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朊默默退了出去。
    沈梨梨冲她喵喵叫,沈朊将它抱起,这时路柚回消息了:[什么情况?]
    沈朊立即回:[我还在二哥这。]
    路柚:[沈梨梨被锁着了你还没走啊,然后呢?是不是谢容屿回来了?]
    沈朊:[嗯。]
    随即沉默。
    路柚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所以你们现在同处一室,发生了什么对吧?]
    沈朊迫切的需要和人分享此时的心情,照单全说,路柚:[发展好快。]
    [那你答应了吗?]毕竟是一直希望的事,而且主动权还交到了她手里。
    沈朊回了摇头表情包。
    这下换路柚不明白:[你明里暗里追了这么久,机会在眼前不要啊。]
    沈朊踌躇:[我脑子很乱。]
    路柚:[谢容屿之前说你年纪小是在自欺欺人,你看他打脸打得多快。]
    沈朊弯唇笑了笑。
    半小时后,谢容屿的三菜一汤做好了,沈朊饿归饿,但因心里藏着事,没心情吃,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谢容屿。他怎么能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还如此淡定,是不想让她多想给她压力吗?沈朊戳着碗里的鳗鱼段。
    饭后,夜深了。
    沈朊赶着回学校,这次她没有拒绝谢容屿的相送,临走还把沈梨梨抱着。
    夜色下路灯早就亮起,谢容屿的劳斯莱斯行驶在去往容大的主路上,沈朊看着窗外来往的车,偶尔看到南城的车牌,天边遍布群星。
    沈梨梨睡在她怀里。
    沈朊视线从副驾这边缓缓往主驾的方向偏,谢容屿双手掌控者方向盘,冷白指骨弯曲,手背上青筋明晰。他的右手食指伤口上的创可贴还是之前的,虽然是防水的但毕竟沾了水,必要是还是要及时更换。
    她小心翼翼挪了下沈梨梨,打开自己随身背得包,摸索半天,终于在包的夹层里找到两片创可贴。沈朊将创可贴捏在手心,合上了包。
    容大近在眼前,谢容屿的车停在离门卫不远地马路边,沈朊闷不坑声的把手伸过去,手心张开,两片创可贴皱巴巴躺在她泛红的掌心。
    谢容屿侧身,抬起手看了看。
    他没有伸手接,反而撕掉指骨上旧的创可贴,然后把手伸到她身前。
    “干、干嘛?”
    谢容屿淡声道:“一只手不方便。”
    沈朊想到这茬,收回手,将创可贴分开,撕开其中一片的薄膜,车上没有剪刀,她也操作的没之前的精细,将中心部分贴合在他伤口处。
    谢容屿垂眸看她。
    可能是车内的光昏暗,沈朊低头的幅度大,温热的呼吸不远不近地拂过他的手背。谢容屿喉结滚了滚,尽量忽视那涌出的异样感。
    沈朊将边缘贴好,然后轻摁。
    “好了。”她抬头,冷不丁地撞进谢容屿漆黑的眼底,后背蓦然生热。
    谢容屿轻晃手腕,“谢谢。”
    沈朊避开视线,去解安全带,咔哒声吵醒了沈梨梨,沈朊正要抱起它。
    谢容屿探手过来,“它不能陪你去学校。”
    沈朊眼睁睁看着怀里的沈梨梨易了主,它打了哈欠,缩在谢容屿腿上继续睡。沈朊暗骂小没良心,指了指校门方向,“那、我先走了。”
    “嗯。”谢容屿点头。
    沈朊暗自舒气,反手打开车门,身后传来谢容屿的身音,“记得考虑。”
    -
    沈朊这一夜几乎没睡。
    翌日法理学课上,沈朊难得开了小差,从考虑考虑变成要买什么礼物。
    晚上时,谢容屿发来沈梨梨的视频,看到后面,沈朊总能捕捉到他的存在,冷白修长的手指,晃过镜头的被西裤包裹的一双长腿,甚至还有他侧对镜头时隆起的喉结,修长脖颈上淡青色血管延伸至衬衫深处。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
    害的沈朊每次看沈梨梨看得好好的,都会因此而愣怔几秒,为此她没少和路柚吐槽,路柚老神在在的:[没想到你家谢容屿还有闷骚属性。]
    [太有心机了!]路柚噼里啪啦打字:[他故意用沈梨梨的视频来勾引你!]
    [不然谁拍猫还拍自己的手、腿和喉结啊,他要不是故意的我跟你姓!]
    [他急了他急了!]
    沈朊看着一连窜的消息涌进,弯唇笑了笑,[那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我的知识盲区。]
    路柚发了傻眼表情包,[要不你在他生日当天,答应做他女朋友?]
