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都是我们的人,一直都盯着,哪有机会跑啊。”
    “你们刚刚有看到四个女人逃出去吗?”
    “没有!”
    “不会是村长自己想要享福,不让我们快活吧……”
    “——闭嘴!”村长面色阴沉地盯着蜡烛和衣物,拄着拐杖怒吼道,“不信邪的自己进来看,难道我还能当着大伙儿的面,把四个女人都独吞了不成?!”
    后面的村民见村长发怒,顿时纷纷闭上嘴巴。
    村长阴沉地道:“整个崖子村都是我们的人,她们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我们的手掌心,通知下去,全村找人,务必要把这几个女人找到,今晚必须要下手。”
    “这几个女人有钱得很,刮一层油下来够崖子村吃喝好几年了,等有了孩子后,以后就是我们崖子村的摇钱树,绝对不能让她们跑了!”
    村民们纷纷应下,转身下楼走去,结果才刚走回到院子里,却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村口传来。
    紧接着,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逃了回来:“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动手了……刀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好好说!”村长呵斥道。
    那一路逃过来的村民苦着脸道:“那几个司机还有三个保镖,一到村口就动手了,直接掏出这么长的刀子,上手捅人了!”
    村长脸色一变:“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刀,你们都没有防备吗?!”
    “有啊,当然有,大家都拿着锄头和铲子呢!”村民道,“不知道那刀子从哪来的,好像是从腰带里抽出来的?软的一下子就变成硬的了,一刀砍过来,锄头一下子就断了……还有好几个人的手都被划伤了……”
    村民断断续续地说着,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村长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手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武器,锄头都能被砍断,这显然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等这个村民说完,就在这时,一旁的另一个村民又惊叫了一声。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管不住你的嘴巴就拿针缝起来!”村长大骂道。
    那惊叫的村民指着地上道:“这……刚刚那两个昏迷的保镖……不是放在这儿吗,怎么不见了……”
    大家一愣,纷纷朝地上一看,只见原本应该躺着保镖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空了。
    村长这回也有些被吓到了:“那两个保镖呢?去哪了?那个麻药,你们确定打进去了吗?”
    “确定啊,大伙儿都瞧见了的!”
    “你们刚也看到了,对吧,那两个人晕过去,我还踹了好几脚,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时候,有个胆小的村民忍不住幽幽道:“难道我们……撞邪了?”
    “闹鬼?”
    “不会吧……”
    “不然这些事情怎么解释,你们看,楼上的影子还在呢。”
    村民们闻言,朝二楼看去。
    二楼的蜡烛还没熄灭。
    伴随着村口的火势越来越大,热流涌入,室内的风速变大,四道女人的影子就像活过来一样,直接在室内轻轻摆动起来。
    刚刚还觉得妙曼无比的身影,此刻却透露着几分邪异,看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世界上要是有鬼,厉鬼索命,第一个死的就是我,还轮不到你们!”村长怒喝道。
    大家一听村长的话,顿时清醒过来。
    见村长还活得好好的,村民们顿时就心安了。
    “都是这几个女人玩的把戏,是我们小瞧她们了,不管她们准备做什么,人一定还在崖子村。”村长说着,吩咐道,“小马,你带十个人去村子里找人。骡子,你去通知麻子他们,让他们抄上家伙去村口,今天晚上,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
    “是。”
    “明白。”
    村民一一点头应道,当即四散开来行动。
    ……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远处,绣芬带着沈惠惠、姚铃和小方一同离开院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当村民赶过来调虎离山的时候,沈惠惠绣芬就已经快速将室内布置好。
    趁着村民劝说司机和保镖,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绣芬带着其余的三个人,从小院后头翻墙离开。
    农村房屋布局混乱,时宽时窄,许多道路都被杂草盖住。
    好处是,一旦有人熟悉地形,摸黑带着人逃离,混乱的布局和杂草,也能最大化将人的身型隐藏起来。
    几人一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一边摸黑远离小院。
    身后的动静不小,几人虽然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但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当看到村长带着一群男人进她们房间,甚至还提到生孩子、摇钱树等等词后,四人基本就能猜出村长和村民的打算了。
    他们不打算杀人,也不打算绑架,而是想了个更加龌龊恶臭的办法。
    趁着夜晚,一群男人对四个女人下手,毁了她们的清白,甚至可能逼她们怀上孩子,然后以此达到敲诈勒索的目的。
    九十年代虽然已经迎来改革开放,但人们思想上对女人的束缚,却一直没有解开。
    贞洁和清白,往往用来衡量一个女人的价值。
    当一个女人出事后,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往往不是谴责凶手,而是将罪责怪到了女人身上。
    已经遭到伤害的受害者,不仅在事后迎来二次伤害,而且各种流言蜚语,往往伴随着这个女人一生。
    为了避免后续恶果发生,许多女性被侵犯后,不仅得不到正义的伸张,反而会被身边人劝说。
    竭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事情隐瞒下来,只要藏好了,不被人知道,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而崖子村的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想在她们身上捞财。
    “还以为是什么阴谋诡计,原来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姚铃冷笑道,“我姚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品行,其次是能力和技术,什么贞洁清白,见鬼去吧,他们敢勒索我们姚家,我扒掉他一层皮!”
