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次,现在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段晨认真看着吴如月,沉声问道。
    吴如月摇了摇头,对喉咙疼并不在意。
    看她这般表现,段晨有些气恼,指着她的喉咙问:“你喉咙不疼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脸上满是惊奇,想不到段晨竟然这么神,光凭把脉就能看出自己喉咙疼。
    “那你还说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吗?”段晨没好气地喊道,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脖子上。
    被段晨触到脖子,吴如月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他只冷声喊了句别动,吴如月便像被定了身一样,没再动弹。
    这吴如月喉咙上的问题只是表象,关键问题还在身上,段晨快速琢磨一番,心中也明了了。典少身上的病,她也有,应该是她在嘿嘿嘿的时候,被典少传染的。
    想清楚这一点,段晨也算是明白了,之前她对典少的态度,很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而引起的。
    这种病之所以难治,是因为它在每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征兆都不一样,典少是时不时会觉得腹部疼痛难忍,来回要折腾几个小时。
    现在吴如月的表现是喉咙疼,他重新在心里配制了一份药方,在床头柜里找到了笔和纸,将它写了下来。
    眼下与典少的病有些不同的是,吴如月的喉咙疼会危害到生命,需要立刻进行缓解治疗。
    随即,他按下床头呼叫护士的按钮,不多时两名护士跑了过来,段晨将写着物品清单的纸条递给护士,让她们尽快拿过来。
    毕竟不是医院内医生的吩咐,段晨为了让她们上心,更快一些把东西准备好,直接掏出一千块,一人给了五百。
    两护士愣了一下,他连忙摆摆手,让她们快点去。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有种做梦的感觉,但段晨连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她们点了点头,快速跑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吴如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不禁升起一丝古怪,但同时也感觉段晨似乎很看重她的身体状况,才喉咙疼而已,又是叫人,又是塞钱的。
    但此时段晨可没她心里想着的那么“浪漫”,走到病床前,沉声道:“把上衣脱了,你喉咙上的问题,必须马上治疗。”
    吴如月脑袋有些迷,想问为什么,但喉咙里疼的厉害,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给段晨投去一个眼神:你确定?
    段晨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打开手中的银针包,抽出了一根一指长的银针。
    吴如月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之前被血液染红的除了外衣,内衣上也有不少血,且皮肤上正凝着一层干枯的血壳。
    从她被刺到现在,除了典少守着她,都没有一个朋友或亲人来过,衣服没换,甚至脸上的妆,也是她自己用包里的卸妆水抹去的。
    与此同时,段晨像是没有看到那胸前诱人的风景,手一路往上,搭在她的锁骨上,银针直扎入她的喉咙中,随后手中速度极快,七根针扎在了脖子左右。
    一时间,吴如月只感觉喉咙里有一条火龙,同时有很多之前盘绕在肺部的火气全都涌了上来,让她不禁心头发颤,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有点缺氧。
    原本她以为这种感觉会很快过去,但眼前段晨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无奈她之前就喉咙疼的呼吸都疼,现在被插了银针,更是不敢发出一个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段晨,眼神像是在求饶。
    段晨摇了摇头,心里默数着时间,沉声道:“坚持一分钟,很快就好了。”。
    吴如月点头,很快一分钟过去,她皱眉看向段晨,只听见段晨又说了句“坚持两分钟”。
    两分钟过去后,她只感觉脑袋晕沉到了极点,像是就差一口气就会晕过去一般。
    她已经连用眼神去询问段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在床头,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约莫五分钟左右,两名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了,上面正是段晨需要的治疗工具。
    他拿起喝威士忌用的玻璃杯,往放有冰块的小盆里抓了两颗冰块,随后快速拔除吴如月脖子上的银针,把装着冰块的玻璃杯罩在吴如月的喉头上。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声暗叫,听着有些熟悉,他侧眼去看,正是刘壁。
    只听见刘壁大声喊着,像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一样:“我听说过拔火罐,还没听说过拔冷罐的,你会不会治病,是要草菅人命吗?”