    问了等于白问。
    天文社元旦晚会选歌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已经毙掉二十几首歌了。
    沈朊也终于知道送什么了。
    周四晚上,沈朊在宿管那登记后,坐上学校后门的车,她特意喊了司机老王。她没急着回谢家,而是先去拿自己给谢容屿预定的礼物。
    -
    沈朊到家时,看到三波人从内厅出来。
    她对这画面见怪不怪,凡谢家人过生,或逢年过节,送礼的人没少过。谢老太也惦念谢容屿生日,奈何他对这事不上心,也不许大操大办。
    谢老太见到了她,“多久没回了,嗯?”
    沈朊眉眼含笑走过去,随手脱下身上的深绿色大衣递给接应的陈姨,甜甜地道:“最近忙着元旦晚会还有期末考,实在没时间回。”
    “我瞧着你瘦了,下巴尖了。”谢老太有半个月没见她,拉过沈朊的手,对着她的小脸左看右看,“玉芬啊,我们家小朊长得真漂亮!”
    沈朊红了脸,“您总夸我。”
    陈姨也是这样觉得,附和谢老太的话,沈朊含羞轻笑,谢老太握紧她的手,“全家也就你知心了,你三哥去巴黎拍戏一晃几个月不见人影,光会打电话的时候嘴甜。你二哥又回了原来住处,平时都看不着。”
    “……”沈朊啊了声。
    遭了,她把这茬给忘了,谢容屿晚上不住这,她的礼物要怎么送出去。
    不过也是。
    他家里多了沈梨梨。
    沈朊同谢老太一起吃饭,之后陪她听了场越剧,间或跟着哼唱几句。
    夜深时分,谢老太困了。
    沈朊送她回了房之后回了自己房间,从浴室出来时,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她给谢容屿的礼物此时正放在她的桌上,黑色丝绒带悬空坠着。
    她一点也睡不着。
    其实沈朊今晚特意回来,除了给他生日礼物外,还有憋了很久的答案。
    眼看时针慢慢走向十二点,沈朊时不时点进谢容屿的微信界面,蓦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声。沈朊心猛地悬高,指骨捏紧了手机,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咚咚咚,一声声的,都快压过她的心跳声。
    沈朊心弦颤动。
    担心敲门的动作吵到谢老太,掀了被子踩着拖鞋走到门边,她深呼吸。
    沈朊深呼吸完,返回。
    她拿起桌上的礼物盒,黑色丝绒带缠了缠她的手腕,黑与白的极致对比。
    门外敲门声停了。
    沈朊知道谢容屿没有离开,他们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她捏紧礼物盒,打开门,谢容屿身穿黑色大衣立在门外,眉眼温柔。
    “二哥。”
    沈朊感觉声音不是自己的。
    她盯着谢容屿身前的那颗衬衫上的圆白纽扣,“明天是你的生日,这是生日礼物。”
    黑色丝绒带绑着的黑色礼盒递到他眼前,谢容屿垂眸,“谢谢软软。”
    谢容屿接过。
    沈朊手里落了空,无处安放。
    谢容屿并没急着知道礼物是什么,而是深深看她,“没有其他的话想说吗?”
    “……生日快乐。”沈朊词穷。
    谢容屿不知该不该笑,他抬起手腕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差三分钟。”
    “还没到我的生日。”
    沈朊后背热出了汗,迟疑地问,“什么意思?”
    谢容屿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礼盒,“所以它并不能作为我的生日礼物。”
    “……?”
    只是误差三分钟啊!
    沈朊合理怀疑谢容屿在耍无赖,偏偏找不到理由。她轻抿唇,礼物都送出去了,让她从哪再弄一个。谢容屿深邃眸光丝丝扣扣裹挟了她,沈朊避开时触及到他的薄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知晓自己心里的答案。沈朊抓过他的手腕看着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几秒,倒计时了。
    她在心里默念,在最后一秒仰头凑近他,软红唇瓣准备无误的映上谢容屿的双唇。
    他瞳孔骤缩,唇上柔软一触即放。
    沈朊退回时舔了舔唇。
    脚跟还没落地,后腰处一股握力桎梏了她,沈朊错愕,对上谢容屿渐深的目光,撞进了他怀里。谢容屿宽大的手掌控了沈朊半边腰,揽着她转身反抵在冰冷的墙面,沈朊被冷的向他贴近,耳边响起关门声。
    谢容屿背光,英俊面容压近,沈朊神情慌乱,圆润指尖抵在他坚硬的胸前。眼前光影轻晃了晃,沈朊睁大了双眼,嫣红的唇瓣被捕获。
    后腰的那只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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