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黑色捷豹由一名司机驾驶在午夜无人的高架疾驰,秦一川和路锦溪坐在后面。
    秦一川面若凝霜,双眼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暗沉,从房间出来后他便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路锦溪知道,这个男人在生气,他精心准备的,如此美妙的一个夜晚,竟让她给破坏了,路锦溪歉疚不已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男人的声音清冽如常,“只是晚一天发生而已,何来对不起呢?”
    秦一川的理解让路锦溪宽慰不少,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蛮横,霸道甚至不讲理,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冷静睿智的,这个男人,是值得她爱的,不管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路锦溪相信,那只不过是上天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路锦溪第一次有了想要和秦一川将往事分享的冲动。
    原想着,那些过往过去了就算过去,不应该在他的心里在添一道疤痕,可是,此时此刻,路锦溪想要秦一川知道,在他离开后的那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没有事先征求秦一川的意见,路锦溪缓缓开口,将那些尘封的往事一一翻起。
    “当年,你的消失让我措手不及,难以接受,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天天都部队门口去守,希望有一天你能如往常一样穿着橄榄绿一路小跑而来,等着等着,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在等了,你不会在回来了,可是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那么爱着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呢?那时候的我发誓,一定要在宁城这座城市,一直等,等下去!”
    路锦溪轻轻的声音挡荡在秦一川的心底,想着那个女人曾经那么执着的等着自己,秦一川黑沉的眸光染上了一层薄雾,轻轻的拿起她放在一边的手包裹在掌心。
    “我也以为,宁城会是我驻守的城市,我也以为我会一个人这样静静的等下去,也许等到那一天,生命中又会出现另外一个陆梓恒,让我愿意放弃过往和他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可老天总是一再的和我开玩笑,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路锦溪嘴角勾出一道嘲讽。
    什么?怀孕?秦一川震惊不已,他语气急促的问:“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怀孕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学校通知了家长。当着我父母的面,教导主任给我两条选择,一条是让我打胎,休息一段时间后可以继续回学校上课。第二条如果我不愿意打胎,那么为了维护学校声誉,就要做开除处理,而且还要通报学校师生!”
    “你选择了第二条?”秦一川双眼已经布满心疼,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着一场烈火般的浩劫,他竟然带给这个女人这么大的痛苦,简直无法想象,当时她在做出这样的选择后,需要面临着怎样的狂风暴雨。
    “是的,我选择了第二条,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为此,我父母和我断绝了关系,我打着零工,在宁城,物质是如此的贫瘠,可内心却又是如此富有,可是没有想到,一场车祸,竟然硬生生的将他从我的生命中夺走,七个月,七个月,还有三个月,他就要呱呱落地,无数次,我幻想着他的样子,会不会和你一样耀眼,一样优秀?”
    一颗眼泪,忍不住从秦一川眼中划过。
    他用力的抱着怀里抖的如筛糠般的女人,剧痛,无与伦比,无法描述。
    “锦溪,对不起!对不起!”
    他落在的眼泪,打在路锦溪的脸上,与她落下的,一起汇成了一条叫做悲伤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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