    段晨现在是必须托着玻璃杯,起不了身,否则一定过去给这刘壁一个猛踹,让他知道世界上有种力量可以让他在下一秒瞬间叫爸爸。
    而这时,吴如月整个人感觉好多了,并没有觉得装着冰块的玻璃杯有多冷,反而感觉很凉快,喉咙里的火龙被吸走了。
    听着呼喊声的人们都寻了过来,其中不少还是医生,一个个看到病房内段晨的动作,都不由议论出声来。
    “这是干嘛呢,中医里有拔冰罐这么一说吗?”
    “听传言说这个人很厉害,但我怎么看,他是故意在对病人耍流氓啊!”
    “小于还拜他为师了呢,看这个样子,只怕小于以后要在院里混不下去了……”
    众人的议论中,说什么的都有,大多都感觉段晨在玩杂耍,把病人的命不当命。
    但渐渐地,眼尖的医生发现他手中的玻璃杯变红了,不禁惊讶地指着玻璃杯喊了一句。
    一群人咂舌称奇,一名病人家属看到这一幕,低声道:“想不到拔冷罐真的能行啊,人体热,冷罐冷,热往冷处跑,是这个理。”一时间不少医生都对这人投去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一名五十几岁,胸前挂着主任胸牌的医生干咳一声,沉声道:“人体不是空气,冷会让毛细血管收缩,他一定是
    用了什么特殊的技巧,强行打开了毛细血管,因此血液才会被吸出来。”
    众医生纷纷点头,有人看准时机,开始对这名主任拍马屁,说他深入浅出,解释的非常到位。
    不料主任斜眼看了拍马屁的人一眼,脸上无感,转而看向段晨,眉眼间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时间一点点过去,听到段晨又出奇特招式治疗病人消息的小于连忙跑了过来,周围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古怪,但他都没有在意。
    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就是强者,没人会在乎强者给谁下过跪,只会记得他拥有何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此时段晨的手动了几下,这一阶段的治疗很快就要接近尾声了,外面围观的人一直在说话,实在吵闹,他瞥了门口一眼,另一只手对人群里的小于招了招。
    “你进来,把门关上。”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到人群里还有刘壁在时,不禁挑了一下眉毛。
    小于如同一个狗腿子,低头哎了一声,随即就在众人不悦的目光中进了病房,把门口脚伸进房门里的几人推了几下,说了句不好意思,手搭着门,缓缓合上。
    那主任脸一下就黑了,沉声道:“小于,你可想好了,你这个动作,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他也不是傻子,明白主任这么说明显是心里不高兴了,如果他执意要关上门,只怕就把包括主任在内的医生们都得罪了。正在他手中推门的速度变慢,心中犹疑着要不要关门时,主任对着病房里的段晨喊了一句:“朋友,你这个方法很好,能够给我们讲解一下吗,这样我们也能更好
    地救治病人……”
    还不等主任把话说完,段晨侧脸看了他一眼,皱眉问:“你们上医学院不要钱吗,交你们知识的老师不领工资吗?”
    众人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段晨竟然这么生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主任面色铁青,感觉脸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抽搐几下,冷眼看着小于,似乎是在用眼神威胁他,如果关门就死定了。
    然而段晨那边只冷冷说了句关门,小于就唉了一声,啪嗒把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众人心里都火辣辣的,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刘壁猛地拍门,大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我们吃闭门羹,我让你治不了病!”此话一出,不少病人家属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刘壁,但他焕然不知一般,嘴里还在大吼,同时将写在手术报告里的推辞全数说了出来,锅甩得干干净净,手术失
    误,大吴如月大出血的前因后果都赖在了小于身上。
    一旁主任皱起眉头,冷声道:“你说的属实?”
    刘壁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句句属实。”
    主任手压下门把手,猛地推开病房的门,只见其中小于双拳紧握,死死瞪着刘壁。
    还不等主任开腔,小于就把事情重新还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中数次大吼,指着刘壁问他是不是,直把他问得面色发愣,说话都不利索。谁对谁错,在两人对垒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但主任瞥了刘壁一眼后,还是上前一步,对着小于语重心长道:“咱们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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