙此刻手里所掌握的有关李强犯罪的证据材料,居然比马依风的都要多。
    “你怎么搞到这些消息和证据材料的?”张民强有些不敢相信,明知这问题问得荒唐,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有些搞不懂,韩凤英虽然是一名律师,脑子比普通人是要机智聪敏,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来海滨市这才多长时间,居然能搞到这么多的证据!
    韩凤英看向马华龙,二人相视一笑,马华龙明显带着自豪的口吻对张民强道:“是我给小英提供的仪器设备,还有什么证据是我得不到的?”
    张民强恍然,心想,看来想阻止马华龙参与到李强这件案子里,显然是不可能了。
    让张民强头疼的并不是案件,也不是马华龙或者马依风,而是他的那把局长交椅。
    他了解自己的老首长,更了解马依风,他担心这父子俩一旦因为案子在公安里闹起来,被有心人给捅到上面去,那他准备让马依风来接替自己局长职位的希望便会泡汤。即便真把马依风给推到这把椅子上,背后也肯定会有人议论马依风是凭着他父亲的关系坐上去的。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
    马华龙怒视着门口,口气森冷地命令道:“进!”
    是700a邓锋,他知道在没经马华龙的允许打断他谈事,是非常不智之举,但情况紧急,他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事?”从700a为难的神情上,马华龙知道肯定是有急事。
    “马司令,您儿子从医院里跑了!”700a说完,暗自咬了咬牙,替看守马依风的那四个大兵捏了把汗。
    “哦?他现在在哪?”出乎700a的预料,马华龙非但没有生气,嘴角还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在往市公安局去的路上,林丛阳四个人正开车尾随着。”700a赶忙回答。
    “马司令,您把依风所有的证件、钥匙和手机都扣下来了,他开不了车,又进不去家门,估计这会儿他会去我那儿。”张民强站起身对马华龙道。
    “走!去会会这小子!”马华龙说完,也站起身,当前一步向门口走去。
    700a侧身笔直地站在门旁,给马华龙一行人推开门让路。
    韩凤英听说马依风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担心他会有危险。毕竟李强在暗,马依风在明,她还没有从昨晚马依风中枪的恐慌阴影中走出。
    因为穿着高跟鞋,走在最后的韩凤英在经过700a身边时,因为着急跟上马华龙的步伐,一个重心不稳,右脚的鞋跟倾斜,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700a眼疾手快,一把拢住韩凤英的腰,将她反拉向自己。
    马华龙听到声响,回头见韩凤英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赶忙折回身,“没事吧小英?”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此刻的韩凤英脸色极难看。她试了试,发现右脚根本无法使力,只得放弃,对马华龙催促道:“马叔叔,我怕是崴着脚了,你赶紧跟张叔先去吧!”
    马华龙顿了下,对700a吩咐道:“你也不用去了,我让他们随我去就行!”
    马华龙指着在他门口立着的六名待命大兵,接着对老a吩咐:“你赶紧带小英去军区医院看看,别是伤到了筋骨,检查结果出来后,记得告诉我。”
    “是!马司令!”
    韩凤英此刻所有的身体重量都压在700a身上,这让从未近过女色的老a有些尴尬,却又不能撒手,只得继续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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