    见沈惠惠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一眼,姚铃立刻道:“怎么,不信我啊?惠惠,我告诉你啊,什么贞洁清白,狗屁都不是,别被这种破烂玩意儿束缚住,今儿就算我们真栽在这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能力,是技术,是智慧。”
    说着,她又特意看了绣芬一眼:“我说得对吧。”
    绣芬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要是以前,绣芬可能还会有些犹豫。
    但现在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农妇了,点头认可道:“姚铃说得对。”
    姚铃得到认可,立即对沈惠惠道:“你这么聪明,可别把路子走歪了。”
    “我知道。”沈惠惠轻声笑道。
    她来自未来世界,观念只会比姚铃绣芬要更加开放。
    什么贞操清白,这种东西可威胁不到她。
    只是沈惠惠没想到,姚铃竟然也是这样想的。
    绣芬经历了不少事情,对于这些早就看开了。
    姚铃今年二十多岁,作为大家族的女性,尤其是刺绣这种传统工艺,很可能会更加保守封建。
    没想到姚铃的观念这么先进开明。
    这和人从小成长环境有关,从姚铃身上可以看得出,姚家的家风是极好的。
    其实四人当中,最忐忑不安的是小方。
    作为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孩,当意识到村长他们的意图后,小方简直要吓坏了。
    村长看起来一把年纪,比他爷爷还要老。
    村长身后那群男人……一个比一个猥琐丑陋。
    大晚上的,村长带着这么一群男人进四个女人的房间,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回去后只有跳河才能洗清自己的清白了。
    小方还沉浸在这份恐惧中,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了姚铃那番话。
    作为姚家首席,新一代门面,姚铃一旦出事,整个姚家名誉都有可能受损,正常来说,她应该比自己更怕清白受损。
    没想到姚铃的反应和小方想象中截然不同。
    再看绣芬和沈惠惠的反应,也都是憎恶多余担忧恐惧。
    小方一愣,只觉得三人的观念与自己认知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又忍不住令人心生向往。
    她在心中回味着姚铃的话,许久之后,在小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忍不住缓缓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赞同了姚铃的话。
    第106章
    ◎二合一◎
    崖子村依山而建, 陡峭嶙峋。
    整个村子,只有村长家门前有一块平地,可以盖出一座大院子, 别的房子全都拥挤地排列在台阶小道上。
    山里日照十足,草木茂密旺盛, 杂乱地在村子中见缝插针地生长着。
    村里没有通电, 火光也照不到里面。
    黑夜中,没有星星, 没有月亮,只有昏暗的天光将天与地区分开。
    凭靠着年少时的记忆, 绣芬带着姚铃沈惠惠还有小方, 绕过一栋又一栋农宅,借助茂密的草丛隐藏身形, 找到了麻子家。
    麻子家位于村尾偏里, 与悬崖索道的位置呈平行线。
    别看此刻村头火光冲天热闹非凡, 似乎将整个崖子村都惊动了。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的缘故, 从村尾看过去, 至多只能看到村长家。
    村头被山体挡住, 抬眼望去,除了声音之外, 半点动静都瞧不见。
    而那略微有些杂乱的声音, 也成为了绣芬沈惠惠一行人最好的掩护。
    这些年崖子村有些人赚到了钱, 把土屋竹楼推掉,改建成了筒子楼水泥房。
    万幸麻子家还维持着当年的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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